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他望着黄天赐小声地说:“大当家,您有急事,我不留您了,让我陪着您走一阵吧!”黄天赐一点头,翻身上马,老头也上马,两个人并着马边走,边聊,走了十多里,黄天赐再三不让老头送了,老头才立在路上不走了。他呆呆地站着,看着黄天赐走了很远很远才拍转马头往回走。
黄天赐带着黄浪,黄象与一帮家丁又走了两天才赶到怀州鹤城如意妓院。如意大掌柜的余六君安排人带着黄浪他们去玩后,将黄天赐请进自己的精致雅间里,急急地说:“杨六麻子已被官差盯上了,怎么办?”
黄天赐反问他说:“按你平时处理事的作风,怎么办的?”余六君阴凄凄地一笑说:“那还用说,杀人灭口是最安全的,这事将关系到您的声誉,必须绝对安全,不能犹豫不决。如果是我的手下,我早处理好了,因为他是您派的人,我不敢自做主张。此人太招遥了,连吉州都知道了。”
黄天赐一点头说:“就按你的办,他人现在在哪里?我问问他。”余六君对他一摇头说:“老爷,没必要问了,留下他是个麻烦,趁早处理更好。您不用去见他了,见了反而不好。”
黄天赐想了想说:“我心中有疑惑,问问他,你放心,此事熟轻塾重我清楚。”余六君一点头说:“那好吧,我带您去,我将他藏在地洞里。”
黄天赐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一间堆满乱七八糟旧货物的屋子里,余六君搬开一个烂柜子,露出了个洞口。余六君将蜡烛给黄天赐点上,让他自己一个人下去,他在外面守着。黄天赐举着蜡烛小心地随着地道向里走,走了一阵,黑暗深处传来了杨六麻子的声音:“余大掌柜,快放我出去,我没有被盯上,吉州我根本就没去过,吉州人怎么会来查我,你这是在耽误我的生意。”
黄天赐一听杨六麻子这话,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一边举着蜡烛继续朝前走,一边向里喊:“杨六麻子,是老子来看你,你一定要同老子讲实话。”
杨六麻子一听黄天赐的声音,惊喜万分地喊道:“老爷,老爷您来了,您小心点,慢点,慢点,慢点。”待他喊到第三次慢点时,黄天赐已举着蜡烛到了他面前。
黄天赐将蜡烛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弄的,还只有几个月被人盯上了,这么不小心。老子一再告戒你,小心谨慎,不可以有丝毫马虎。”
杨六麻子看了看黄天赐,轻轻将他手中蜡烛拿过自己的手中,向后面晃了晃,一拉他的手说:“爷,我怀疑这是余六君在玩鬼,根本就没有盯上我。只是我生意太好,他怕我在您面前抢了他的风头。”
黄天赐一听他这话,想一想认为很有道理,但嘴还是说:“怎么可能,你的人都是这里不要的,你的生意再好也比不过他。如果他要玩鬼,把你偷偷做了就是,何必要我来带你走;弄这么麻烦,复杂。”
杨六麻子对着他一摇头说:“爷,您的话有您的道理,但这几天我反复想了,想得很清楚。他的生意确实是不错,但我那生意是独特的,是別人只要付出一次就长期拥有了,与他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多少人想从我那里去购货,还只做了这么久,要是长期做下去,我会发多大财。”
黄天赐“哦”了声说:“不可能是你这么想的,是你太猖狂,太招眼,被人盯上了。你他奶奶的就是个贱骨头,只能当乞丐,不能当老爷。饿惯了的人,穷光蛋,一旦吃上了饱饭,一旦有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牛,姓马了,忘乎所以,得意忘形,所以被人怀疑,盯上了。明天离开这里!”
杨六麻子马上说:“爷,您再上我干上一个月,我保证没有被人盯上,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更不要说吉州的人来查我。我又没去过吉州,也没有同那里的人做过生意!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黄天赐对他一摇头说:“不行,一天都不能呆了,还想干一个月,你不想要命,老子还想要命呢。今天太累了,明天晚上随我一起走。”杨六麻子停了一下说:“那好,老爷让我去那边收拾一下,我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去带几件衣服吧!”
