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看到舒苑从千禧宫出来，便欣喜上前，恭敬对着舒苑行礼。
    “微臣参见舒贵人，听说小女她……”
    秦明的话还没说完，便抬眼看向舒苑，欲言又止看着她。
    看出秦明的意图，舒苑笑道：“您就是秦明秦大人？”
    秦明恭敬点头。
    “秦大人倒是来得很快，跟我进来吧！秦湘还昏迷不醒，你瞧瞧去吧！”
    “微臣遵旨。”
    话音落，秦明便跟着舒苑进了屋。
    站在门口，秦明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跟上去。
    秦湘双眼紧闭，面色略显苍白，就连嘴唇都发白，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机。
    看了秦湘一眼，秦明转头看向舒苑：“舒贵人，请问小女情形如何？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舒苑并未及时回话，而是缓缓上前站在秦湘的床前。
    幽幽叹息一声，舒苑对上秦明焦急的双眼，“秦湘一心求死，求生欲极其薄弱，连嘴也不愿意张开，我们根本没法灌药。”
    “怎会如此，昨天我见她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会……”
    秦明言语中尽是担忧，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舒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无声轻叹。
    屋内的氛围煞是变得有些沉默，舒苑小心翼翼避让着，不愿说起让秦明伤心难过的话。
    凑近一些，秦明紧紧握着秦湘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湘儿，你为什么这么傻？爹说过就算皇上要治罪，爹也会和你一起承担，你为何如此想不开？”
    “湘儿，你变成这个样子，我该如何向你娘交代？”
    秦明抹了抹眼泪，起身走向舒苑，扑通一声，跪在舒苑跟前。
    舒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疑惑看着秦明。
    “秦大人，这是做什么？您赶紧起来说话。”
    秦明摇摇头，仰头看着她，“听闻舒贵人医术精湛，还请舒贵人一定要治好小女。”
    “秦大人您先起来，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闻言，秦明终于放心起身，脸上布满忧愁。
    想到秦明刚才的话，舒苑忍不住问道：“秦大人昨日都和秦湘聊了些什么，听看守天牢的狱卒说，秦湘是在您走后突然服毒自尽的。”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秦湘身上竟还藏着毒药。
    按照大兴的规矩，犯人在进入天牢之前，都会被狱卒仔细搜查一遍。
    秦湘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下官就和她聊了几句家常，跟她说了说她母亲的事，早知如此，下官断不会贸然去见她。”
    舒苑了然，柔声安慰道：“秦大人不必自责，想必秦湘是不愿意连累你们，才会做出这等事。”
    “她为何如此傻？”
    顿了顿，秦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严肃看向她，“下官刚才来的时候，见宫中的守卫突然森严了起来，大家都行色匆忙，宫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凌念沐，舒苑面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她将视线落在秦明身上，“实不相瞒，因为之前的刺杀，皇上曾中了秦湘的毒，如今这毒又复发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秦明满脸震惊。
    舒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秦明一一道来，听完后秦明脸上尽是愧疚。
    身为臣子，他不能保护好君主，没能尽到身为人臣的职责。
    身为父亲，他没有尽到教导的义务，还让女儿干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一个不称职的臣子和父亲。
    见秦明满脸歉疚，她柔声安慰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为今之计，唯有让秦湘尽快醒来，才能得知她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毒。”
    “您是秦湘的父亲，若您能让秦湘醒来，您就是大兴的功臣。”
    闻言，秦明苦笑着摆摆手，“舒贵人客气，罪臣教女无方，纵容秦湘做出这等事来，哪里谈得上功臣，不过就是将功折罪罢了。”
    舒苑笑笑并未反驳他。
    秦明确实教女无方，但凡他能将秦湘的底细摸清，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好，那我便不打扰秦大人了，您在这儿陪她说说话吧！”
    “多谢舒贵人。”
    话音落，舒苑看了秦明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目送舒苑走远，秦明看向秦湘的眼神变了变。
    …
    舒苑刚走出屋子，初秋便着急上前，“主子，您可算出来了，刚才小春来过了，太医们束手无策，现在想请您过去。”
    如今，秦湘和凌念沐两头都需要人照顾，她分身乏术。
    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舒苑吩咐着初秋，“那我先过去瞧瞧，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看好秦湘，千万不能让她出任何岔子，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
    从千禧宫出来，舒苑着急忙慌赶往凌念沐的寝宫。
    刚来到寝宫门口，凤轻就满脸焦急迎上来，“舒贵人，您可算来了，您赶紧来瞧瞧皇上的情形吧！”
    舒苑一言不发，跟着凤轻进入寝宫内。
    太医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看到她，太医纷纷将求救的目光投过来。
    张太医率先上前，对着舒苑恭敬拱拱手，“舒贵人，快过来瞧瞧吧，从刚才开始皇上便一直抽搐不止，微臣实在没办法，便给皇上用了一些安神的药，皇上已经睡过去了。”
    抽搐不止？
    舒苑面色突变，箭步来到凌念沐的床前。
    刚落座，舒苑便伸出手指探向凌念沐的脉搏。
    凌念沐的脉象相及其微弱，若是不仔细摸，都探不到他的脉搏。
    见舒苑一脸沉重，太医们更是唉声叹气不止。
    不多时，舒苑收回手缓缓起身。
    见状，太医们和凤轻都纷纷围上去，大家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舒贵人，皇上如何了？”凤轻第一个开口。
    舒苑沉着脸摇摇头，“从脉象上来看，皇上还是中毒的征兆，但这个毒……”
    话还没说完，舒苑便沉声叹息。
    凌念沐是中毒的迹象，但所有人都不知他到底中了何毒。
    看来上次的针灸治疗，只是治标不治本。
    若是想彻底根除凌念沐身上的毒，怕是只有靠秦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