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乾救场
风凉话,说多了也会让人心寒;阮秋儿在这一点上,总是觉得反驳苍白的无力。她甚至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花乾,深怕他听见这句话会将柜台上那一两银子塞回到她的手中,将表哥的名字划掉。
如果那样,她当真羞愤而死。
花乾仿若并没听见旁人的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回家让令兄好好准备准备,第一关比棋奕。”
阮秋儿感激的直点头,拉着小翠的手连道了几声多谢疾步离开,兴奋地想奔回家去告诉表哥欧阳文殊。
接下来的几日里,无论阮秋儿软磨硬泡还是疾言厉色,欧阳文殊总是那副淡淡的浅笑,却闭口不谈任何打擂之事,把阮秋儿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擂台比艺在即,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居然从各地来了很多的才子;虽然她对表哥有信心,可是一山总有一山高,天外毕竟还有天。
无奈之下,她只能请来姨娘和姨夫来说项,儿子早已到该成家立业的年龄,却因为……始终没有相合的姻缘,若是真能一举夺魁娶回来一个美娇娘,他们二老是很愿意乐见其成的。
终于,欧阳文殊点头应允,答应可以一试;这把阮秋儿乐的,好,只要他愿意踏出第一步,以后的事情慢慢来。
***
宝妹的招亲擂台,搞的是热火朝天,新的告示贴出了半月有余,确实招来了很多的江郎才俊。
虽然有很大一部分人也是奔着那金灿灿的高额奖金而来,但是既有钱又有女人,这事试问哪个男人不乐意。
三妻四妾,那是男人心照不宣的资本,但是女人有的时候,多不是资本,又多又精那才是男人的福气,所以也有很多有妇之夫,也想前来插一脚,想着若真能把宝家小姐娶回家,就是让糟糠之妻下堂又如何,这样的人里,首推冯文昌。
山下的会元钱庄,每天晚上都会将这一天报上来的名字呈送到山上的宝家山庄来,给几位当家的爷和小姐过目。
上面,除了名字,后面还有简单的身家背景,这名单,六个大男人扫两眼也就过去了,御哥通常都当笑话来看,花乾瞄两眼那一长串的人名,心中对今天的进账心中便有数。
因为第一关是比棋奕,所以蓉城里的棋盘棋子是瞬间水涨船高,卖到断货;花乾端着茶杯心中喜悦,早在多日前,他就吩咐过下面的人制作大量的围棋,这一下正好通通卖掉,大赚了一笔。
宝妹总是在二爹花乾的身上看到现代福利彩票的缩影,以高额的奖金做诱惑,引得大家都来购买,虽然每个人花费的不多,可架不住人气高;大家前仆后继的购买,谁能赚的盆满钵满,还不是最大的庄家。
所以说,论奸谁也奸不过她二爹爹。那才叫一个名副其实。
那个名单,最有兴致的要属宝妹,每天吃过晚饭之后最好的消遣就是捧着名单从第一个翻倒最后一个,单凭第一眼若觉着还不错的,就拿毛笔在上面画上一个小圈,第二日再嘱咐下人将她划上的单独抄写一份。
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范围缩小,等到打擂的时候,她也可以有目标的好好观察一番,她是压根不怕相不中的男人会通关成功。
因为,只要她不愿意,那她那六个如狼似虎的爹就更加不乐意,若他们不乐意还能放得过谁?所以,只要她相不中那是肯定不会过关的。
她担心的是六个亲爹会不会让她相中的男人过关,这才是最重要的。
名单里的确有几个人是让她觉得满意的,只是当目光浏览到一个人时,她错愕了一下。
欧阳文殊,欧阳氏族长子、年24、下身残疾。
那段文字的后面还有括号标注,望主子慎重考虑。
慎重考虑什么,是慎重考虑这人不错?还是慎重考虑这人万万不可?
宝妹好笑的躺在床上看,越想越乐,越乐越觉着这人有意思,双腿已经残疾了还想着来打擂,那擂台之上,比试棋奕倒不难;
可若是武关,那可是要到宝家山庄来通关的呀,她那六个爹爹,一个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不说别人好了,单说第一关的小爹爹,她都想不出来有几个人可以顺利的从他手底下通过。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六个亲爹嘴上说是为了她将来的幸福把关,其实呢,完全是闲的发慌,打麻将也有打累的时候,可是整人,那可以抬出千变万化的各种招数,不管是欢天喜地还是鬼哭狼嚎,那都别有一番风景。
这样也好,大浪淘沙怎么着也能淘到一个金龟婿吧。
几日之后,大家殷切期盼的招亲擂台如火如荼的在蓉城繁华地段的一座雀华楼里拉开帷幕……
蓉城,雀华楼。
楼外人声鼎沸,略显嘈杂。县衙里的衙役们个个神情戒严,唯恐出现任何差池。
楼里,此时却是鸦雀无声,只听见叮叮落子的声音。
宝妹一身男装打扮,混在一楼的大厅之中,小六子跟在她身边,小声说:“小姐,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人一起下棋,我还以为……”
宝妹呵呵一乐,“你以为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和每个人都下棋?”
