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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脉
    “五爹爹?”香王微怔,咀嚼这三个字的意思。再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云柳喜和对面满脸不忿的御哥。
    “五?那么是你最小?”香王问御哥。
    御哥斜睨了一眼,“你叫我哥也成。”
    云柳喜此刻真的很想上前掐死御哥,居然称呼王爷为你,御伯父要是听见,肯定要大哭大号的,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香王却没有发怒,仅仅用一种不明的目光看了看御哥就离开了。
    “御哥,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御哥跳起来,抖了抖衣袖,搭上云柳喜的肩膀,笑眯眯的道:“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但愿吧。”
    当日夜里,深夜众人正酣睡的时候,御哥无缘无故消失从王府中消失近两个时辰,不知去向。
    次日凌晨,云柳喜和宝妹吃过早饭之后还是没有看见御哥的身影,于是相携来到御哥的房中,见他仍然在床上昏睡,以为他累了,两个人也没打搅,进来看了一眼便关门出去了。
    床上的御哥侧身躺着,面朝里,一双眼睛瞪的浑圆,眼瞳中愤怒、郁闷、心焦、痛苦。
    这两个人,难道就不能走到床边来拍拍他?!
    该死的欧子夫,居然半夜将他带出去殴打,卑鄙、无耻、奸诈、狡猾、混蛋,御哥把所有能想到的咒骂的词在牙齿缝里骂了个遍。
    只可惜,被点了穴道的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身上如万蚁穿心,又麻又疼,额际一直在冒着冷汗,恨不得一刻咬舌自尽。
    可怜的他,独自在房中受苦,另两个人居然不闻不问。
    多走几步路会累吗?!
    王府的池塘边,一间雅致的凉亭里,香王安静的翻看一本书。
    水中鱼儿嬉戏,树上鸟儿鸣唱,尽管天气已然开始凉爽,空气中始终还留有夏日的余香。
    太阳已慢慢的从头顶上空滑落,羞答答的想要躲到山的后面去歇息。
    合上手中看完的书,香王的嘴角突然狡诈的笑了一下,淡淡的、浅浅的、却是极清晰的。
    与此同时,王府的别院厢房之中,折磨了一天的御哥终于能够动弹了,摇晃着绵软无力的双腿刚刚站起便向前跌倒。
    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吼,“我一定要杀了你!”
    两日后,一直被王府关押的秉逐和云柳喜的侍卫子午被放了出来,秉逐一出来就直奔主人叶傲天的房间,看见昏迷在床不省人事的叶傲天,胸膛气血翻涌,要杀向香王,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狗屁王爷的!
    敢伤他们叶家堡的人,就得拿命来!
    御哥一见秉逐声势浩大的阵势,不但不劝阻,反而添油加火,嘿,巴不得和秉逐他们两个人联手将香王做掉!
    以报他那一夜之仇。
    多么美好而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啊!
    两个人在叶傲天的房间里咋呼了半天,终于受不了的云柳喜无奈道,“如果你们这么容易就得手,那先前怎么会被关在地牢中。”他说的可是事实。
    宝妹也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小爹爹都被揍了好几回了吧?我数数。”作势还要数一下,看见小爹爹御哥怒气勃然的一张脸,跳着站在四爹爹云柳喜的身后,反正子午大哥在身边,嘿嘿,有靠山,不怕他。
    闻言,御哥和秉逐分别给自己找理由,秉逐说自己当时一时疏忽,没露真功夫;御哥说欧子夫那人阴险狡诈,只会玩暗的,要是名刀明枪的谁惧他!
    但其实,御哥心里想的是,你个大爷的,跟我来阴的,看我怎么用整遍汴京无敌手的阴险歹毒的狠招对付你。
    老子,也是出来混的!
    所有的怨气在云柳喜轻重利害的分析下偃旗息鼓了,秉逐可以‘未经主子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为由,将报仇计划推后;
    御哥却很蹩脚的想了半天,半死不拉活的冲着宝妹瞪眼,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个全尸的爹。”
    “不然呢?”宝妹笑。
    “不然?”御哥随口哼道,立掌为刀,在空中砍了几下,“五马分尸”
    宝妹手向上一扬,扭过身子,“吹吧你就。”
    总之,虽然御哥心中认为此仇不报非君子,但顺势而行是英明人的行为,于是自诩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御哥化忿恨为食量,终日捧着吃食四处溜达闲逛。
    御医的医术高明,前几日还有些暗青的颜色已经从叶傲天的脸上慢慢褪了下去,呼吸渐渐平缓,云柳喜时不时的站在环廊外向天空张望,等待着任何一只信鸽的到来。
    信已经发出去多日,难道清儒还是没有收到?
