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跟纪晚两个人,一个立在门外, 一个立在门内, 就这么对视了挺长的一段的时间。不明情况的还以为他们有多么情深意浓。而整座老宅内的人,老的少的, 没人不都知道他们沈家的少爷为了找门外的omega费劲多大心力跟时间。
找了几年的人忽然就出现在门外, 多少有点戏剧化。
不过没人敢看沈纵的戏,听说纪晚回来, 连老将军深夜都起床,在阳台边朝大门的方向张望。
最后还是纪晚开口:“你怎么没穿鞋。”
听他语气, 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仿佛他不告而别的几年走到相当平淡, 跟出门吃了一顿饭般轻描淡写, 回来亦是如此。
轮到沈纵哑声。
纪晚的外貌黑了瘦了,好在精神看起来不错。反观沈纵,哪怕受过重伤从医院接回来养, 往常的时间没见他露出过一丝的疲态, 但就在见到纪晚之后,确定这个人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沈纵挺直的后背忽然有了一丝的佝偻,重复了那句:“终于舍得回来了。”
沈纵低头看自己的脚, 他甚至很可笑的没穿鞋就跑下楼接人, 在纪晚面前, 不管过去多少年, 他什么都不是。
沈纵淡淡的应:“嗯, 忘记穿鞋了。”
忍着想把纪晚立刻牵进屋的冲动,纪晚跟在沈纵后,走的不紧不慢,到了楼下,忽然有些心怯。
纪晚问:“小孩睡了吗。”
这个点,该休息的早就休息了。
沈纵有一点吃抱抱的醋,纪晚回来第一个关心的目标不是自己,他绷着脸:“很早就回房睡了。”
又说:“他叫抱抱,沈抱抱。”
纪晚目光闪了闪,未置一词。
越过玄关进入客厅,纪晚坐在沙发,没跟沈纵交待自己消失了这接近的三年时间去了哪里,做过什么。沈纵忽然也不心急了,就定定地紧盯他看,眼神跟看仇人似的。
佣人为沈纵送来一双鞋子,他穿好,面部一拧,露出个神经质的笑。
沈纵双手交叠放在膝盖:“我之前和抱抱说过一件事,只要你回来,我就把你的腿都打断了,放在他身边陪着他。”
沈家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沈纵再蠢也会卖感情牌的关子,他自己不是纪晚的软肋,可抱抱是纪晚的亲骨血。
“纪晚,你抛弃抱抱三年,三年来抱抱不爱开口说话,作为他的亲生父亲,你错过他重要的成长时光,断你两条腿补偿他算轻的了。”
话音落,纪晚垂着脸,一侧眼神藏在阴翳当中,他有些微微出神。
客厅笼在静谧之下,楼梯口忽的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像有人缓慢踩着楼梯,声音越来越急促。老将军声音跟不上,嘴里喊着抱抱,抱抱,沈抱抱小朋友已经下了客厅,好奇地目光在沈纵跟纪晚之间转悠,等老将军跟到他身旁,抱抱小朋友自发藏到老将军腿后,露出一双眼睛打量。
沈抱抱半夜惊醒,眼睛湿湿润润的望着人。
纪晚见到抱抱那一刻,无形中似乎被某种情绪困住。
沈纵看好戏似的,等纪晚回来见到小孩,他倒没那么担心。
沈纵开口:“抱抱,叫人。”
老将军谁也不看,一声哼也不知道哼给谁听的。
沈抱抱小朋友犹豫了几次,嘴唇动了动,期期艾艾的喊:“纪晚。”
沈纵直接听乐了,沈抱抱看到沈纵笑,胆子稍微变大,又叫:“纪晚。”
纪晚扫了沈纵一眼:“是你教的。”
沈纵一副能耐我何的表情,纪晚看着记忆中还是一团粉粉软软的小孩,转眼就长成这么大,会走路,能开口直呼他的名字。
沈抱抱还没看够,慢吞吞离开老将军身后,躲到沈纵怀里,巴拉着沈纵的手臂,眼睛就没从纪晚身上离开过。
但除了开始叫的那两声纪晚,沈抱抱小朋友就不再说话,半天闷不出一个声音。
半小时后,沈抱抱眼皮子耷拉,支撑不住窝在沈纵宽厚的怀抱里睡着。
纪晚好久之后才说话。
“他都那么大了。”
沈纵冷笑:“找不回自己声音了?他叫沈抱抱,你明白为什么吗。”
纪晚一言不发,沈纵却不放过纪晚。他就是要让纪晚知道愧疚,知道难受,知道他跑了是错误的。
为了两位已经逝去的人而忽视就在他身边的人,沈纵想想就来气。
“抱抱才三岁,就跟现在的你一样,一副不会说话的样子。”
沈纵当着纪晚的面拨了个电话,整座老宅加强了一倍警卫线,他就是要让纪晚明白他如今光明正大的关了他,既然自愿回来,那就再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纪晚,我还有三个月跟你耗。”
