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石桥河中间炮艇上休息的黄虎,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命炮艇快速赶往溪口。炮艇到了溪口,他不待炮艇停稳,就一跃而下匆匆奔向保安队的办公室。
黄遥,刘长久,王大波马上迎上他,黄虎迫不及待地朝他们急急问道:“日本人与黄求名抓到了吗,人呢?”黄遥笑道:“抓了近二百号人押在保安队大院子里呆着,他们个个嚷着他们自己是正经的生意人。他们都饿了,要求马上放了他们,他们需要吃饭。”
黄虎笑道:“很好,马上给他们开饭,刘长久去取饭菜来。”刘长久一点头与王正光走了出去。一会儿,刘长久领着几个兵挑了几抬大米饭与几桶鲜红的辣椒炒肉片来了。黄虎看着几桶鲜红鲜红的辣椒肉片,点了点头,对王大波交待了几句。
王大波一点头,一挥手领着兵们抬着饭菜走到院子里。他朝众人哈哈笑道:“各位对不起了,因为昨晚街上有个商号被偷了不少财物,来我们保安队报案。我们为了破案,为了保证每一个来溪口经商人的财物安全,我们必须搜查。现在案情已有眉目了,我们决定马上就放大家走。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呆了这么久,实在是十分抱歉,为了表示我们对你们的道歉,我们给诸位准备了饭菜。大家安心吃过饭就可以走了,大家排成四个队,依次来取饭好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顿时有的排队,有的大喊:“我不吃你们的饭,我们要马上走,我们还很忙。”王大波依然笑着,但语调生硬地说道:“天不早了,大家还是吃了饭再走,何必回去再麻烦呢?大家务必请理解我们的心情,接受我们的真诚道歉。如果你不吃饭,就是不领我们的情,那么你就继续留在这里,不要走好了。”
众人一听他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排着了队,依次前来取饭菜。几个兵给每一个人一一发了一碗满满的饭与辣椒炒肉片,让他们各自站在自己原来位置吃饭。不许乱走,乱窜,大声喧哗,违者将继续留在此过一夜。院子里近两百来号人,顿时取了自己的那份饭菜,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或站立,或蹲下地捧着饭吃了起来。王大波看着众人都吃饭去了,拄着拐扙,一拐一拐地走进办公室,朝黄虎笑道:“少爷,这招行吗?”
黄虎一昂头笑道:“应该行的,日本人是不吃辣椒的,他们是岛国只喜欢吃海鲜,他们口味清淡。来溪口这小地方做生意的人,都是我们湖南人,准确地讲就是我们湘西附近几个县的人而已。湖南人爱吃辣椒,我们湘西人更爱吃,几乎没有不吃辣的人。不吃辣椒的人肯定就是真正远方的客人,待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黄遥带人举着火把去仔细看看。留意他们每一个人吃饭的地上,对丢辣椒在地上多的人严密监控,防范,加倍小心,看清楚。再就是待他们吃过饭后,刘长久让所有人一个个人办公室出去,掀开他们的上衣看看他们的后背上。日本黑龙会的成员,每一个背上都有刺青,你们各自去准备吧。”
黄遥一点头,对几个家丁一招手,家丁们从保安队保管室里取出来松油火把,点燃跟着黄遥走向院子里吃饭的人群中。黄遥的眼睛在人堆中仔细地瞅,很快他就发现两个年青汉子的前面地上丢有不少辣椒在地上。他心中微微一笑,盯着两人好像漫不经心地看了一阵,折身走进办公室向黄虎哈哈笑道:“有两个汉子的地面上丢有不少辣椒,他们的额头上还有汗珠,我看得很清楚了,要不要马上去把他们给绑了。”
黄虎一摇头说:“他们既然来了,我就不急于这一顿饭的功夫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显原形。等下他们从这里经过时,你暗示我一下,我好有准备。让人扒了他们的上衣看清楚仔细点,问问他们是哪里人。如果他们有青刺,又不吃辣椒,就肯定是日本人了,那样再绑他们不迟。绑时,务必将他们一下掀倒在地上,缴了他们的武器,迅速绑好,绑牢实些。以免他们自杀了,那我们就找不到他们幕后的人了。”
黄遥点了一下头,对几个家丁一挥手说:“去找几条粗的麻绳来,等下看我的脸色行事,动作要快,要狠,要准。”几个家丁一点头,王大波让一个兵取了几条麻绳交给家丁们。黄虎对王大波一招手说:“你去告诉那些人,一个个吃好饭的,就可以从院子里出来了,黄遥,刘长久,家丁们做好准备。”