    宝妹刚刚给大爹爹叶傲天喂了些白开水,将脸上的虚汗擦拭干净之后,从屋里跨出门来,站在四爹爹云柳喜的身边,同他一起仰望蔚蓝的天空。
    白云悠悠,她想知道四爹爹在看什么。
    “爹,天上有什么?你看的这么专注。”
    云柳喜垂下头,笑了笑,“我在等你三爹爹的书信。”
    “他要回来给大爹爹治病吗?”宝妹眼眸一喜。
    “书信发出去多日,算算日子,也该有回信,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他心里也有没有底。
    御哥晃悠悠从拱门了迈步进来,看见他们俩大晴天的站在环廊外,下意识的也抬头看了看天,“在等楼清儒的信?”
    “这小子说走就走,没有人性,兄弟病了也不抓紧赶回来。”御哥乐呵呵道。
    “再等两日吧。”
    “喏!”御哥从怀里拿起一包瓜子扔给云柳喜,再拿起一包杏仁扔给宝妹。“哪来的?”宝妹随口问,拿起几粒杏仁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吃的香。
    “王府里偷的。”
    “下次偷点松仁,那个更香!”
    “行,下次你跟我去,我偷你放哨。”
    “放哨的活儿,你得找秉逐叔叔,他比我能耐。”
    “他不行,肥大扁胖的,目标太明显。”
    “你们俩个,真是……”云柳喜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等了多日,终于传回来楼清儒的消息,高兴不已的宝妹第一个冲到前院,喳喳呼呼的大喊,“三爹爹?!呃?你是谁?”
    站在面前的哪里是三爹爹楼清儒,绕过年轻的男人宝妹向后方打量,没有看到楼清儒的身影,于是回过头来问,“请问你是?”
    那男子生的魁梧,身高体壮,一身裘皮外衣,腰间别着一把圆月刀,高鼻大眼有种异域风情。
    见宝妹站在他面前仰头问话,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是楼清儒楼师傅遣来的。请问……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宝妹突然拽着往后院的方向走,一时吓了一跳,“姑娘,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不是我爹派来的吗?快点,快点,救我爹去。”宝妹大声催促道。
    察尔哈实在不习惯被一个只到他胸口高的女孩牵着走,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大步迈进,以便能够与小跑的宝妹同步而行。
    宝妹一路小跑竟然都跟不上人家大踏步的速度,果然人高马大就是好。
    两个人不说二话,直接奔了后院的厢房里,进了房间,看见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叶傲天,宝妹这才给了察尔哈喘口气说话的机会。
    屋子里御哥和云柳喜都在,他们两个人以为宝妹能把楼清儒带回来,没想到竟然带回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御哥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半天,“你,是楼清儒那小子派回来的?”
    察尔哈起身道:“正是,师傅被琐事缠身,暂时被困在大理,所以遣我来看一眼。”
    “那你先给看一下吧。”云柳喜走上前,将被角掀起一小面,露出叶傲天的手腕。
    察尔哈看了一眼云柳喜,便耳根潮红,也许是从来没有看见这样容貌精致的人,也或者云柳喜温和的嗓音让他觉得十分舒服,在他的面前察尔哈竟然觉得手足无措。
    察尔哈的不自然,敏感纤细的云柳喜显然是注意到了,一种当年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起来,怕惹出麻烦云柳喜将位置让给察尔哈之后,便悄悄的同御哥打了个招呼退到另一间屋子。
    御哥大爷一般的靠在躺椅上,摇着扇子,问:“他是你师父?”显然御哥问的是楼清儒。
    正在诊脉的察尔哈由于不能分心,只下意识敷衍的点了下头,精力全部集中在诊脉的指腹上,跳动不规律的脉动说明叶傲天的病已是不轻。
    收回手,轻轻扒看了叶傲天的眼皮,查看瞳孔的状况;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多久了?”察尔哈问。
    御哥合上扇子支着下巴想了想,“得些日子了,六七日是有了,你救的醒吗?”
    “小爹爹?”她爹那副怀疑的语气好像人家是来坑蒙拐骗的,既然是三爹爹遣来的,自然不会相差太多。
    宝妹冲有些局促的察尔哈灿烂的笑了笑,“辛苦你了,我大爹爹的病可以治好吗?”
    宝妹亲和的笑容一下子博得察尔哈的好感,在中原人聚居的地方,他这样一个高鼻大眼眼瞳深邃色泽有别的外邦人多少都会受到一些不舒服的待遇。
    不过,这个姑娘见他第一眼,非但没有露出丁点骇然之色,而且和善的对待他,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