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人字刚落,一个五大三粗,三十来岁的烟馆老板马上站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烟贩,我们贩烟是为了挣钱,市场价才三六六,你要四,五五,我们去哪里赚钱?这价老子不要。老子是孙大帅的堂侄子,我要去孙大帅那里告你,……”他的嘴里还刚说到你字,
黄虎把左脚一抬,一手从腿上拨出了一把枪,枪朝他一抬,“叭”地一声响打中了他的眉心。烟贩身子晃了两晃就一头栽下了,黄虎跟着手中枪又一抬对众烟贩们喝道:“各位请听清楚,听明白,今天我与胡营长找你们来不是同你们商量卖烟,更不是求你们卖烟,也不是我与胡营长向你们讨钱。老子奉孙大帅之命与胡营长为大帅筹备军费,你们要烟的给钱,不要烟的也要给钱。这钱反正你们是出定了,明天中午之前,不送钱来此,你们就不要再在汉口开烟馆做生意了,个个去死。谁还是孙大帅的什么亲朋好友吗?站出来,孙大帅已特别交待过,此次筹备军费先从自己亲友着手,这次谁他奶奶不出钱给他当军费,他就杀谁。没有任何商量,讨价还价的余地,是他的亲朋戚友就更加要积极,支持孙大帅筹军费,否则就会死得比别人快。”说完他把手中枪“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桌上,
双眼鼓鼓地扫了扫众烟馆老板跟着大喊:“孙大帅明说了,政府在禁烟,汉口烟馆太多了,借这次机会多杀几个烟馆老板,减少汉口烟馆的数量。想死的明天你就別送钱来,我保证你吃不到明天的晚饭。”说完他一脸冷峻地看着众人阴阴地微笑,
胡志忠马上接过他的话,跟着他的意思大喊:“这位就是孙大帅派来的筹备专员,孙大帅命令已下,谁不出钱,马上就出死。看看是你们的命重要,还是你们的钱要紧?废话不多说,大家散了,马上去筹钱,明天中午饭之前,送钱来,去军营找崔副官拖鸦片。没有来送钱,超过中午饭,老子吃饱喝足了就带人去抓你,当街枪毙,还封你的烟馆,砸你的烟馆。散了吧,都走,崔副官送他们走。”
崔副官马上站起来双手对众烟馆老板一抱拳嘻嘻笑道:“各位请吧,不想死的去筹钱,枪杆子有道理,出政权,我们长官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不是我们找你们要钱,是给孙大帅筹军费,大帅要钱,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来几个兄弟,将死尸送回他家去,找他家收子弹钱,不能白白给他一颗子弹,把他家烟馆的烟收了带回军营充公,封了他的门。走,走,统统都走。”说完他站起来,一昂头,趾高气扬地领头走了出去,几个兵马上拖着死尸跟在他的后面,烟贩们一个个颤颤抖抖地也跟着出了门。
看着烟贩们一走出去,黄虎对龚黑牛一挥手说:“胡营长还不错,带兵有点套路,你去准备酒菜,我请胡营长喝几杯,晚上再帮他找个小姑娘让他好好乐乐。”
龚黑牛一点头,朝胡志忠嘿嘿笑了两声,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两个手下马上过来扶起黄虎,黄虎朝胡志忠一摆头说:“胡营长,里面请,我们去喝茶。明天中午我收了钱就撤走在你家的兄弟,我就带着他们回长沙了,你自已好自为之。我的手下呆在你家时间太长了,不好对付吧?”说完他朝胡志忠发出了嘿嘿的嘲笑,
胡志忠怔住了,黄虎嘴一努,两个人挟着他走向了二0七房间,另外两个扶着黄虎走向二0八。好一阵龚黑牛进来二0八小声地问:“爷,饭菜安排好了,晚上真的给姓胡的叫个小姑娘陪着?”