黄遥与王大波同时朝他一点头,黄遥走近了黄虎,王大波又走到院子里朝众人大喊:“有没有吃过饭的人,吃好饭的人可以依次有序地从办公室走出去了。各位抱歉,抱歉了,请吧!”说完他向几个兵,丢了个眼神扭身就走,顿时他的后面就跟上了几个人。王大波扭头朝后面跟过来的人笑了笑,昂头向前走,到了办公室。
刘长久伸手一拦众人笑道“:各位要走可以,麻烦你们将上衣掀起,让我看看你们的背,马上大家就可以走了。”几个人二话不说,马上掀起自己的上衣,裸露着背,让刘长久看。刘长久看过一个就对黄虎看一下,黄虎一点头,刘长久伸手向外一指,一个个都出去了。后面来的人,一个个都十分干脆地脱了上衣给刘长久看,一下子差不多就走了一百多人。
中途来了一高一矮两个汉子,高个子虽瘦,但精神抖擞,矮个子五短三粗,一身肌肉突起。他俩一踏进办公室,眼睛一直盯着进门处的黄遥从喉咙是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嗯!”看着黄虎,刘长久瞟了一下眼神,昂了一下头。
刘长久马上迎上两人笑道:“两位老板,那里发财,来溪口小地方做什么生意?请两位合作,把上衣撩起让我看看,马上就可以走。”瘦高个子马上回他:“我们是来收山货的,茶叶这类的,让我们把衣服脱了给你看,你这明显的是羞辱人。”
刘长久依然笑着,不亢不卑地说:“大家都是男人,看看背又有什么关系呢?个个都让我们看了,两位也不能例外的。脱了吧,看看就让你们走,有什么羞辱的,否则两位就不要走了,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好了。”他的夜字刚出口,矮个子双眼向他一鼓喊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还是当兵的,你们有没有法律意识,随便就让人脱衣服给你看,真是岂有此理。还是个当官的,素质如此之差。”
黄遥顿时嘿嘿冷笑了两声,大吼:“这里没有法律,一切由我们说了算,我们的话就是法律,人人必须听话,脱下衣服,少废话,不然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他向几个家丁,一挥手,几个家丁准备扑向他们俩。
矮个子右手迅速伸向腰中,他的手刚撩起衣服,摸到枪把,坐在办公桌前的黄虎比他快多了,以“叭”地一枪打到了他的手上。早在他讲法律两个字时,黄虎已断定他与高个子是日本人无疑了。当时只有美国,法国,日本,英国人相信法律,有法律意识,其他国家虽然也有法律,但基本上形同虚设。
在湘西这古老的山区人脑海里,更不知道法律为何物,他们只知道王法,脑海中只有族规。所以黄虎就凭他俩的一些话,知道他俩是日本人无疑,因此早就做好了突发事件的应对准备。他的手早就暗中打开了枪的保险,因此当矮子的手伸向腰中时,他就果断开枪了。矮子的同伴高个子一见矮子准备抽枪,他也伸手向腰中,他对面的刘长久已朝他扑了过来。高个子只能向后一退,抬脚踢向刘长久。高个子的速度明显比刘长久快多了,扑向他的刘长久躲闪不及,一脚被他踹得连连后退。
不过刘长久的这一扑,缓解了高个子的抽枪,为其他扑向他的家丁争取了时间。高个子一招踢退了刘长久,又准备伸手去抽枪。但迟了,屋子里的兵与家丁已一哄而上,将他与矮子掀翻在地上,按的按,绑的绑,并缴了他们的枪。几下高个子与矮子就被绑严实了,身体捆成了粽子一般。黄虎走上前,右手分别向他俩后背上一抓,一甩,他俩的衣服破了,露出了后背上的青刺。
黄虎随即哈哈笑道:“你俩都是日本黑龙会的,黄求名现在在哪里,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快说,干脆点。”高个子与矮子对黄虎的提问不闻不问,黄遥走上前,对他俩一人“啪,啪”地抽了两巴掌,大喝:“我们少爷问你们话,快说,有多少同伙在哪里?不然老子就点你们的天灯。”
两个家伙顿时双眼冒火地瞪着黄遥,黄遥抬起脚对他俩的膝关节狠狠地一人踹了两脚。两个家伙顿时“扑通,扑通”两声跪下了下去,被几个家丁与兵死死按着了。
黄虎对王大波又一挥手,王大波又拐走到门口大喊:“来,来,继续一个个接着来,弄清楚了你们大家好快点走。刚才的枪声与一切都与你们大家无关,我们是在收拾坏人。”众人又开始一个个进来,进来的人一看屋子里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跪着。一个个按刘长久的话,二话不说,大气不敢出,乖乖地脱了上衣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