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林一走开,黄天赐打开箱子仔细地看了又看箱中的宝贝,将箱子远远地一扔。跃下马,从死尸身上扯了一块布将九龙香炉缠了又缠,包了又包,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从具死尸上拨几支箭,选了两支,抓了一张弓,翻身上马,朝吴大林追去。
离吴大林一百米,五十米,黄天赐使劲将弓拉得满满的,对准亳无准备的吴大林后背心射去。箭不偏不斜,呼哧一声从吴大林的后背心穿透到了他的前胸,吴大林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一头栽下了马。
黄天赐快马跟上又一箭射进了倒在地上吴大林的脖子中,箭同样穿透了他吴大林的脖子。黄天赐停了下马看着倒在地上的吴大林后背心与脖子都在狂喷着血。他笑了笑,用手中的弓一打马屁股,马驮着他冲向了前方。黄天赐骑马走了几十步,使劲将手中的弓一甩,弓飞出了很远,很远。
他一边骑着马在飞奔,一边嘴里大喊大叫:“众兄弟们,抓紧抢金银,抓紧绑女人,抓紧时间……”他在寨子里乱叫大喊了好一通,跑到吹牛角的匪徒跟前,命匪徒吹响牛角。
匪徒的牛角号“呜呜呜呜”一响起,黄家寨的匪徒们三五成群地肩扛手提着各种抢来的物品,靠了过来。人越聚人多了,黄天赐手中马鞭一指黄遥,小虎子喊道“:小虎子带五十名枪手骑马在前面开路,黄遥带五十名家丁背枪骑马断后,其他众兄弟们赶着车,赶着牛,赶着马群在中间,回山,开拔!”他的话刚落,只见吴敏背着个死人与他双手提了不少物品的弟弟吴俊匆匆赶来了。
背着死人的吴敏远远地就哀号着喊:“大当家呀,大当家,我爹死了!”骑在马上扬起了马鞭,正准备打马上路的黄天赐无力地放下马鞭,大喝道:“你们俩兄弟不是与你们爹在一起的吗?你爹死了,你们怎么没死,你们干什么去了?”喝完,黄天赐跃下了马。
吴敏,吴俊一到他跟前,就放下死尸与手中的物品双双跪下哽咽道:“我们绑女人,抢东西去了,不知什么时候,爹被人射死了。呜呜呜……”
黄天赐对着跪着哭嚎的两人一人一脚大骂:“畜生啊!畜生啊!为了抢东西,绑女人,自己的爹也不管,不要了,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老子最恨不孝……”骂声中他手中的马鞭“啪啪啪啪啪”地往跪在地上哭嚎的兄弟俩身上劈头盖脸地乱抽。
两兄弟一边挨着打骂,一边哭嚎着:“爹,爹呀!爹呀,爹……”黄天赐抽了两人一阵,弯腰拔下吴大林身上的两支箭,仔细看了看,双手一使劲,将两支断箭同时向空中一抛,大叫道:“吴兄弟,你一路走好!老子一定为你报仇,灭了鸠山苗寨,杀尽鸠山……”
众土匪顿时跟着他大喊:“灭了鸠山,杀尽鸠山……”黄天赐待众匪徒喊叫了一阵后,一把抓起吴敏前胸,鼓着眼瞪着他吼道:“我与你爹情同手足兄弟,我要替你爹报仇雪恨!鸠山的苗王笑面佛如今正好被我抓了,扔在车上,有两个弟兄在看着。现在你们兄弟俩将你爹的尸体放到同一车上去,拉回山寨去,我要厚葬他,我的兄弟。你们俩兄弟与另外两人务必好好给我看着,守着笑面佛,千万不能让他死了。我要利用他替你爹报仇,如果他死了,你们爹的仇报不了,我非亲手砍了你们俩不可,明白吗?”
俩兄弟连连硬咽着说:“明白,明白,谢谢您大当家,谢谢……”黄天赐重新跃上马背,手中马鞭一挥,大吼:“开拔!出发!”众匪跟着他大喊了三次:“开拔!出发!”
