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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击恐怖分子(二)
    车头前,那少女愣怔片刻,拾起她的包袱,望了望邓天龙,迅即慌慌张张地退开。
    她头上裹着头巾,面孔被遮得严严实实,邓天龙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一看她那暴露在外面的两只愕然的眼睛,就知道她的魂就差点给吓出窍了。
    邓天龙冲那少女露了一个报歉的微笑,随即踩离合器,扳档,轰油门,越野车又高一下低一下的顺着凹凸不平的石梯往前驰突。
    这样一耽搁,对方已将他甩出至少百米之远,待冲下这段约摸四五米长的石梯,进入水泥马路后,他把档挂到最大,越野车似一匹脱缰的野马那样在平坦的路面上飞驰着,很快就将与对方的距离拉近到十米左右。
    那婆娘一看后视镜,见对方又追上她了,知道在这样平坦的水泥马路上与对方飙车技,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闪动着狡狯神光的眼珠子左转右斜,她眉毛忽地一皱,双手将车把往左一摆,车头转向左首飙出去几米后,冲上一道缓坡。
    车子颤颤巍巍地越过那道缓坡后,爬上一条土路,邓天龙也追了上来,他是铁了心要生擒那婆娘,因此,不追上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罢休的。
    他紧咬着她,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驰骋几分钟后,进入一片贫民聚居区。
    这里全是传统的阿拉伯民房,高高矮矮,破破旧旧,街道巷子看上去脏兮兮的,来来往往的人尽是传统阿拉伯装束,一看他们那又脏又粗糙的服饰,就知道他们都是些贫苦的百姓。
    邓天龙追着那婆娘闯入一条店铺林立,摊位密集,人影穿梭,热闹非凡的街道,一看街道两旁摆满各种各样低劣溅价商品的那些摊位,还有去去回回,络绎不绝的男女老少,他登时明白了,那婆娘已经捏住了他顾忌伤害无辜的软肋,故而才专门挑繁华热闹的地面逃窜。
    他赶紧一脚踩住刹车,越野车咯的一声停下来。
    那婆娘可不管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驾着三轮篷车像一头发情的公牛,径直闯入这热闹非凡的街市里,砰嘣的一声大响,撞翻一个水果摊子,苹果,桔子,橙子还有梨子,稀里哗啦地散落得遍地都是,到处翻滚,车轮子从上面噗哧噗哧的碾过之后,留下一地的果肉碎屑,黏黏糊糊的浆液。
    哐当哐当,砰嘣砰嘣,冲撞之声连响不绝,惊叫声,嘶吼声,骂咧声,哭闹声,乱七八糟的响成一大片。
    三轮篷车一连撞翻好几个摊子,如无人之境那般狂飙驰骋,所到之处,人们像林中受惊的鸟群一样四散慌乱奔窜。
    眼前到处都是狼奔豕突的人影,原本热闹喧嚣的街市现在已是稀里哗啦的一团糟,邓天龙紧绷着两道剑眉,望着肆无忌惮地在街市中穿行奔驰的三轮篷车,脸庞筋肉抽动几下,咯地一咬牙,踩下离合器,把档位调到最低,跟了上去。
    街道上散落着杂七杂八的商品,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水果,蔬菜,给车轮子碾过,被人脚踩踏过,留下一团团五颜六色的碎屑物,一滩滩粘粘稠稠的浆液,恶心之极,狼籍之极。
    邓天龙的越野车追着对方的三轮篷车,行一路,破坏一路,穿过这条街之后,几个阿拉伯男人撵在车屁股后头,又是辱骂,又是扔石块,又是抛砖头,以发泄他们心中的怨愤。
    其中一个高个子飞快地追上去,照准邓天龙越野车屁股,狠狠地一脚踢去,恰在此刻,邓天龙陡地一扳档,一轰油门,车子呜的一声朝前飙射出去,他一脚踢空,收不住势子,扑腾的一声,一交跌坐在地上,旋即向风驰电掣般驰突的越野车戟指怒骂。
    那三轮篷车拐入一条巷子,邓天龙也跟着追进去,在这条曲曲折折的巷子里东一弯,西一绕,很快就逼近到三轮篷车后头两三米的范围内。
    邓天龙猛地一轰油门,越野车嗖的一声窜上去,车头嘣地撞在那三轮篷车的屁股上,车身发出剧烈的颠簸,那婆娘身子跟着晃悠几下,扭头一瞥眼间,对方已咬住她的车屁股,时不时地擂一下她的车屁股,激得她人跟车一阵颤晃,照此情形下去,非给对方逮住不可。
    她又急又怒,猛可里,一眼瞥见后面车箱里装满了菠萝,眉毛忽地扬了起来,左手单手扶着车把,右手反伸到车箱里,随便抓起一个菠萝,甩手抛向后面邓天龙的越野车。
    那个菠萝翻了两个空心跟头,越过邓天龙的头顶,咕咚的一声,落到车厢后排座位上,旋即滚落座位下面的空隙间,滴溜溜地打着旋儿。
