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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滴水不漏
    顾共安领着黄象一到长桌前,伸手向少年对面的三把空椅子指了指笑道:“黄帮主这是给你们黄家兄弟预备的客坐,今天我们两家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您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如果实在达不成公识也不要紧,大家是多年的朋友好聚好散。我顾某人不管別人怎么想,我个人对黄家是充满感激的,当年我们盐帮如果没有你们黄家的支持与帮助,说不定已不存在了。此时的盐道还不知道是属于哪家,哪帮,吃水不忘挖井人,盐帮这些年对黄家是惭愧的。诚望黄帮主与黄家众兄弟不计前嫌,与我们重新修好,为我们排忧解难,帮我们渡过难关。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共同商讨,解决,以求两家达成共识。如果实在存有分歧,退一步也要形成求大同存小异,这样才不会让外人有机可寻,对你我两家都有好处。”
    说到此他不待黄象与众人开口又扭头向蒋团长哈哈笑道:“蒋团长你今天是我们两家会晤的客人,证人,和事先生。你与你的手下就请坐长桌的两边,慢慢品茶,给我们两家的谈判做个见证。如果那家原求过份了,就请你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主持公道,义正严明,刚正不阿地指责不讲道理的一方。”说着他向蒋团长一抱拳,笑了笑,伸手指两边的椅子头连点地说:“各长官请随意,黄家兄弟请入客坐。”他滴水不漏地招呼完众人,才拄着文明棍缓缓地一步三摇地走向前面。
    蒋团长伸手拍了拍黄虎的肩,略微向两边空椅处一努嘴,示意黄虎同他一起去就坐。黄虎一点头向黄象,花思极速地丢了个眼神后,抬脚跟着蒋团长向两边的空椅处走过去。蒋团长,黄虎,一营长三个人走到右边空椅处,旁若无人地不向任何人招呼就紧挨着一屁股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黄象看着黄虎坐下去了,走到中间空椅子背后,抬手向前面一抱拳一拱手笑道:“湘西排帮帮主黄象与两位兄弟一同见过盐帮各位了,多谢你们的款待。”说完他抱着拳向四周拱了拱,放下拳,右手一撩长袍准备坐下。
    坐在他对面中间椅子上的弱寇少年马上站起来向黄象一抱拳,拱手笑道:“在下盐帮少主郑世才,久闻湘西黄家英才辈出,个个身手不凡,今日得见黄家众兄弟英豪,实乃平生荣幸矣。不知黄家黄老爷身体可好,甚为挂念!黄家众英雄请上坐,喝茶,招呼不周之处望黄家各位兄长海涵,体谅小弟初出茅庐。日后还望各位黄家大哥哥多多教诲,关照小弟才好。小弟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说完他抱拳的手向黄象这边连拱了六七又跟着说:“黄家众英豪请随意坐,请坐,请坐!”
    黄象向他说了句:“郑大少客气了。”就一屁股朝中间椅子上坐了下去,花思看了一眼黄浪,朝左边一努嘴,示意他在黄象的左边坐下,自己则在黄象的右边坐了下去。黄浪不服气地抬头看向黄虎,黄虎对他一点头,一翘嘴,一瞪眼,黄浪走到黄象左边恨恨不服地坐了下去。
    郑世才看着黄家兄弟坐下后,抬手对左边一挥,坐下了下去。站在左边的盐帮弟子马上过来给黄象,蒋团长一帮人奉上茶,郑大少随即端起自己的茶杯向黄象这边举了举说:“黄帮主,黄家众兄弟请了。”
    黄象也举起茶杯向他回了句:“少帮主,盐帮各位爷请了。”就张嘴呷了一小口茶,又将茶杯轻轻放下。郑大少喝了一口茶,抬头望着黄象笑道:“黄帮主听蒋团长说我们的盐船被长江帮劫了后,又被你们排帮得了。不知黄帮主是否可以看在两家交情多年不浅的情份上,将盐归还给我们。”
    黄象哈哈笑了笑还没有开口,黄浪已抢先冷哼一声,冷笑道:“郑大少你们的盐船被长江帮劫了,我们当时正好路过不想盐落入长江帮之手就去同他们血拼,抢了回来。我们死伤了十几个兄弟,现在就凭你一句话就要了回去,那我死伤的兄弟岂不是白白死了,我们怎么同手下的兄弟们交待。”说完他双眼鼓鼓地瞪着了郑大少,郑大少一时怔着了,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话。
    他旁边五短三粗的那个老者已抢先说:“黄家干少爷依你说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把盐还给我们呢?这些盐本来就是我们盐帮的,我们两家关系又交好多年,难道你们还想不给我们不成?今天我们少主与我们盛情请你们喝茶难道还不够给你们面子吗?你们不会是贪图那些盐舍不得给我们了吧?”
