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龙殿。
千秋隐气急败坏:“大胆夜篱,本座福地你也敢放肆!”
魔王夜篱神色冷淡:“朋友妻不可戏,是你逾矩了,怪不得我头上。”
千秋隐气笑了,冷哼:“本座何曾与你是朋友。”
“既不是朋友,那便是敌人,对待敌人,我夜篱从不手软。”
千秋隐:“……”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夜篱四周看了看,问他:“我家颜儿呢?”
“不知道!”千秋隐没好气哼了哼,他才没那么好心。
“她从你这里求了一支魂箭。”
“没错。”
“条件呢?”眼前的人是什么脾性,他太了解了,与其说这么多年,历代魔王都与他千秋隐私交不错,根本就是嫌他难缠,交恶不成干脆就求个相安无事好了。
所以夜篱此次前来,也没想过他能有多好说话,只要能放他的颜儿离开就可以。
“条件?”千秋隐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她来求我,我这个人你知道的,一向慈悲为怀宽宏大量,一个女人千里迢迢寻夫寻到你们魔界那个乌烟瘴气的地儿,本来就挺不容易的,既到了我这里,我又怎么会难为她呢?”
千秋隐说的了一大堆,夜篱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若他三千两语就把他打发了,他反倒不担心。
反而他东拉西扯一堆闲话,却不提先前损毁的界碑一事,听的夜篱心思愈发沉下去。
颜儿不会应他什么了不得的要求了吧?
磐龙谷是千秋隐的地盘,若他不点头,如何把宋井颜带出这里?他心里一直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千秋隐见夜篱沉默不语,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啊~ 今年的磐龙谷真热闹。
夜篱风尘仆仆来踢馆,千秋隐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他磐龙谷与魔界接壤,日日为邻,他胸襟宽广肯定不能与魔界争一时之气,宋井颜的身上有特殊的法器气息,他十分喜欢。
她说送人了,千秋隐以自己修行人的立场想,是不相信的,只是她信誓旦旦说确实送出了,他又寻不到她藏在何处,那或许真的就是给了别人。
如此珍贵之物,要送也一定是送给最亲的人。
宋井颜最亲的人,那非眼前的男人不可。
千秋隐心里打着跟夜篱商量的主意,对夜篱损毁界碑一事也就不急在一时清算,欠他的越多,他收起利息来才理直气壮,夜篱在沉思如何在磐龙谷这个特殊的地方带走妻子之时,对面的千秋隐也在思考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讨人厌的夜篱小子乖乖交出火云纹。
“火云纹在你那里?”
“怎么才肯放我娘子下山?”
二人同时出声。
“不在!”
“再议!”
二人又同时说道一起,四道剑眉微皱。
千秋隐叹了一口气,支着头歪在一旁望着夜篱,“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你女人身上的火云纹,她说送人了,既然不是送给你,那就是别人喽?”
夜篱刚启唇,又被他截断,戏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夜篱,你我都是男人,我可不信你娘子身上的圣物送给别人你会不知道?”
“知道。”
“哦?”
“不过,他未必肯给你。”依他对降神的了解,他那个师弟喜欢的东西,并不会轻易出手。
千秋隐闻言,笑呵呵坐直,道:“没准我可以试试。”
磐龙谷主想试试的意思,就是他要定了。
夜篱正迟疑如何劝他打消念头,只见一道紫色身影晃进殿来。
抬头一看,不是降神是谁?
紫袍乌发,一身仙气,不知是从哪里经过,肩颈旁染了几片桃花瓣,又添了几分飘逸,一张白玉般的俊脸上似带了一层淡淡的笑意,看样子心情十分愉快。
入得殿内,明明看见正前方端坐一个人,却偏偏将视线滑过,落在一旁熟悉的人脸上。
“什么时候下山?”
夜篱未开口,千秋隐的视线在降神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后,蓦然发亮。
一个闪身来到降神面前,朝他伸手。
降神虚晃了下身子,反手一掌朝对方击出,只是片刻功夫,二人已在殿内过了几十招,降神渐渐不敌,夜篱见状抬手击出一道真气,缠斗中的二人瞬间分开,回退两侧。
千秋隐眸光紧紧盯着对方额头上那漂亮的图腾,惊喜不已:“好漂亮的火云纹!”
降神皱眉,抬手用宽袖在面前晃了一下,额上再不见火云纹,看的千秋隐好生生气。
“让本座多看几眼又如何?”
降神心底震惊不已,目光不由看向旁边的夜篱,“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为何跟他过招的时候,自己就像放了气的皮囊一样,功力流失的十分迅速,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危机关头体内的火云纹救了他一命,他怕不是今天就要死在这怪物手中?
夜篱道:“够了。”
随即起身走到降神前面,面对着千秋隐,沉声道:“火云纹你既然看见了,我便不再多言,降神与我乃同门,他是何来历你不会不知,火云纹是他护身法器,他若同意,我自然无话,可他若不允,你想从他身上得到火云纹,便是与我整个魔界为敌。”
千秋隐满不在乎哼道:“不过是一个困在七绝剑中的小仙而已,我想无那圣物他也出不来吧?既然已经出来了,好东西留给他太可惜了。”
降神听到这,才晓得对方打主意打到他身上的火云纹,当场气笑了。
这是哪个山沟里跑出来的憨批,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嘞?
夜篱怕他冲动,当即拦在前面道:“你既说那火云纹是圣物,更应该知道圣物皆有灵,有灵便会自寻主人,你又何必强求?他是小仙不假,可你一介大仙,不也一直困在这盘龙谷之上不得脱身,何必呢?”
“呦,您这位大仙也困着呢?”降神一听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夜篱不赞同回头念了一声他的名字:“降神!”
降神呵呵一笑,“成~”
千秋隐一向随心所欲惯了的,从来都是别人上门来求他的,哪有几人敢当面落他脸面的,当场一张俊脸五颜六色的。
但转瞬他又笑了,“你这个夜家的小子,接了魔王之位连好话都不会说了吗?你这样护着他与我作对,怕不是不想带着你女人回去了。”
眼前的少年,模样清隽,目光炯炯有神,就连方才那一句话说的也像含了一块糖一样显得没多大的力度,可夜篱可不敢轻视。
忽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夹着惊喜响起。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