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垚一脸迷茫。
    白鸮抓了抓脑袋，他虽有几天被迫饲养这大蛇的经验，可对于这种刁钻的问题也是无解，“不如去问问舒大当家的，他应该最清楚！”
    “不能问他！”夏雪赶紧阻止。
    一多半是因为心虚，要是被舒彻知道她与姬康的关系，或是被舒彻知道姬康的身份，恐怕他都会为青龙寨的事情而向姬康复仇，更会因此与云台再结梁子。
    “我记得像这种尺寸的蛇，一顿吃饱之后可以管个把月，只不过因为前几天它身上烧烫伤未好，一直没什么胃口进食，所以吃得不多。这要是吃得不多，估计也不会拉出来什么东西。”白鸮好奇问道，“圣女，你有什么东西被它吞下去了吗？”
    夏雪慎重地盯着白鸮，“你嘴巴严不严？”
    白鸮哈哈笑出声来，而后意识到夏雪这问题不是开玩笑，才表情严肃地回答道，“我可是舵主挑选出来，专门分管情报的人，圣女就算不信我，也该信舵主的眼光！”
    这话夏雪倒觉得有几分道理。
    虽然白鸮有时候行事过于乖张，可消息到他这里，只进不出。
    “那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夏雪的表情更加认真了。
    白鸮点着头，“圣女尽管吩咐！”
    “我们离开后的日子，照料这大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吃坏它身子的前提下，尽管让它多吃些东西，然后等它早点把我那个木盒子给排出来。”夏雪比划着盒子的模样，“就是这么大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还用蜡封过缝隙的……”
    “那我喂它些巴豆！”白鸮接道。
    “别别，尽量不伤害它的前提下，让它自然排泄出来。”夏雪赶紧摆手。
    “盒子里是什么？”垚在一旁追问道，“若是要紧的东西，剖开它肚子取出来，再及时缝上就是了。”
    见垚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么残忍的法子，夏雪更是哭笑不得。
    “你们千万要替我保密，那盒子里装的是本朝玉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伤害那条蛇的法子。”夏雪压低了声音。
    白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本朝玉玺？是那个皇帝用的玉玺？”
    夏雪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重复，“就是那个，别再说了。你自己晓得就好，好好盯着它，一拉出来就替我藏好了！”
    “是刚吞下的吗？不如还是剖开直接取出来吧，以我的刀法，切口不会太大。”垚噌的一下已经把短刀拔了出来。
    夏雪赶紧抓住他的手腕，“不行！要是被大当家的知道了，我们刚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就此破裂了！”
    “是啊，舵主你是不知道，那个舒彻很是小心眼，记仇得很。不如还是听圣女的，我日日盯着它就是了。”白鸮接话道。
    “怕你靠不住。”垚一句话讲白鸮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夏雪生怕他们再争执起来，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她开了一个润肠的药方，让白鸮抓好了药，加在给大蛇的食物之中，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次排泄肯定会把木盒拉出来。
    不过她特意去跟大当家的唠嗑，顺道打探了一下那条蛇的作息，正常情况下，一两个月才大一次。她心中暗叹，果然只能是辛苦白鸮了。
    另外一边，天牢里发生劫狱事件，狱卒伤亡惨重，那些逃犯走时将所有的牢门都打开了。大半个天牢里的人都逃了出来，够刑部跟京兆府的人忙活半天了。
    而大理寺也出动了，在京城中挨家挨户地巡查起来。
    在这种动静之下，夏雪仍得以与贺家家主见了一面，敲定了出城的事情。
    她第一次看见京中首富贺文孝，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应有五、六十岁的高寿，但气色神态却像是刚过四十出头的壮龄。谈话之间，夏雪得知他与舒大当家的交情匪浅，他不但不问夏雪来历，一口就答应帮她出城，一路送她到祁州。
    坐在贺家的马车里，果然出城十分的顺利。
    这一次他们跟随的是贺家公子负责押运的商队，这位贺公子在马车外跟夏雪见过一面。
    当时夏雪一眼就看出来她其实是贺家小姐，女扮男装的架势比起那位二当家舒成意还是差了一成，言谈举止里仍然带着点女儿家的娇憨。
    不过舒成意也是跟着他们一起走的，而且跟这位“贺公子”也是认识的，关系也甚是熟络。一见面就互相开起玩笑话来，一点都不见外。舒成意此行仍是男装打扮，跟“贺公子”站在一起，就像是蛮侍卫与俏少爷的组合。
    夏雪跟垚一起扶着姬康上了马车之后，就不再关注车外的情况了。
    在外人眼中，姬康是身上有伤所以行动不便，只有夏雪自己人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这一路上，她也不知道要瞒多久，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这车厢内早已经布置好了，铺了厚厚的垫子，在长途跋涉中足够躺上三四人。
    而现在，姬康躺在最中间，依旧是沉沉睡着的模样，夏雪跟垚各坐在两侧。
    夏雪的目光一直盯着沉睡的姬康，而垚则一直盯着她。
    城门虽然又恢复了戒严，有层层关卡把守，但贺家的商队经过时，十分的顺畅，就连盘查也是很随意。出城之后，“贺公子”提起这件事，格外骄傲，有些炫耀似的跟舒成意高声提起，“前些时候，朝廷军饷不足，向京中豪绅贵族发出倡议，我爹爹二话不说，就捐了十万两，连户部尚书都亲自登门来道谢呢。”
    “哼。”舒成意对于朝廷没什么好感，听着她的炫耀，也不以为意。
    “贺公子”见舒成意如此表现，不大乐意了，“原本就连皇上都想亲自召见我爹爹呢，只是我爹爹实在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进宫，所以才作罢。不过我家中如今有皇上钦赐的匾额一副，就挂在大厅正中央，下回有机会带成意兄去我家看看。”
    舒成意又哼了一声，“即是御赐的东西，不好随便给人看吧，这等荣光岂是一般人能享用得起的？”
    “贺公子”显然没听出舒成意的明嘲暗讽，觉得她这句话是在羡慕自己，才稍微满意了。
    坐在马车中的夏雪听到前面的对话，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