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黎看着她，目光别有深意，“雪尔，这次失忆也许也是让你忘记以前的不快乐，从今以后的新生活，都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出院前，程向黎让医院的人又给宋雪尔安排了一次全身体检，确认她可以坐长途飞机之后，才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程向黎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条蓬松*的围巾，宋雪尔有点窘，“喂，这是什么季节呀，走出去会被人当成怪物的……”
    “你不着凉才是最重要的。”程向黎不由分说给她围起来，“谁敢说？”
    去往机场的路上，程向黎和宋雪尔乘坐的车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擦肩而过。
    劳斯莱斯幻影从北往南，他们的车从南往北。
    车里的沈熹年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车里的人。
    在机场，宋雪尔见到了和程向黎一起的另一个老人，他的面孔完全是欧洲人，和程向黎隐约还是能看出亚洲人的混血面孔有所区别。
    “这位是……”宋雪尔以为是程向黎的家人。
    “这是家里的一个长辈。”程向黎微笑道，“你……就叫他uncle吧，他算是我的舅舅。”
    “舅舅你好。”宋雪尔乖巧地说道。
    被程向黎称为长辈的，正是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去方拾瑶出事地点的男人。
    虽然程向黎叫他“uncle”，但是实际上，他是以前照顾程向黎母亲的管家，名叫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看到眼前的女人，当然认出她就是方拾瑶，眼神中有些闪烁。
    怕他乱说话，程向黎赶紧说，“uncle，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下你的机票，是不是出了问题。”
    说着，就把他拉到了一边。
    “你怎么把她带上了？”刚走出比较远的距离，他就皱起眉头看着程向黎，“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程向黎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些天阿尔伯特的多疑让他生厌，“这个女人失忆了，现在我给她重新伪造了身份，她会成为我们对付沈熹年的利器。”
    听到这话，阿尔伯特微微一怔，“真的吗？”
    “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就不要跟我合作。”程向黎没好气地说道。
    接着，他便回到宋雪尔身边去了。
    “我们走吧。”程向黎对宋雪尔温和地笑了笑。
    从a市飞巴黎要十几个小时，上飞机没多久程向黎就哄宋雪尔睡着了。
    因为大病初愈，宋雪尔虽然不再病了，但身子还是虚，还是很嗜睡。
    在飞机上的时间，竟然大半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宋雪尔醒过来的时候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睡眼迷蒙地看着旁边的程向黎。
    飞机的夜读灯的光线很昏黄，照亮他的轮廓分外柔和，见宋雪尔醒了，程向黎温柔地笑着，“想不想喝点什么，是不是渴了？”
    宋雪尔摇了摇头，“我怎么这么能睡啊……简直跟小猪一样。”
    程向黎微笑，“小猪可没有你可爱，嘟嘟我的小猪。”
    听了程向黎的话，宋雪尔分明能听出来这话语中的宠溺，更觉得难为情，伸手打了他一下，“喂，你这么会撩妹吗？平时在外面肯定不老实。”
    程向黎赶紧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这可太冤枉我了，我只对你这样。”
    从程向黎对她的态度来看，以前他们一定有过很幸福的过往吧。
    但是宋雪尔内心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看着程向黎的时候，心中不抗拒他的亲近，但是却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呢？
    她知道自己是失忆了，所以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害怕程向黎会伤心。
    毕竟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曾经所一起的一切，忽然之间都被否定了一样，一定很让人沮丧吧。
    宋雪尔的眼光忽然有些失神，“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程向黎也微微一愣，他还真没太了解过方拾瑶遇到沈熹年以前的过去，但是了解过方拾瑶在大学的时候是学跳舞的，他说，“你以前是个舞蹈演员，不过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嫁给我了，就做了全职太太。”
    宋雪尔点点头，对于程向黎的话，她基本上不会不信了。
    到了巴黎之后，机场有人来接程向黎和宋雪尔。
    在巴黎见到的都是纯种的外国人了，见到宋雪尔也是生疏的中文，“您好，夫人。”
    程向黎回国前让巴黎本家的人都学了汉语，并且交代了他要带回去一位中国夫人，他们要装作以前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听了来接他们的人滑稽的汉语，宋雪尔忍不住笑了。
    上车之后，宋雪尔坐在车后座小声对程向黎说，“喂，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吗？”
    程向黎挑了挑眉，“是啊，你一直对我家不太满意，就是因为他们的中文说的太蹩脚了。”
    宋雪尔叹了口气，连这种事，她竟然也忘得一干二净。
    程向黎却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就算你一直都想不起来，以前那些事情，我都会帮你记着。”
    听到程向黎这么说，宋雪尔心中微微感觉到一点点甜蜜。
    程向黎在巴黎的家是一个庄园式的建筑，有很大的花园。
    “这些是什么花？”因为不是季节，所以现在看不到花园里种的都是什么花。
    “都是红玫瑰。”程向黎微笑。
    宋雪尔看着车窗外茂密的花丛，幻想着花季满园玫瑰的样子，一定是胜景。
    “住在这里，真是幸福啊。”宋雪尔叹了口气。
    可惜，她对这里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程向黎看着她，这些天他天天和她待在一起，对她的了解也比以前多了很多，更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天真可爱。
    甚至，连他有时都有些妒忌沈熹年了。
    因为比他更早见过她这么可爱的一面。
    “没关系，就算忘记了以前，以后你也可以想在这里住多久就在这里住多久，可以度过很多个四季。”
    回到巴黎之后，程向黎突然变得很忙。
    他的生意主要遍及欧洲，这次去a市，他有很多工作都耽误了，所以，他要回来赶紧开始处理。
    与此同时，他在布一盘很大的棋。
    针对的对象就是沈氏。
    “沈熹年，沈雄信……”程向黎站在家中那幅巨大的画像前喃喃自语，“妈妈，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