“是啊,小六子我当初可不那么想么,我还担心小姐到时候挺不住,特意去找老中医要来药,就怕你下棋下到胳膊抽筋好以防万一。”小六子尴尬的嘿嘿一笑。
宝妹开心道:“谢啦,放心吧。”
宝妹坐在木质的台阶上,望着下面好几十个守关的棋师傅,这些人都是二爹爹特意请回来的棋奕高手,把在第一关将那些浑水摸鱼、不学无术的凡夫俗子提前唰掉;
二楼是更加厉害的高手,再刷掉一批人;这样到了三楼,那就是要和宝妹真正坐下来对弈的人了。
第一天,只有五个人从一楼胜出,到了二楼全军覆没;结果,宝妹趴在三楼的棋桌上睡了半天,一个男人没见到;
当天晚上的饭桌上,此事便成了六个人笑话宝妹的谈资,所有人当中,唯有四爹云柳喜对宝妹还报以同情的目光,最后只剩下红莲这个还没正名的三娘,陪着她聊到夜晚,对她的所作所为甚是感兴趣。
第二天,宝家山庄的集体下山,六个男人好意整暇的陪着宝妹呆在雀华楼里,看着热热闹闹的场面,几个人也不忘打赌,赌今有几个男人能冲上三楼和宝妹对弈。
六个人当中,五个赌空,一个获胜,御哥搂着宝妹的肩笑道:“宝妹啊,看吧,还是小爹爹对你最好,所以你要争气,不能放水。”
宝妹叹了口气,哀怨的看着御哥,“小爹爹,你就赌一个人能上来也好意思邀功啊?”
今天比昨天要好,一共有五个人来到五楼,下棋的房间每次只有一个人进去,其余四人安排在侧室,六个爹,三个留在棋室观战,;另三个留在侧室同那几人聊天,顺便探探详细的身家背景。
一张素雅的棋盘安置在宽敞的矮塌之上,左右两个蒲团,宝妹笑嘻嘻的坐在对首的位置,俏生生的抬起头望向第一名比艺的人,“请坐。”
一张艳若桃花的笑脸,衬着两颊上那对可人的酒窝,一个回眸登时令第一位走进这里的才子恍然间失神。
眼前的女子,就是宝家的小姐吗?若果真如此,那便是他的福气啊。
于是谦逊的合手弯腰施礼,“在下董肃清见过小姐。”
宝妹笑道:“董公子多礼了,请坐。”
屋子四周墙上悬挂着名家名画,凸显品味和雅致,香炉中淡淡飘来一股香气萦绕满室,即便是微微紧张,在这样的屋子中也会慢慢沉淀下来。
旁边站着读棋之人,方便楼外众人观战;叶傲天、云柳喜和欧子夫三人俱是沉稳之人,留在内室恰好,楼清儒、御哥和花乾三人便去了隔壁的屋子和几位候补‘姑爷’闲聊,已定优劣。
宝妹捻起一枚棋子落下,“董公子,承让了。”
董肃清左手轻拢右袖也捻起一字落在棋盘上,并未开口回话,只专心于棋局。
宝妹满意的笑了一下,不多时,两人你一子、我一子的攻守相对起来;
雀华楼外,人群熙攘间,有一个清秀的女子额际冒着虚汗,看着雀华楼外竖起的高大的棋盘,一子一子满盘棋局,她虽然棋艺不精,但是也大略能看出攻擂的这名男子才华不浅;
再加上身边一众看热闹的百姓,有懂棋的人不停的叫声,“好棋!”她这心里啊,更显得紧张。
她双手合十置在胸前,默默祈祷,千万不能赢啊!
小翠看着主子那副紧张不已的神情,就算她什么都看不懂心中也是跟着着急的。于是也学着小姐的样子开始‘诅咒’攻擂的那个人。
半个时辰之后,最后一子落定,终于分出了胜负;第一个攻擂之人兵败,宝家小姐首战告捷;
楼外好声如潮,“这宝家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啊,这最后一招请君入瓮实在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