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平打开门,小月两步跨进去对他说:"少爷回来了,他可能是在长沙弄出大事儿了,他似乎怕老爷知道了,打他。大太太担心有什么大麻烦,要你派人飞马去报老爷,不要让少爷知道是大太太派人去的,只是老爷凑巧回来而已,你应该是明白该怎么样做。"吴海平一点头说:"我知道了,告诉大太太我会安排好。"小月听了他这话才匆匆向厨房走去。
黄虎从大娘屋子里出来,走向二院,他刚走进芳秀屋,刘婆子马上凑上他问:"少爷,这不马上就中午了,你与你娘是去正厅吃饭,还是在这吃饭?"黄虎张开嘴刚准备回她:当然是去正厅吃饭。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
芳秀已朝刘婆子喊道:"我当然是这里吃饭,上次是因为过年时间短,蕾蕾又来了,她不熟悉这里,我才去那边吃饭的。这下又不去长沙了,她人也没来了,我还去那边干嘛,去看她脸色不成?"说着她朝黄兵与王大波一努嘴接着说:"你们两个去找吴海平,给我领米,领菜去。少爷的不用领来,只领我与小姐的。"
黄兵与王大波站了起来,但没动,他俩将目光望向了黄虎。黄虎对他俩一摆头说:"随我一起去。"说着他抬脚就走。他领着王大波与黄兵刚走到院子中间,吴海平一边向他走来,一边笑哈哈地向他问:"少爷,您怎么突然间回来了?"黄虎对他一摇头说:"我在长沙杀人了,所以回来了。把我娘,我妹与我的米,菜一起发给他们,让他们带去二院子里做饭。"吴海平一听他这话,怔了怔望着他问:"你们不到大院吃饭了吗?"
黄虎一点头,吴海平马上又问:"二太太与小姐什么生活标准?"黄虎马上回他说:"我是什么标准,我娘,我妹就是什么标准,快发给他们吧!"说完他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地望着吴海平。
吴海平怔了下,随即点头说:"你俩跟我来吧!"黄虎一招手,王大波与黄兵跟着他走了。黄虎马上走向了黄遥的屋,他一推开黄遥屋的门,只见黄遥正在呼呼大睡,他伸手敲了三下门。
黄遥打开眼睛一看是他,大吃一惊地问道:"你,你,你咋突然回来了。"黄虎伸手对他点了点说:"我在长沙杀了人,不去长沙了,恐怕有点麻烦,你让兄弟们注意点,有事别去找我大娘,直接同我说行了。"
黄遥一听他这话,哈哈哈笑道:"你放心,只要你到了溪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哪怕是神仙也进不了这个大院,老子有一百多条枪,天上飞来,老子也打它成马蜂窝。你放心玩你的,少奶奶来了没有?"
黄虎一摇头说:"小心点为好,这事真不简单,出了事,你就麻烦了,蕾蕾过几天来。"说完他转身走向了自己的书房,黄遥望着他的背影冒了句:"杀几个人会有什么屁事。"后就走去大门守值室,对几个守门家丁喝道:"去通知兄弟们加强警戒,这次少爷是惹了麻烦回来的,盯紧点。"
吴海平从仓库保管室领了一些菜,米交给了王大波与黄兵,打发他俩走后,将保管室门一关,小声地向老保管黄大丰问道:"二太太与大太太生活标准一样吗?"黄大丰怔了怔,想了想小声地说:"大太太,少爷,老爷是没有生活标准的。二太太是有生活标准,不过现在少爷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发了,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是知道怎么样做。"
吴海平脑子转了转小声地问:"我去问问大太太?"黄大丰马上朝他一摇头说:"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去问大太太,只能问少爷,如果以后大太太问起这事,你便往少爷身上推。大太太是个最聪明的人,她不会为这种事去问少爷,年轻人,明白吗?"
