黄虎又大吼:“你说到底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说出事实来,以你的为人与个性既然敢来质问我,你就一定事先考虑好了一切的。你把事实说出来,说出来了我向你赔礼道歉,认错认罪,说不出来,我今天就要收拾你。说,你快说!”吼完他踩着黄象的脚用了一点力,
闭着眼睛的黄象无力地说:“我没有说你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找你看有没有事给我去做,身为黄家的子弟应该为黄家效力。”说完的头直摇,
黄虎嘿嘿冷笑了两声,说:“你今天来的本意绝对不是你所讲的这样,你这个人我已经通过大家了解了。既然你说不出我对不起你的事实,那么我就要对你动家法了。”说到此,他大喝一声:“来人!把黄象绑了拖到旗杆下去打五十大板。”随着他话落门外几个马弁冲进来,按着黄象就五花大绑起来。
黄象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少爷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我是你最亲的哥了,我是你最亲的兄弟呀……”黄虎一屁股坐到虎皮交椅上,闭上眼睛向外挥了挥手,几个马弁挟拖着五花大绑的黄象往外直走。
黄虎待黄象被拖出一阵后,对四丫头,吴星云耳语几句,四丫头与吴星云一点头出去了。四丫头同吴星云慢慢地走到旗杆下对几个打黄象板子的人一挥手说:“黄象是我哥,你们不要打太重,下手轻点,点到就好。”说完她眼睛对几个马弁调皮地眨了眨,吴星云则对几个马弁挰紧拳头使劲地挥了挥,拉着四丫头就走开。
几个马弁会意地抡起板子使劲地往黄象屁股上猛抽了起来,打得趴在木架上的黄象杀猪似地嚎叫不止。吴星云与四丫头躲在不远处听着他的惨叫嘿嘿直笑。待板子停了,黄象的叫声也停了,吴星云慢慢地踱过去,背起黄象一边走向郎中屋,一边说:“你黄象实在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说那些话也不选个时间,看个脸色。他刚同黄通讲要把你调来山上与黄通一起负责炼鸦片,以后这门生意由你全权负责。黄通则讲如果你来插手出了问题他不负责,去年的烟膏有假绝对是你黄象投机取巧干的,他黄通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刚为你的事同黄通与几个老人争得面红耳赤,气还没消,你又来这么一出,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杨华雄的旅长被革了,现在山上就是黄通的天下,你来干什么?呆在家中守着你的那些商号当你的爷多好,何必跑来这里受这份气。”他口中的气字刚落,
黄象咬牙切齿恨恨地说:“这山寨是我们黄氏家族的,既不是黄虎一个人的,更不是黄通的,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哪一点比不上黄通,他当狗屎旅长,他又做个什么贡献,他比我,比黄孟差太远了。”说完趴在吴星云背上的他恨恨不服地直叹气,
吴星云心中暗暗高兴不已,但嘴上却说:“黄通掌控山上不少年了,虽然没什么大的贡献,但也不见有什么错误。你在排帮干了哪么些年也不见你有什么贡献,这事又怎么讲才好呢?山寨也好,排帮也罢都是你们黄家的产业,如今山上几千人,排帮也在猛扩,黄氏家族的人都有钱分,你还想怎么样呢?假如我是你,我就不会来山上,自己去收鸦片,专做鸦片生意好了。我听大当家与黄通两个人在商议,准备派你们黄家的人往贵州那边去收鸦片。”说着这话吴星云已将黄象背到了山上几个郎中的宿舍,
几个郎中一见吴星云背着黄象进来,立马围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黄象抬进屋去上药。黄象在山上养了几天屁股,待伤好得差不多了,一个人悄悄地下山去找黄天赐去了。
这段时间黄虎将自己爹的亲信杨华雄打了,降了,又将自己的心腹黄移盛打了,降了,更将自己的师哥,堂兄打惨了。他这一连串的杀着吓慌了山上的每一个人,人人都怕他的马弁来找自己去大当屋说事,个个抓紧操练。从早到晚只听新营与旧营两边操场上杀声震天,以往操间休息时喝酒,赌博的人都夹紧了尾巴。只要看到他戴着墨镜与马弁一背着手走近,一个个要么低下头坐下休息,要么撒开膀子挥拳舞脚挥汗如雨地拼命操练。
这种日子转眼就到了农历九月一日,中午准备开饭时,几个马弁通知所有带兵的营长以及营以上的军官们,下午统统出大当家屋开会。吃过中午饭军官们穿戴整齐地随着黄通,刘伯涛两个人走进大当家屋,分左右两行笔挺地立在长桌的两边。黄虎看了看众人,双手对众人一挥,众人才依次坐下。
