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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谁为鱼肉
    夏雪也不废话,将准备好的匕首从靴子里拔出来,就准备刺下去。
    燕王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神都丝毫不变,眼看着她的匕首刃尖快要捅到他胸口的位置时,他忽然开口,“杀了本王,还有我皇兄陪葬,也是不错。”
    匕首尖已经戳到他的袍子上,夏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把陛下困在府中,就万无一失?”
    燕王跟着她一笑,“就算你们有本事将他救出来,他也与本王一样,活不久了。本王身上的毒,他如今也中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这世间根本无人可解。”
    夏雪一愣,握着匕首微微用力,却没有再向前了。
    数来她几次杀念起,到最后都没能一气呵成,将燕王击毙,也许真的是他命不该绝。这世上有诸多不公,可唯独这件最让她无可奈何。
    “你骗人,既然是无药可解之毒,那你又怎么会有毒药来害人?”
    夏雪不相信他的话,依然觉得他只是缓兵之计,便将匕首上抬,架在他脖子边上。
    “不如与你说个故事如何,大半夜的你千辛万苦打扮成这般丑态来本王府上一趟,也该有些收获。”
    “故事?”夏雪依旧警惕着。
    “最是无情帝王家,有个女子嫁入宫中,其身份尊贵,入宫即是皇后,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夫君心中从来没有她,反而是爱着一个无名无分的宫女。没过多久,宫女有了身子,被抬做了妃子。皇帝日日流连于宠妃殿中,皇后心中不忿,日日嫉恨,腹中不足月孩儿早产夭折,也损了自己元气。”
    夏雪猜测着他所说的故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渐渐的却在认真听了起来。
    “没过多久,宠妃也诞下了皇子,同时也因难产而死。皇帝心疼那个孩子,就过继到皇后膝下,像是补偿似的,足足一个月都留宿在皇后的正宫殿中,没过多久,她就怀孕了。只是这一胎比之前还来得辛苦,后来皇帝直接就将过继之子定为储君,皇后不甘心,却又无奈。她自己的孩子又是不足月早产,身体孱弱,而且出生没多久就被太医诊断为患有绝症,活不过十六。”
    难得在燕王的脸上看出几分悲伤的表情,夏雪都有些费解了,他这样一个恶魔,居然还会有真正的感情吗?故事里那个孱弱的孩子,难道就是他自己?
    “皇后辗转托人寻了更好的医者来替自己的孩子再次看诊,才得知,原来是她在孕中时被人落过毒,毒素入侵幼子之身。这孩子得的不是绝症,而是中毒。这种毒药会随着骨血遗传给下一代。多年之后,他自己的孩儿出生之后也出现过同样的症状,大夫同样也断言那孩儿不会命长。”
    燕王稍稍停顿,抬眼望向夏雪,“你可知当年落毒害我母后之人是谁?”
    夏雪微微一怔,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快。对上他那双与姬康几乎无异的深邃眸子,夏雪抿了抿唇,回道,“总不可能是陛下,那时他也才是个婴孩。”
    燕王冷笑了一声,“虽不是他指使,却是一直服侍他生母的旧人为了替他巩固地位就要除去我。凭什么?就凭我是我母亲的亲生儿子,我才是嫡皇子,我才是更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所以我就该死?”
    他一连串的反问,让夏雪哑口无言了。
    好半天,夏雪才想起反驳,“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你也不可能有记忆,若是有人故意让你恨他呢?”
    燕王盯着她,似笑非笑,“若是十多年前,别人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可人总是会长大的,多疑如我,自然也会去查证。你以为我那个皇兄他不会去查吗?你以为我告诉你的这些事,他不知道吗?”
    夏雪拧紧了眉头,确实姬康是知道他非太后所生,可这难道就说明了燕王所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退一万步,就算他身世是真的,可姬康并没有害过他,他却是切切实实地谋划着要谋杀跟篡位。
    他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让夏雪放松警惕,为自己过往的罪行找些借口而已。
    难道生而为人,有些不公平的遭遇,就可以滥杀无辜,就可以糟蹋别人了吗?
    理清了这些思路之后,夏雪正准备辩驳时,马车外面远远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过来了。夏雪赶紧坐到了燕王身边,将匕首移到他腰间,低声道,“你若是乱说话,我就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此刻天边已泛青白,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有人在外面说着话,“这马车,似乎是燕王府的吧?”
    “瞧着有些像,仔细看看车前的徽记。”另一人接话道。
    夏雪松了一口气,这个时辰应是守备营巡城守卫军,算起来也是朝廷的人。
    他们停在了马车外面,高声问道,“车内可有人?”
    夏雪的匕首往燕王腰窝里前抵了抵,示意他回话,可燕王故意不出声,外面的人等了片刻,便上车来检查,推开了车厢门。
    车厢门打开的一瞬间,夏雪正在犹豫如何应对时,燕王忽然回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亲在她的唇上。
    她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便僵住了,没有任何的反应。
    外面的人看到里面两个人抱在一处,尴尬地赶紧退了出去。
    燕王松开了之后,在夏雪发脾气之前朝外回话道,“本王出来透口气,也需要向尔等知会吗?”
    那两个小卒一听这人的语气,就算不认得燕王,京城中谁人不知道他的名号,连忙应道,“是小人惊扰了燕王殿下,这就告退,还请殿下恕罪。”
    “快滚吧。”燕王倒也不客气,反正他放荡不羁的名声在外,随便他们怎么去想。
    待马车外的脚步声渐远之后,夏雪扬手就要扇他,却被燕王反捉住了手腕,“本王只想提醒你,不是你擒住了本王,只是本王懒得再与你计较。”
    “哼,笑话!在祝庙后山的断崖上,你可是对我落井下石,巴不得我跟陛下坠崖而亡呢。”
    “你记性这么差,本王再提醒你一句,是你先动的手。难不成本王自卫也有错?”
    “燕王殿下可真是严于律人,宽于待人,你对我大开杀戒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人寻仇吗?”
    “啧啧,难怪说女人都是小心眼。”
    夏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跟他扯些歪理了。她正准备出去将马车再挪动一个地方时,听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