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城之后,慕容珵与夏奕朗便继续每日回太微书院读书,也算是懂事了许多。
夏雪收到前段时间让人去阴山一带打探的消息,听说海丽叶被送回来之后,似乎病情好转许多。而白鸮跟云霏儿的事情,暂时还瞒着隐莲宫的人,他们的一对女儿依然还养在隐莲宫中。
听说了消息之后,夏雪更加心急想去亲眼看看他们。
毕竟云霏儿的事情,她是得跟海丽叶说一声的。
自从临川回来之后,慕容风知晓夏雪的心事,便尽力将要紧的政务先处理了,方便腾出两日功夫陪她走一趟阴山。
一切计划才安排好了,忽然篱国使臣来访,带来了新王的国书。
慕容风作为太子,被王上钦点了作陪,不得已只能留在宫中。当日还有宴饮,到了很晚的时候,他才从宫里回来,夏雪已经睡下了。
她已然默默决定,明日一早不管慕容风去不去,她反正是要去的。
结果就闻见一股酒味,某人喝得醉醺醺的还不让人扶,横冲直闯地进了内殿,一路跌跌撞撞,闹出很大的动静来。
夏雪在床上是醒着的,也不好在继续装下去,只能起身出去扶他,免得他万一撞伤了脸,第二日如何去接待使臣,丢的是姜国的面子。
“酒量这么差,还喝这么多!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慕容风几乎是身子的重量全在压到了夏雪身上,她颇费了些力气才把他扶住,往床榻方向去了。
他的声音含糊,一开口还夹杂着浓浓的酒气,“夫人又生我气了……别生气,今天是他们故意灌我,排着队地来敬酒……下次不会喝这么多了。”
夏雪将他放到床上,转身准备出去让下人弄些醒酒汤药来,却被慕容风一把抓住手腕,扯着她不肯让她走。
“别走,雪,别生气,下次再也不会了……”
他明明已经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死死抓着她,不放手。
夏雪轻叹了一口气,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走,只是去给你准备些醒酒汤药。下次再有这样的宴饮,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替你备些药,免得伤身。”
听见她的声音,他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另一只手也盖了上来,“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行了,你先躺着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夏雪微微蹙眉,从他怀中将手抽了出来。
一番折腾,总算是伺候这位大爷睡下了。
已经擦洗过两次,换了衣裳,他身上还是一股经久不散的酒味,夏雪只好将自己的枕头被褥搬到另外一边的长椅上,她才铺好准备躺下时,就看见慕容风悄无声息地站在旁边。
“你……”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连人带被褥一起抱了起来。
“床上冷,你陪我。”
他就这么隔着被子把她搂得紧紧的,而且丝毫不给她机会再从床上离开。
夏雪抗议道,“我透不过气了!”
他松手,同时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跟着钻了进来,重新将她搂住。
夏雪很是无奈,只能扭动身子,将背对着他。
他也不介意,反而贴得更紧了,凑到她耳边,几分慵懒地低声道,“明日还要进宫议事,再等我两日,就陪你去阴山。”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有正事要忙,不用事事都陪着我。”
“你还在生气?”慕容风将额头抵在她肩胛骨上,声音越发含糊了,“若是旁的事情,我一早就推了,这事实在不好推。你别生气了好吗?”
听他说话都像是带了哭腔,夏雪只好转过来,面对着他,只见他那对冰蓝色的眸子,颜色仿佛有些加深了,却因为还有些醉意而半眯着眼,让她也无法从眼中辨认出他真实的情绪。
“你别不吭声啊,每每你不高兴时就不愿意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很难受。雪,你想要我的心吗?我剖出来给你看看,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当真拉开自己的衣襟。
夏雪也没见过他醉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完全开始说胡话了。
“我不要你剖心!我也没生气,只是累了,早点睡吧。”
说着,她像安抚慕容珵那般,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一遍一遍轻轻摩挲着,“乖,快些睡,明日不是还要进宫的吗?”
“当真不生我气了?”
“嗯。”
慕容风这才露出笑容,凑上来,舔了舔她的唇。
所幸,随后他就真的乖乖入睡了,夏雪望着他陷入沉睡的模样,心中暗叹以后还是让他少喝些酒。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风醒来之后,完全不记得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听下人说是太子妃照顾自己的。夏雪还没起身,他便吩咐了让人别去吵她,自己收拾妥当之后就直接进宫了。
其实夏雪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跟他说话,免得尴尬。
等慕容风前脚刚走,她就起身准备出发前往阴山。
原本的行程都是准备好了的,只不过因为缺了个慕容风,那些侍卫一向以太子为尊,这时听太子妃说按原计划立马启程,面面相觑。
“若是不想去的,就留下,我只需要一匹马就够了。”夏雪的意思很明确了。
这些人当然不敢让她独自出门,只有跟着了。
等到东宫的下人将消息送进宫,告知慕容风,夏雪已经乘马车去往阴山了。那时,夏雪的车驾已经驶出王城十余里路了。
赶了一天的路,又是马车又是船,又换马车,总算是到了阴山脚下。
只不过这里的环境与夏雪印象里的相差许多,这一带原本荒凉,罕有人迹,但现在已经建成了热闹的城镇。就连去往隐莲宫的山道也经过拓宽,马车可以直接上山。
这样的变化,看似繁荣了许多。这是因为姜国的都护府就建立在附近,姜国的百姓渐渐跟着移居到此,但至于是否造成了其他影响,只是单凭她一路上的见闻恐怕也不好判断。
等到了隐莲宫门口,原本这里会有守卫看守,甚至严加防守任何外来者靠近,但现在几乎是畅通无阻。
夏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从马车上下来之后,进门时才有人出来问询来历。
“我来见你们的巫医大人,听闻她前不久刚从外面回来,麻烦请替我通传一声。”
“敢问夫人贵姓?”
“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