吴海平朝他一点头,又小声地问:"那问问老爷行不行,还有那个小姐呢?"黄大丰依然朝他一摇头,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地说:"宁可得罪老爷也不要得罪少爷,他来急了什么事也干得出来。大太太与老爷他可能都敢的,这个大院就只有一个少爷啊!"说完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吴海平的肩,吴海平会意地朝他直点头,连连说了几声:"谢谢,谢谢,谢谢了。"才转身离开他的保管室,向着自己的大管家屋,边走边想: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自己刚才做的与黄大丰讲的完全一样。
大屋的厨师将菜饭摆了好,走到大太太屋子前,朝里喊道:"小月,饭菜好了,可以请大太太,少爷吃饭了。"屋子里的大太太将烟枪一搁,对小月说:"去请少爷快来吃饭,他应该是饿了。"
小月想了想小声地向她问:"二太太与小姐不请吗?"桂玉朝她脸一扳,眉一拧地冷啍一声说:"春节,是因为少奶奶来了,她是大帅千金,我儿媳妇,我未来的接班人。我给她面子,什么小姐,就是一个乞丐,懂吗?"
小月点了点头匆匆走到二院门口,朝里喊:"二太太,二太太,少爷在吗?大太太请少爷吃饭了。"屋子里的芳秀朝丫头小迎一努嘴,小迎马上回道:"少爷不在这里,在他自个书房。"
小月走进黄虎的书房,朝正在翻书的黄虎笑哈哈地说:"少爷可以吃饭了。"黄虎站起来两步走近她,小声问:"大娘有请我娘吗?"小月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抿嘴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黄虎叹了声长气,埋头随着小月走。
小月走了几步突然向黄虎问道:"少爷你以后会娶几个太太?"黄虎笑了笑朝她说:"只娶一个。"小月忙又问:"为什么?有钱的人都是几个太太的。"黄虎一摇头说:"不了,免得麻烦,一不小心会亏待了别人。"
小月一听他这话,心里突然"咯噔,咯噔,咯噔"地跳了三下,脸也红了下,领着黄虎走进向大屋餐厅。二院子里芳秀正在逗着四丫头,刘婆子进来朝她说:"太太可以吃饭了。"芳秀一点头说:"好吧!大家一起去吃吧。"刘婆子马上凑上她小声地说:"这里不是长沙,人多眼杂,被人看到传到那边不好,还是你与小姐先吃吧。"她的这话一完,小迎,小容两个丫头马上点了点头。
芳秀抱起四丫头笑道:"随你们吧!反正我是不怕,我已做好了回新州的准备了。"四丫头一坐下仰头望着芳秀,翘起了她的小嘴说:"等一下,我哥没来,我不吃饭。"芳秀将她的碗挪向了她说:"吃吧,你哥他已吃过了。"是的黄虎已吃了,他正坐在书房里烦,在翻着书。以往不管有什么事,他只要捧到书,或者是练武,就可以忘掉一切。
可今天他烦到了看书也没有心情了,他在开始成长,成熟,他开懂得了思考。他在长沙一年多的书没有白读,在长沙一年的见闻,与人的交往让他开始了探寻与求索。他对这个社会,人生有了自已朦胧的认知。
十几岁的他在徘徊,观望。他的骨子里在悄悄地变化着,他与这些一直呆在溪口,呆在黄家这个大院里的人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了;他已介乎与一个传统山民与现代都市人的之间。他正想着,只见小迎端了一杯茶,拿了一把扇子笑眯眯地走进来轻轻问道:"你今天怎么啦?连书也不看了,是不是太热?我给你摇扇,你看书吧。"说着她放下了茶,手中的扇子轻轻地给黄虎摇了起来。
黄虎伸手摸了下自已的头,望着她苦笑道:"麻烦了,这次真不知道怎么样同我爹交待了?他花了那么多银子送我读书,可我书没念好,还弄成了这样,我娘是不是很伤心?"
小迎马上说:"她当然很伤心,在长沙过得好好的,这下回来又要受气了。她嘴上虽然说不指望你升官发财,但她希望你有出息,每天你屋里的灯不息,她是不会睡觉的,她一天都晚一颗心就在你身上……"
黄虎听她讲到这,对她一挥手,阻止她继续讲下去地说":我也不想弄成这样子,我也很想读书,可这事,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那几个家伙就该死。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小迎马上一摇头说:"这事应该是没做错,少奶奶来讲时,她都没说你错了。还有像蔡将军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让你干错事。算了,别想了,蔡将军不是说让你去日本念书吗?去了日本以后,注意行了,做事之前先好好合计合计,我们什么时候去日本?"
黄虎对她一摇头说:"去日本,我娘与你们都不能去了。"小迎一听他这话,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有点不相信地,急急问道:"你说啥?我们不去了,谁侍候你与少奶奶,你们上哪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