黄虎一点头肯定地说:“对,他的心非常焦急,给他叫个姑娘让他散散心,不然他弄不好会成为第二个伍子胥,一夜熬白头发。再者这样可以防止他弄出事来,以防他脑子冲血,狗急跳墙,精神崩溃。记住一定要时刻盯紧他,不得有半点松懈,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关键就在今晚与明天,如果让他跑了,我的计划就全落空了,我们什么也捞不到,甚至大家会把命丢在了这里。”
龚黑牛马上说:“他应该不敢乱来,他的一家老小在我们手上,他跑了,我马上就去剁了他们一家老小。”黄虎一摇头说:“你怎么就不明白,人都是一个脑袋,有时会走入极端,会逆向思孝。杀了他一家老小有什么用?况且我不会真的去杀无辜的老人与小孩,他们与我们这事毫无关系。我们这么做只是一种手段,让胡志忠投鼠忌器而已,我们这么干已经违背了道义。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找回失出的钱,让胡志忠乖乖听我的话。死人,杀人都是为了钱,为了警告孙传芳,为了替兄弟们报仇。
通过这件事,我要让一些军阀们都知道我黄虎不是草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来挰的软蛋。谁敢打老子的主意,来坑老子,老子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男人在这世上走趟就要顶天立地,敢于与一切势力,强权,抗争。老子就是天下第一号男人,老子谁也不怕,只要有谁阻碍,损害了我的利益,老子就要杀了。老子连阎王地狱都敢去闯,等老子脚好了,身体养好,老子就去教训孙传芳,让他知道谁更牛逼。杀老人,小孩,妇女不是我这个男人干的事情,我的手下也不能干。听我的,人生百年不过百驹过隙而已,稍纵即逝,我要做一个真正爷们,看好胡志忠,出了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
龚黑牛马上头连点地说:“我知道了,爷跟着您干就是来劲,兄弟们一个个服着你。大伙都指望着跟着您过好日子,您以后可千万别以身犯险了,如果你真要出了差错,兄弟们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这排帮肯定会散。”
黄虎哈哈笑道:“不会的排帮在我手中,只会越来越好。走去吃饭,告诉兄弟们就只有今天一晚上辛苦,到了长沙我会让兄弟们好好乐乐,人人都有重赏。当然出了差错,你是第一个跑不掉的。”
龚黑牛一拍胸脯说:“我已明白您的意思,绝对不会出半点错,出了错,你第一个杀我,我无话可说,你放宽心吧!”说完他朝黄虎嘿嘿傻笑不止,双手扶着他缓缓走向餐厅。
第二天上午还刚刚九点就有一个胆小的烟贩送来了钱,可是一直到十点了,还只有少数烟贩送来了钱,担心中午饭前收不齐钱的胡志忠变得焦躁不安,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不安地踱步。躺着假装看书的黄虎暗暗发笑,他知道胡志忠开始担心一些烟贩凑不齐这么多钱,也担心有的烟贩会跑路。
黄虎待他走了几个来回,就嘻嘻笑道:“胡营长别急,如果你真担心中午饭之前收不齐钱的话。你就让你的一个兵,去通知你的崔副官,带着你手下的兄弟们去各个烟馆门口守着。发现烟馆老板跑路的,拉到街中心枪毙,只要杀那么几个,其他人自然会想办法把钱送来。我只要收齐了钱,马上就走,你也就可以回家去看你的老爹,老娘与孩子们了。”
胡志忠一听他这话,马上对一兵大喊:“快去通知崔副官,带着所有兄弟们,去守着各个烟馆门,防止他们狗急跳墙逃跑了。十二点还没有钱的当街就毙了,我十二点之前必须要钱。”
黄虎听着他的话,内心得意极了,这个家伙已被自己从心理上彻彻底底击溃了。他太担心他的家人了,他发疯了。黄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胡志忠发疯发狂去杀人,逼回自己的钱。去损害他本人与孙传芳的声誉,他要让孙传芳知道他黄虎不是好惹的。这就是黄虎真正的目的,他要以强硬的姿态,在这个乱世之中屹立不倒。
土匪世家长大的人,心中的信条是与众不同的,黄虎就是典型的这类人。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土匪强盗逻辑,又在日本学了几年军国主义,他更加坚信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是欺软怕硬。耍横的怕不要命的,他要活得高高在上与众不同,就要敢同任何人拼。他看着两个兵一走,知道自己的钱快到手了,
他将手中的书一合向胡志忠一招手说:“你只要把我的钱给了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平安无事,我马上就走。龚黑牛带两个兄弟,同胡营长去他的牢房里将两个船老大接出来,我们准备回家。”
龚黑牛一点头望着胡志忠笑道:“胡营长请吧!我们去接人吧!多可惜,你也是条汉子原本可以与我们爷做最好的朋友的,如今偏偏弄成了仇人,真是可惜。”
胡志忠看了看黄虎,黄虎对他哈哈笑道:“老实一点,把我的那两个船老大接出来,别玩花招。下午我就走,只有几个小时了,你忍一忍,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你的亲人了。”说完他向龚黑牛一挥手,
袭黑牛用手轻轻推了推胡志忠,胡志忠低垂下了头,被龚黑牛推了出去。一个手下忙向黄虎轻轻问道:“爷您不担心姓胡的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