    刹那间,邓天龙双目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芒状,大叫一声不好,嚓嚓的两声解开拴在身上的安全带,腾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前风挡上沿奋力一摁,刺棱一下纵起身子,双脚一点座位靠背,嗖的一声,朝后翻出一个空心筋斗,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身子落地,他赶紧将双手抱头,卧倒在地上。
    无人操控的越野车速度丝毫不减,一股劲地高歌猛进,奔出十几米后,前方忽然出现一处拐角,它砰嘣的一声撞在拐角处的墙壁上,激得沙石飞舞,巨大的反作用力硬生生地将它掀翻过去,车身左侧着地,四只轮子仍然像风车一样,飞快地旋转着。
    那个菠萝从车厢里跳出来,在地面上骨碌碌地翻滚着。
    邓天龙抬起头,一眼瞥见那个菠萝在他前方五米开外的墙脚下,滴溜溜转动几下就不动了,知道对方耍了诈,那个菠萝里根本就没有藏炸弹,他生平头一回着了对方的道儿,不由得心头一阵郁闷,一阵恼愤,然而他却又不得不佩服那婆娘灵机变巧的能力。
    “坐下。”非洲狂人怒吼着,狠狠地一把将刚刚向他报告完坏消息的肿眼皮黑人上校推倒在真皮大班椅上,厉声道:“坐正一点。”
    他双手揪住那肿眼皮黑人肩膀,狠力地推搡两下,“老实告诉你,坐这个位子,一定要坐得正。”
    肿眼皮黑人满脸的羞怯之色,戴维斯右手食指刮刮他的鼻子,阴恻恻地道:“难道你不知道坐我这个位子一定要坐得正才行吗?”
    面对如此性情乖戾,脾气暴戾的主子,他还能回答什么呢?他只能祈求上帝开开恩,让主子先放他一马,再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可是主子能给他吗?
    “没用的笨蛋,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进我的办公室汇报要先脱帽子。”戴维斯左手一把揭掉肿眼皮黑人的贝雷帽,愤愤地丢到办公桌上,然后,伸右手拍拍肿眼皮黑人的脑袋,一脸阴鸷的笑容,煞有介事地道:“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在这个位子上坐得正,是因为我的部下都很孝忠我,都不折不扣的执行我的命令,而你呢?”
    他弯下腰,把脸凑到肿眼皮黑人面前,阴笑道:“现在你已经坐在这个位子上了,那么我要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觉得你能坐得稳吗?啊?”
    肿眼皮黑人一脸惶恐地望着戴维斯凑近他面前的一张阴鸷无比的面孔,哆嗦着两片紫黑的厚嘴唇,不敢吭一声。
    “回答我。”戴维斯突然厉声喝道:“你觉得坐得稳吗?”
    肿眼皮黑人身体激灵灵地打了两个寒噤,嘴唇嚅动几下,还是大气不敢出。
    “好吧!让我来帮你回答吧。”戴维斯直起腰身,绕到大班椅后面,右手指头敲打着肿眼皮黑人的脑袋瓜,阴恻恻地道:“大使馆的事情搞得那么糟,你还有脸坐我的位子,你坐得稳吗?啊?”
    他咚咚咚的叩着肿眼皮黑人的脑袋瓜,瞪着像恶狼一般凶恶的眼睛,“我最不能理解,最不能原谅的是,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因此,我敢肯定你和你手下的那些人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绕到大班椅的左侧,他蹲下身子,把脸凑到肿眼皮黑人的耳边,森然地道:“你说吧!像你这么蠢这么笨的人,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啊?”
    肿眼皮黑人脸色无比的惶恐,无比的绝望,他并不像他主子骂的那么蠢笨,他知道主子这么问的时候,等待他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了?
    “照我看,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啦。”
    戴维斯说着话瞪得几乎脱出眼眶的蓝眼珠子蓦然射出一道杀光,只听蓬的一下闷闷沉沉的枪响,肿眼皮黑人的额头猛地爆开一个啤酒瓶口大小的血洞,一抹血箭噗的一下飙射出去,泼洒在一米开外的地板上,绘出一幅凄绝冷艳的泼墨画,他脑袋猛地歪向一边,后脑勺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血洞,正在喷血和冒烟,大班椅靠背上露出一个冒烟的小窟窿。
    戴维斯冷哼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来,右手抬到胸前,握着一把枪口青烟袅袅的白金版ppk手枪,鹰钩鼻子扭两扭,咬牙切齿地道:“像你这样愚蠢无能的人,造粪的机器,就只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