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听了他这话,知道今天自己遇上了个千年狐狸精,他在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其实他内心在痛苦,就冷笑道:“自古恋奸情热,奸夫淫妇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章洪名给了我二十万大洋杀你,你小心点我走了。”说完他假装一扭身,准备走,
邓义贵马上说:“请留步,你是杀手吗?”问完他的两道眉毛紧紧拧起了,黄虎转身笑道:“我不是杀手,我是个生意人。我原本是来找章洪凯谈铁矿生意的,因为他不在就去找了他的弟弟章洪名。章洪名见我的两个保镖身手了得,就让我命两个保镖来杀你。我知道你是商会副会长,我怀疑这件事,就问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告诉我你仗着自己是张作相的妹夫,同乡会会长与商会副长的势力,经常打压,抢占别人的生意。你还横刀夺爱强占了沉香,沉香原本是个戏子,是与他相好的。你还丧心病狂想杀尹相望,曾经就指使过章洪凯去害尹相望,想自己当上商会会长。章洪名他确实与你三姨太太有染,他经常从您的后花园进去,与你的沉香作欢。您的沉香左奶下有块红色的胎记,他讲过只要我帮他杀了你,他帮我弄铁矿生意,还帮我在天津销木材。我平生最可恨的就是这种勾引别人老婆的下流人,所以我宁愿放弃生意,也不与他同流合污。跑来告诉你,让你防备他,我告辞了。”说完他准备转身走,
邓义贵马上一冲从沙发上站起来,苦笑道:“黄公子请坐下,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有钱,有正义感的人。这样吧!章家那两个小瘪三能帮你的事,我都能帮你,他们不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帮你做到。请你告诉我章洪名现在在哪里,章洪凯现在又在哪里?”
黄虎一摇头说:“章洪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就是因为找他,才去找章洪名的,章洪名现在被我绑了丢在一条船上。”邓义贵马上笑着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黄虎皱了皱眉反问:“什么事?”邓义贵一昂头说:“带我出见章洪名,把他交给我。”
黄虎一摇头说:“这样不行,他本来是请我杀你,而我却出卖了他,再把他交给你,这太违背江湖道义了。”邓义贵走近他,伸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三下笑道:“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以后你有事需要我出手时,我一定毫无条件地帮你。至于你想做铁矿生意与木材生意,对我来讲太容易了,我是个有很硬后台的人。如果我说用钱感谢你,那我就是看不起你,侮辱你。看你这身行头与做铁矿生意的主,你是个很有钱的人,我们不谈钱,交个朋友吧!”
黄虎想了想,依然一摇头说:“章洪凯,章洪名兄弟俩欠我近一百来万,我把他交给你处死了,我的钱找谁要去?”黄虎讲这话的意思,只想在邓义贵面前证明自己是个有钱的主,让邓义贵来靠近自己,他要利用邓义贵。没想老江湖的邓义贵比他想得更深远,
邓义贵一听他这话,哈哈一笑说:“我处死了章洪名,他的那家章记烟馆以后就归你了。”黄虎假装想了想一点头,笑了笑,邓义贵向外一伸手说:“麻烦你带我去见章洪名,请,请!”黄虎一点头,随邓义贵走了出来,到了楼下,
邓义贵邀黄虎坐在自己黑色乌龟车的后排。前面坐上一个保镖,龚剑利与邓义贵的另外三名保镖坐在后面一辆白色乌龟车。两辆车向着江边驶去,到了江边,黄虎让邓义贵的保镖与龚剑利留在江滩,自己同邓义贵上了船。
黄虎将章洪名连袋子提到邓义贵面前,用脚不轻不重地对着袋子里的章洪名一踢喝道:“章洪名你骗我,邓义贵家的围墙根本翻不进去。”章洪名马上在袋子里说:“他家后面围墙我弄了个小洞,洞里有条绳子,你把绳子扔向他家花园的梧桐树勾上就可以了。我每次进去都这样干的,走过葡架就是沉香屋,你告诉她,是我请你去杀邓义贵,她就会带你去东厢屋,她最想邓义贵死。”他口中的死字刚落,邓义贵抬脚狠狠地连续向袋子里猛踢。
