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一点头,对宋牵牛一努嘴后,对两个卫兵笑道:“我们知道,也在北京见到了孙大帅,孙大帅在北京还有一段时间呆。他让我们把这些东西送来这里交给杨弘武高参,他在北京不方便带着这些东西在身边。”他讲这话时,宋牵牛把背在背后的袋子取下,放在地上打开一点点。伸手进去抓了一大把大洋出来后,又迅速将袋子封好背在了背上,并把大洋塞进了一个卫兵的口袋里。
黄虎见宋牵牛把大洋塞进卫兵口袋,轻轻拍了拍自己抱着的箱子与宋牵牛背在背后的袋子朝卫兵小声问道:“麻烦两位替我们去通报一下杨高参好不好?我们要见他。”
两个卫兵互相对望了一眼,笑了笑,一个卫兵向里一伸手说:“两位还是你们自己上三楼去见杨高参,他在三楼最后左边的一间办公室里办公。”
黄虎马上问:“两位要不要搜一下我们的身,检查一下我们手中的箱子与袋子?”一个卫兵一摇头笑道:“不必了,我们已看过,两位长官请进,请进。”
黄虎一点头与宋牵牛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旁若无人地向里走去。
两人上了三楼,黄虎眼睛左右一扫,对宋牵牛一努嘴,领头向着后面走去。到了最后面,黄虎伸手向挂着参谋长牌子的办公室门轻轻敲了三下,响响地向里喊了声:“报告!”里面稍隔了片刻,不急不缓地传出一个声音问道:“谁呀?”
黄虎马上又脆脆地回答:“我们从东北奉天过来的,奉我们张大帅之命,给孙大帅与杨将军送点东北的野参与土特产。孙大帅的我们已送到了大帅府,请问将军您的……”
他的话还没有完,还只说到您的两个字,里面传出了哈哈两声笑后,又传出三个干脆的字:“进来吧!”
黄虎轻轻一推门,领头走了进去。里面一个秃了大半个头的胖老头,抬起头,伸左手向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看着进去的黄虎与宋牵牛,皱了皱眉头。
走在前面的黄虎马上双脚一立正,向坐在沙发的老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喊:“报告杨将军,我们奉我家张大帅之命,前来送点我们东北的土产。我们在北京见过孙大帅了,孙大帅让我们来这里将土产交给您。”喊完他将手中箱子往桌子上一搁,打开箱子盖,露出金灿灿的金条。
坐着的老头一见金条,马上身体向前一倾,双眼瞪着箱子,手一挥说:“快把门关上。”站在黄虎身后的宋牵牛马上一扭身,向门口一跨步,一下把门关了。
老头伸左手一边轻轻摸着自已的秃顶,一边向着黄虎小声地问:“你们大帅让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黄虎微微笑了笑,双手伸进箱子里取出一排金条,向桌子上一边放,一边小声地说:“这上面是金条,下面还有更好东西送给您!”
老头一听他这话,眯着了眼睛发笑地看着他从箱子向外取东西。黄虎取出了第二排金条放到了桌子上,胖老头勾下了头,双眼一睁,发光发闪直直鼓鼓地只瞪着了桌上的金条。就在老头勾下头,目光只瞪向金条,并伸手准备去抓桌子上金条时。
黄虎突然从箱子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枪,隔着桌子一下用枪口顶着了他的眉心,小声地说:“别叫,不然一枪打死你。”正伸手抓着了几根金条的老头马上身子一抖,一下松开了金条,推了推眼镜说:“你,你,你开枪,打死了我,你们也跑不掉,楼上楼下院子里有一百来号卫兵。”说完他定了定神,抿了抿嘴,又伸手向上推了推眼镜。
黄虎冷笑道:“反正你比我先死,我们跑不跑得了,是我们的运气,至少我们也要打死几个人,我们赚了。”
老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问:“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行刺我?”黄虎笑道:“我们不是来行刺你,如果是行刺你,想你死早开枪了。我们只是让你转告孙传芳,让他别勾结张作霖,引起直系与奉系开战。段大帅与吴大帅,黎副总统都知道孙传芳与张作霖勾结,只是缺少证据而已。”