撂完狠话,沈纵抱着沈抱抱小朋友上楼,纪晚只要还在老宅里,爱这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楼上他的房间还留着,纪晚不睡也得睡。
第二天一早,纪晚从原来自己住的卧室走出,客厅该坐的人已经入了座,抱抱小朋友独立的自己吃东西,纪晚下来后跟他说了句话,小朋友抬头看了看他,没应声。
沈纵拍拍肩膀:“抱抱,来爸爸这边坐。”
老将军才不给小朋友靠近沈纵,不过抱抱自己悄悄稍微把椅子挪向沈纵,因为沈纵跟纪晚坐的距离近,他靠近沈纵了,一下子就能跟两个人同时坐近。
纪晚轻声问抱抱:“为什么不爱说话。”
抱抱没抬头看他,自己吃自己的。
老将军教过,食不言寝不语,抱抱小朋友深的其传,吃东西时基本专心致志。
纪晚也不恼,他胃口淡,餐桌特意多布置了几道清淡的小菜,配合温热的米粥暖胃很舒服。
他伸手夹菜,沈纵找麻烦一样跟他抢着夹,刚碰到,沈纵索性扔开筷子,握了握纪晚的手腕,瘦得跟个鬼似的,摸过去全是骨头。
“魏家的人虐.待你了,连一口饭都不给你吃?”
纪晚垂眸不语,关于去魏家做过什么事他绝口不提。
老将军发话:“那个项目终止的原因是魏家插手了”
纪晚淡淡点头。
随后老将军也不出声了。
无论是魏家还是吕家,在联邦政事上一直是难以撼动的地位,这一年半除了纪晚自己没人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假如是魏家的人不让他开口提,老将军怎么逼问都问不出的。
客厅的气氛古怪得很,纪晚吃完上了楼,抱抱跟老将军出去日常散步,沈纵坐了会儿,跟在纪晚之后,门都懒得敲,推进去,手一惯,不费几分力气轻轻松松把纪晚按在床上。
沈纵眼露凶光,如今的他比起以前隐忍沉默,可在战场上厮杀多了,手段也变得更加的狠。
纪晚缓过大脑的眩晕,淡声说:“沈纵,你清醒一点。”
他的过度清醒换来沈纵低低沉沉的笑。
沈纵捏起纪晚的脸,左看右看,评价说:“比以前难看多了,黑得像块炭,瘦得眼睛都凹下去。”
纪晚抿唇,沈纵手一转,布满厚厚茧子的掌心贴在脖子后的腺体边徘徊,纪晚眼神微闪,沈纵这才比较满意的转移地方。
“你该庆幸我没摸到哪个野男人在你这里留下痕迹。”
腺体上的标记极淡,不仔细触碰难以察觉有被标记过的痕迹。但标记总归还在,沈纵冷了脸色:“我说过不会轻易放过你,也跟抱抱承诺过,打断你的腿把你留在他身边。”
就在声音停止的一瞬间,沈纵手起手落,速度快得只容纪晚眨了下眼睛。
等神经传到大脑,纪晚这才开始意识到疼,试图动了动双腿,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沈纵说:“我说到做到,你的腿暂时被我折了,我会留在老宅三个月。”
他看着纪晚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字:“我亲自伺候你,不管你做什么,我沈纵就是你的腿。”
纪晚:“……”
疼到不算多疼,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很痛,但对纪晚而言,他本来就擅长忍耐,耐疼度似乎也比平常人高了那么一点儿。
他皱眉,沈纵看着他嘴角不断升高。
沈纵抱紧他,咬在他耳朵旁边,醉在梦境中一般沉声呢喃:“这样你就走不掉了,是不是?”
浓郁的龙涎香就像海水把纪晚淹没了,他转开脖子,视线正对着窗沿的一点。淡淡的辛苦茶香浮动在空气中,纪晚感受着把脸用力压在他颈边的人,那份力度跟热度十分凶悍滚烫。
纪晚眨了眨眼,本该生气的,可那么多的情绪都在过去的光阴里消耗殆尽。
对比起沈纵过于热烈的情绪,如今他竟感到酸涩。
“你又何必呢,我作茧自缚就算了,沈纵你怎么也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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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这狗血写的我越来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