黄天赐朝他冷漠地一摇头说:“不用了,那边什么也不要了,已经有人守在那里,只要你一去,就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了。”杨六麻子一听他这话,一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危险了,老爷可能要对自已下黑手了,于是一咬牙说:“那边我还有一万两银子难道也不要了吗?”
黄天赐一听他这句话,咬牙瞪着他骂道:“杂种,你奶奶的,几个月就居然背着我藏了一万两银子。”杨六麻子马上双手对他连摆着说:“不是,不是的,几个月的时间我怎么可能背着您藏那么多的银子?这批银子是早几天江永一个客户放的订金,说十五之前让我给他给他三十个货。我正准备向您传消息,就被余六君弄这里来了,所以我觉得太蹊跷。”
黄天赐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想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杨六麻子问:“银子放在哪里?”杨六麻子立即回答:“放在床下,地洞里,我带您马上去取。”黄天赐一摇头说:“现在去不了,那里被盯上了,只能晚上去取。告诉老子这里究竟有没有人认识你,知道你的底细,说实话,不然我立马要你的小命。”
杨六麻子吓得浑身一抖,头上直冒冷汗。他怔了一晌,伸手摸了一下头上的汗渍,说:“这里没有任何人认识我,只有黄豹与黄求在码头碰到过我一次,不过我沒同他们打招呼。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
黄天赐沉默了一下,伸手轻轻一推他说:“你先呆在这里,我去抽烟,晚上我来叫你,取了银子就走。既然这门生意你摸着了头绪,就送你到别的地方去干吧!”杨六麻子听他这么一说,一颗咚咚直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连忙应了几声:“好,好,好!”
黄天赐举着蜡烛转身就走。黄天赐一出地洞,余六君马上湊上来问:“爷,您下手了吗?”黄天赐对他一摇头说:“没有,我心有点乱,烟瘾来了,先抽阵烟,好好想想吧!等下再做决定。”
余六君点点头,将他扶到雅间躺下,小声问:“爷,是叫一个还是两个女人来给您烧烟?”黄天赐一摆头,一挥手说:“不了,随便叫个人来烧烟,我要好好静静,你走吧!”余六君一点头,起身走到门外叫来一个人给他烧烟,自己退了出去。
黄天赐一边猛抽着鸦片,一边开动脑子猛转,他本来刚才准备在地洞里杀了杨六麻子灭口的。可杨六麻子突然间说藏了一万银子,所以他没有下手,他知道如果自己逼问杨六麻子银子藏在哪里?杨六麻子一定知道他是要杀人灭口了,那么他杨六麻子是死活不会说出银子的具体藏处。所以他对杨六麻子说晚上取了银子送他到別的地方去继续干这门生意,稳住他,等取出银子后再杀他灭口。
夜,很深了,黄天赐推开窗,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此时此刻正是风大好放火,夜黑好杀人的大时机。黄天赐望着窗外的夜色,对身边的余六君说:“杨六麻子藏了一万两银子,我带人马上去取,取后就杀了他灭口。做完我不来这里以免別人怀疑你,你以后谨慎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余六君望着他充满担忧地说:“爷,您相信我,那里真有人盯上了,一万两银子不要算了吧!”黄天赐对他一挥手说:“不行,必须取回来,这事你就別管了,安心做你自己的生意好了。”
余六君马上说:“我在此十多年了,与上面关系很好,不会有半点问题,您不必为我担心了。如果您一定要去取回银子也行,您自己不必亲自去,让黄浪,黄象带几个身手好的家丁去行了。”
黄天赐对他一摇头说:“不行,黄浪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已决定了,我必须自己去,以免杨六麻子同他们乱说。”余六君马上说:“爷,真没有这个必要的,在这里逼着杨六麻子说出来藏银子的地方,独眼龙有这方面经验,让他带黄浪他们去不就行了吗?您何苦自己去费力劳神,又冒风险呢?”
黄天赐对他一摆头说:“你不了解杨六麻子这个家伙,他是个有智商的人,你打死他,他也不会说藏银子的具体地点,只有带他去才行。独眼龙就不要去了,他跟了你这么多年,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以防万一出事,连累到你。你去叫黄象,黄浪来吧!”
余六君看看他的脸色,知道自己再说多也无益,匆匆出去叫来了黄浪,黄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