    黄浪随即冷笑道:“盐是你们的不错,可惜你们已被长江帮抢去了,我们是从长江帮手中抢过来的。要盐你们有种应该是找长江帮的人去要,找我们干什么?我们不给你们,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连长江帮都打不过,难道还想同我们开战不成?量你们也不敢。”说完他向对面的人得意地昂了昂头,
    刚才喊他干少爷的老者一听他这话,一看他这表情马上又说:“干少爷,话可不是你这么讲的,我们两家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我们两家的交情还比不上那些盐吗?你这样说话实在有些过份的,我们盐被劫了是事实,但究竟是被哪一路人劫了,我们还在查。而盐现在却在你们手中,我们找你们商量归还盐的事,应该没有错。如果我们查证了确实是长江帮劫了我们的盐,尔后又被你们得了,我们是会感谢你们的。我知道你干少爷武功高强,但这里是长沙。”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头,也向黄浪不服气地昂了昂头。他后面的一句:这里不是湘西,由不得你撒野,没有从他嘴里说来。
    一门心思想搞砸这次谈判的黄浪马上又说:“你高老三这么说话,究竟是不信那些盐是我带着兄弟们从长江帮手中夺回来的?还是信不过蒋团长的话与他的手下,我当时去抢盐时,抓了几个长江帮的人,就是这个营长开枪打死的。”说到此他抬手指了指蒋团长身边的一营长,
    一营长马上冲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向高老三一鼓大吼:“你这老不死的怪物,窝囊货,盐船被长江帮抢了,不敢去长江问罪,在这里啰嗦个屁。长江帮的人被老子当场毙了,老子毙劫匪不用经过军政府批准,难道还需要请示你这老狗不成?老子亲眼所见,铁证如山,你老狗不信我,老子还不想管这档子烂事,臭事。”吼完他满脸怒气地伸手按着了腰中的枪,
    蒋团长忙伸手一拉他说:“坐下,坐下,我们今天是当和事佬,是来调解这件事的。你发怒干嘛?他们不信是他们双方交情深浅的问题与我们毫无关系,能够促成这件事最好,促不成就让他们拼去,我们落得看一场好戏。”说完他按着一营长的肩坐下,还轻轻怕了三下,就朝黄象这边嘿嘿直笑。
    刚才在车上已与顾共安达成了秘密协议,答应帮助他铲除异己的黄象,看着被一营长左一句老狗,右一句老狗骂得狗血淋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高老三冷笑道:“高老三我们当初来帮你们抢盐道,彼此之间是有协议的,你们对协议履行得怎么样,你们心中有数,我们心中有也数。这次如果不是看在两家有交情的份上我们不会同长江帮动手,火拼去抢这些盐。盐落到了长江帮的手中凭我们黄家的面子与钱,我们照样可以从他们手上购到盐。你如今居然还怀疑我们,是否是从长江帮手中得来的盐,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让我们寒心。至于你所说的这里是长沙,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刺耳,有点带威胁口气。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就凭这次你们的盐被长江帮抢了,你屁都不敢去长江帮放一个,老子就看扁你。你们盐帮在我心中数得上英雄的只有郑帮主与顾二爷,其他人老子根本没有放在眼中。我们黄家历代就是靠打仗吃饭的,你高老三应该是很清楚的,你千万不要逼我,否则今天第一个躺下去的就是你。我们黄家的男儿个个从十几岁开始打仗,每一个都比你高老三有胆量,不信你就试试。”说完黄象鼓着双眼鄙视地瞪着高老三,并向他发出嘿嘿嘿的嘲笑声。
    本来刚才已被一营长骂得窝火,不知道顾共安想借黄家兄弟势力除掉自己的高老三一听黄象这话与嘲笑忍无可忍了。他把一腔的怒火全想撒在黄象身上,想从黄象身上挣回面子。只见气得脸色发青发紫的他冲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一指黄象大吼:“黄象这里是长沙,不是湘西,这里由不得你撒野。你自认自己是英雄,老子也是好汉,你打过不少仗,老子在江湖上也混了几十年,也不是白混的。老子吃的盐都比你吃的大米多,老子过的船,还比你走的路长。今天我俩就在此比划一下,手底下见过真章,输了的就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命太短,怨不得别人。”吼完他吸了两口长气入肚,向上一提,全身骨骼吱吱直响,双眼喷火地瞪着了黄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