黄天赐的队伍走了一天,傍晚赶到了芋头山,他在山顶上观察了好久,好久,吩咐黄孟,黄通各带五十名枪手守着山的两头,负责巡逻警戒,其他人在山大坪中埋锅造饭休息。
火把光亮中众土匪开心万分地大碗喝着酒,大块吃着肉,土匪们吃饱,喝足后,开始对着抢来的女人胡来。喝得有些高了的黄天赐拖着儿子黄虎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面前,三下两下掀倒女孩按着让自己儿子上,黄虎吓得满脸通红匆匆跑进了夜色中。黄天赐见儿子跑了,狂笑着自己压上了女孩的身体。
黄天赐拼命对着女孩身体胡来了两次,突然间尿急,他摇晃着身体走到一处草丛中尿了泡尿。一阵北风吹过来,他全身打了个冷颤,头一晕,脚发软,他无奈地长叹声:“岁月不饶人”后,慢慢地坐下了草丛中。
刚坐下一会,他的眼皮就打架,在不知不觉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他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似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打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他自己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睡在他的身边。睡梦中儿子的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还盖着儿子的长皮披风。
黄天赐手轻轻摸着儿子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心里暖洋洋的。他想动一下都不敢,他担心会影响儿子醒来,同时他也担心天太冷儿子会受凉。犹豫了一阵,他轻轻悄悄地拿下儿子压在自己身上的脚,爬起来将儿子的披风悄无声息地盖在儿子身上,笑容满脸地盯着英俊,伟岸挺拨,睡熟了的儿子看了好一阵。
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此时,遥远的天际已泛了一线微微的红丝曙光。心情异常好的他悄悄地在车堆里唤醒黄孟,让黄孟只通知伙夫们造饭,其他人继续睡觉休息。他确实太高兴了,儿子既是心头的痛,也是他的骄傲。来过他家,拜访过他的达官显贵们都羡慕,夸他有个相貌不凡,聪明过人的儿子。儿子也确实是聪明的那类,几乎有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无论教什么,只要教一遍,儿子就基本上能记住十之八九……
儿子不是他自己种的事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还有就是死了的杨彪与翠花。儿子小时候很聪明活泼,常常会要骑在他脖子,让他当马跑,儿子一直与他是亲近的。他一直希望儿子与大太太亲近,可大太太没带过孩子,不会哄孩子,加上又不细心,并且对孩子过于严厉,古板,使得孩子从小就只与二娘芳秀亲,为此黄天赐经常训儿子,告诉儿子是大太太生的。
随着儿子的年龄越来越大,儿子的判逆性越来越明显了。黄天赐越同他讲是大太太桂玉生的,他就偏偏与桂玉越来越生疏,相反就越来越与芳秀亲。弄且还经常顶撞他黄天赐,特别是今年他与杜心武呆了几月后,武功高了不少,也比以前更不听话了,这让黄天赐很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留杜心武在自己家呆那么久,使他与儿子有了心理上难以越入的鸿沟,生活中的磨擦。
昨天晚上儿子找到他并与他睡在一起,还将自己的披风盖他身上的事情,令黄天赐找回了自己与儿子的父子之情,想起了在儿子小的时候,自己每当去二房过夜时,儿子必然要他先哄着睡一阵,待儿子睡着了他才能搂着二房芳秀睡……越想越开心的黄天赐,一个人走到了僻静之处居然练开了拳脚。他从手受箭伤以来快近两个月没有活动身体了,今天太过于兴奋,使他不由自主地练开了。他越练越起劲,越练越开心……
他练得满头大汗后,来车堆里找花和尚,他推醒搂着个女人睡得像头猪的花和尚喝酒。他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平时里经常同自己做对的儿子居然对自己有那么细心,关心。
他心里乐开了花似的频频向着花和尚敬酒,口口声声叫着花兄弟,感动得不善言辞的花和尚猛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正在他俩喝得异常开心时,黄象匆匆跑来他的身边,大惊失色地说:“师傅有一队人马向我们追来了,怎么办?”喝得有些偏高的黄天赐看都不看黄象一眼回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是苗人来了,正好嘛!免得老子要爬山涉水去灭他!他自己送上门来,我要好好谢谢他,慌什么慌!”说完他又同花和尚喝了碗酒,才站起来,大喊道:“众弟兄们,有人嫉妒我们抢了这么多的女人,马,牛。如今有人来拦截我们,抢我们,有人问我怎么办?大家伙们说,该怎么办呢?”
众土匪立马叫嚷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大当家我们杀了他……!”黄天赐双手向自己的头发摸了摸,待众匪叫嚣了一阵后,他大吼道:“黄遥,黄虎你俩带五十名枪手,五十名刀手在这里看守着女人,牛马,其他众兄弟们随老子去迎上他们,灭了他们!”说完他冲冲几步一个飞跃上马,马鞭一挥大喊:“随我来!”众匪徒纷纷拿起刀枪,跨上马,随着他一阵风地向后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