老头一听他这话,不是来刺杀自己的,就松懈了,伸手摸向自己的秃头,低了一下头。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已站到了他旁边的宋牵牛,一手闪电般死死捂向了他的嘴。他刚扭一下身,准备挣扎,黄虎一枪把狠狠砸向了他的耳丁穴。他嘴都没有张开,闷哼了一声,头一歪就昏死过去了。
黄虎与宋牵牛马上把他死死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上一团纸,连椅子带人抬进了厕所里。打开宋牵牛的包取出炸药,点燃引信,将厕所门一关,出门不急不慢地缓缓下楼,走出了大门。坐上龚剑利的黄包车,龚剑利拉起车拨腿就飞跑。
刚走出不到四百米,只听“轰”地一声巨响,警备司令部大楼发生了爆炸。黄虎,龚剑利等人匆匆赶到码头,登上租来的船,飞一样驶向天津。
黄虎再一次给了孙传芳的警告,并且炸的是他的司令部,炸死了他的左右手杨高参与一些参谋。黄虎本来是想炸死孙传芳,可孙传芳正好因汉口兵营被炸的事,被段芝贵与吴佩乎传出了北京在接受询问。
段芝贵与吴佩乎都怀疑孙传芳与张作霖有勾结。因为孙传芳与张作霖的悍将张宗昌是磕头,换帖的拜把兄弟,只是一直没有他俩勾结的确凿证据,而无法对孙传芳下手而已。
汉口兵营被炸的事,他还没有向段总统讲清楚,自己司令部又被东北军人炸了。让他更加讲不清楚与奉系之间的关系,也更让一直提防,担心张作霖的段芝贵与吴佩乎更加怀疑他与张作霖之间的关系。
段芝贵与吴佩乎两人把他留在北京名为休息,实为查他,两人都派了人来南京暗中调查他。黄虎到天津逛了三天就知道这天津与上海差不多,也是十里洋场,灯红酒绿,繁华是靠赌,毒,黄三种产业在支撑。租界林立,帮派多多,唯一不同的是地盘没有上海那么大,租界没有上海多而已。
照样是穷的穷得揭不开锅,没有隔夜粮,卖儿卖女的人在有人在。富的富得流油,夜夜换新娘。同样他们五个人假装素不相识,分成两拨住进了日租界日本人开的亚西米大酒店。黄虎这次来天津在家就想好了,不像自己以前闯上海打天下一样,猛冲猛打,到处树敌,扬名立马。
他要循序渐进,低调为人,高调做事,自已以一个真正的商人身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在此扎下自己的商业根基。第四天他悄悄地绑了章洪凯的亲弟弟章洪名,押到了一条船上,将船开到了江中。
黄虎与章洪名脸对脸地坐好,命宋牵牛取下章洪名头上的黑罩嘿嘿笑道:“我是绑匪,跟踪你近三个月了,告诉我你有多少钱?你的鸦片是从哪里进的?”
章洪名马上说:“我就是个小商人,小烟馆老板,你放了我,我给你五万大洋,你想发财应该去绑那些大亨。”黄虎一摇头说:“有人告诉我,你不是小商人,你是东北来的大老板。你与你哥哥章洪凯一样,都是东北老张家安插在天津卫的探子。你们一帮人既为老张家捞钱,也张家在这里刺探情报,暗中发展势力。
你不讲实话,我从你嘴里得不到我想知道的事情真相,那我就没有办法,看来只有把你沉入江底去种荷花。荷花吸收了人肉上的养份会开得特别好,结的莲子特别大,特别香。就算你不讲,别人同样会讲,我不知道你的底细,那么多人我都不绑,为什么偏偏跟踪你,绑你呢?告诉我张家派在这里的负责人是谁?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迟,你想几万大洋打发我,那绝对不行,我不缺钱。”说完他朝章洪名傻笑不止,
章洪名一摇头说:“你说的我不懂,也不明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讲的老张家是谁?我就是一个烟馆小老板,我贩卖鸦片为生。”黄虎头连点了两下,“嗯”了声,对宋牵牛一挥手。
宋牵牛马上用绳子把他的脖上套在椅子上,龚剑利用一条毛巾往他脸上一罩。吴星云提起烧在火炉上,一壶烧得滚烫直冒白气的开水,向蒙在章洪名脸上的毛巾上倒了下去。被绑在椅子上的章洪名想挣扎,可挣扎不了,宋牵牛把他绑得太严实了。他的肚子激烈地起伏着,
吴星云慢慢地倒了半壶水,把蒙在他脸上的毛巾往下拉掉。望着口中直吐水,一脸起满了白水泡的章洪帮笑道:“你是回答我爷想知道的事情,还是继……”他还刚说到一个继字,章洪名吐着水,哭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千万不要倒水了,不然我会被憋死,你们就什么也打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