章洪名在袋子里猛叫着:“娘啊,娘啊!……”黄虎待邓义贵踢了一阵,拉开他问:“把他沉入江底?”邓义贵一摇头,咬牙说:“等一下,我去把那个妇人抓来,一齐交给你处理,让他俩去江底做夫妻。你等着,我出去一会儿就来。”
黄虎一点头,邓义贵下了船,黄虎进仓让宋牵牛把袋子打开,对章洪名冷笑道:“你居然敢戏弄我,让我刚才死了两个兄弟,赶快写一张欠我一百万的借据。不写老子马上将你沉江,写了,天黑老子就放了你。”
章洪名一摇头说:“你怎么可以这样?”黄虎冷冷地说:“老子怎么就不可以,晚上我会带人去杀邓义贵,你得了他的女人,又得了钱。你财色双收,老子这么帮你,难道不值一百万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交给邓义贵。”
章洪名眼珠转了几转,一点头说:“好,好,不过你今晚一定要去杀邓义贵,我带着你们去。”黄虎肯定地一点头,对宋牵牛一努嘴,宋牵牛拿出来笔墨纸交给章洪名,章洪名写下了欠黄虎一百万的字据。黄虎看了看字据,对宋牵牛一挥手,宋牵牛马上又把章洪名装进袋子里。
黄虎找了个大袋子,把宋牵牛叫下船,对他嘀咕了一阵,两人装了一袋子沙石,扛上船。好一阵,邓义贵的车来了,邓义贵带着两个保镖抬着一个大袋子上船来,对着黄虎一拱手说:“交给你们了,让他俩一起江底做夫妻。”
黄虎笑了笑向船下一伸手,邓义贵与两个保镖下了船,黄虎也跃下对船上的宋牵牛一挥手说:“把船摇去深水区,把两个袋子一齐扔下江。”
宋牵牛一点头,开始将船往江中心摇去,邓义贵看着宋牵牛在江中心扔下了两个袋子,对黄虎一拍肩笑道:“五天之内,我把章洪名的烟馆手续办齐交给你。”黄象掏出章洪名写给自己的借据递向邓义贵,邓义贵看了看笑道:“你自己保管好,到时万一有麻烦时,也是个证据。”说完他掏出两封大洋在手中抛了抛说:“给那位船老大的辛苦费,请黄公子代劳了。晚上我请你去望江大酒楼,饮酒言欢,谈铁矿与木材生意。”
黄虎笑了笑接过两封大洋说:“好,好,到时我会来。”邓义贵马上说:“五点我会派车来你下塌的酒店接你。”黄虎一摇头说:“不必了,我坐黄包车来就可以了。”
邓义贵一摇头说:“不行,你以后是我生意伙伴。派车来是我的一片诚意,务必一定赏脸,不见不散,我现在有点忙,告辞了。”黄虎向着他的车方向伸了伸手,邓义贵带着几个保镖走了。下午五点,望江大酒楼的一间雅间里,邓义贵频频地向黄虎劝酒,两个酒喝得差不多了。邓义贵开始进入了正题笑道:“黄公子你是外地人,你的人刚来,没有人认识。又身手好,不如干脆帮我一个忙杀了尹相望。我会给你的保镖一万大洋,怎么样?”
黄虎一听正中下怀,表面上假装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这事不行,我帮你杀章洪名是因为他的为人下作,我看上他而已。你又要我的人去替你杀尹相望,这不行,尹相望是商会会长,租界巡捕会追查的,麻烦多多,这事我不干。”邓义贵马上俯嘴在黄虎耳朵边,嘀咕了好久,
黄虎又假装想了想笑道:“好吧,就依你。”邓义贵认为黄虎上钩了大喜过望,拼命地劝黄虎喝酒,还叫来了两个姑娘。两个人边喝,边聊又热闹了一个多小时,黄虎假装有些醉了,邓义贵用车将黄虎送回了酒店。
第二天,黄虎带着宋牵牛与龚剑利走进了日本人开的载春妓院,叫了三个日本妓女玩。中午他又领着宋牵牛与龚剑利和三个日本妓女去日本人开的亚西亚酒楼吃日本料理。六个人上二楼,选了靠窗户的一张桌坐下,刚喝一杯茶,突然不远处一张桌上有人在喊:“黄虎君,黄虎君。”
黄虎大吃一惊,扭头朝喊声之处一望,只见自己在日本的同学,影佐祯昭与他的女友土肥原贤纯子,正坐在那里向自己招手。黄虎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祯昭与纯子也站了起来,三个人互相同时微笑,惊喜地走近对方。走近,走近,走近了。祯昭与黄虎同时向对方伸出了双手,四只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个人互相傻笑,手却越握越紧。
此时无声胜有声,情到深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惹得旁边的纯子一翘嘴,不高兴地说:“什么意思嘛?把我给忘了,两个男人之间有这么重感情吗?”祯昭与黄虎互相一眨眼睛,松开了手,黄虎双手随即一张拥住了纯子。纯子自然也拥抱着了黄虎,但双眼却瞪
着他不开心地说:“虚伪,感情有这么深,为什么是先与他接触,再来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