大家坐好后黄虎头向众人一昂笑道:“这段时间大家操练都比较用心,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光练不打仗没有用,是驴是马溜一圈就知道了。现在天气也比较好,我决定去打石门,石门从商业意图上讲它是湘西的门户,从战略位置上讲它是个要塞,控制了它就等于锁住了整个湘西的咽喉。去年我就想攻下它的,后来因为繁琐的事太多,就搁下了,今年已经不能再等了,务必将它拿下。刘参谋长已去过两次石门,对那里十分熟悉了,大家听他讲讲那里的情况,此次战役由他指挥,大家务必听他的。”说到此他向刘伯涛一抬手,
刘伯涛站起来走到墙边挂上地图指着圈圈点点说:“石门是座小山城,地方虽小,但易守难攻,当年李自成兵败时退到石门。准备以石门为根据地重新东山再起,他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石头砌起的围墙,十分牢固。清军曾多次进攻,都没有攻进去,后来他在甲山寺被地方豪强杀了,石门才归清军占领。现在的保安团长唐生智此人文武双全是个一等一的帅才,他将石门布防得固若金汤,我们去打恐怕不是一两天可以攻进去的。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可能是一场持久的消耗战,大家切不可轻敌。
在石门不远的华容驻有彭德怀的一个加强营,南面则是浬县,临浬,与津市这些是常德守备司令冯玉祥的地盘。我即要防止唐生智请彭德怀帮忙,也要防止他找冯玉祥来夹夹击我们。所以我们分三路兵围攻石门,第一路由我带三个加强营从正面采用车轮战术不停地强攻。第二路由大当家率宋牵牛的一团守在西门,一防止唐生智从西门突围,又防止彭德怀来犯。第三路由杨华雄带他自己的八百人守在东门,一防止唐生智突围,又防止冯玉祥的人来夹击。
冯玉祥是个投机取巧野心勃勃之人,他同大当家在沪州打过,他见我们兵强马壮不一定敢来。如果我们出现败绩他就一定会来捞好处,此人二年前打护国战争时就是靠玩阳奉阴违的手段发迹。他的为人与战术大当家更清楚,不足为患,没有好处捞他不会来的。”说到此他朝黄虎笑了笑,抬了抬手,
黄虎随即站起来说:“冯玉祥部目前有五千人驻在常德,但不足为虑,如果他来犯,我们就全力打他,他必然会退。此人曾是张敬尧的手下,是个反反复复,见风使舵之人,在沪州被我打败,后来他收编了张敬尧的残部投了段大帅。他一心只想扩大他的势力与地盘,他不会同任何人硬拼。倒是华容的彭德怀此人为人耿直,打仗骁勇,精通战术,还在他当排长时就因一时义愤杀了当时谭大帅手下的高参。谭大帅爱才没有深究他,我们务必小心提防他,他虽然人少,但他才是真正的劲敌。我仔细想过还是我自己去防他,杨华雄防冯玉祥部比较妥当。吴敏带一个团负责运送粮草,军火,黄移盛的团做后备,万一同冯玉祥打起来,就所有人一齐去围攻常德,一举灭掉他。
他本人不怎么样,但他手下的宋哲元是个悍将,大家有什么意议吗?没有就散了。每个营长去吴小宝那里领大洋,每个兵发五个,连以上都发十个,今晚杀牛宰羊让兄弟好好吃喝一顿,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出发。徐守义在前,跟着是贺海军,冬生等。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马上站起来齐声大吼:“听明白了!”黄虎手一挥说:“散了,下去准备,吴小宝留下。”众人立刻整了整军帽,拉了拉衣服,随着刘伯涛与黄通依次鱼贯而出。
看着众人出去后,黄虎对吴小宝一招手说:“等我们的队伍正式同唐生智交火时,你带三百人在临石的大道上大张旗鼓地来回游动,迷惑冯玉祥的探子,冯玉祥就绝对不敢冒险来犯了。此人我在沪州与他深谈过,也卖过一些军用物质给他,他就一野心勃勃的投机分子,与三国的吕奉先为人一样。只是比吕奉先狡猾一些,隐藏得深些而已,但没有吕奉先的英勇,不足为患,你尽可放心胆大。”说完他伸手拍了拍吴小宝的肩膀,
吴小宝一点头说:“您放心,我不是胆小怕死之人,张飞那样的人尚知用计,我自然有办法迷惑他。您就安心攻城好了,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绝对不会给您丢脸。只是佩佩就要生孩子了,你放心吗?”
黄虎一点头说:“袁绍好谋而败于官渡就因为他的爱子生病,在官渡他急于打败曹操想回家,结果心急被曹操钻了空子,导致惨败。他就是好谋,犹豫不决的例子。我岂能学他,我已安排人下去接王妈与刘妈上山来,况且山上还有黄通在,此事不必我操心了。刘伯涛的老婆也要生了,如果都为生孩子,不打仗了,那这些兵也就没必要养着。”说完他向吴小宝轻轻摇了摇头,吴小宝马上一脸堆笑地望着了黄虎,黄虎一点头,一挥手,吴小宝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