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妻室的成熟男人,女人的身体他是再熟悉莫过的,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他捏一捏着她那娇嫩的肩膀,搂一搂她那细软的腰身,他的欲念便如干柴遇上火星子,立刻熊熊燃烧起来,想扑灭,难如登天。
一时间,他觉得成天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赚钱,买楼盘,买车子,养老婆孩子变得毫无意思,不如享受这样的女人身体有情趣,一旦有情绪,生活得就更加有滋有味了,毕竟人活着不可能只为赚钱,又不是冷冰冰的金属机器。
可是除了每次抚摸她,舔吻她,或者与她玩那个游戏的时候,他才有种种稀奇古怪的感觉,此刻,他感觉与他同床共枕好几年的老婆是那么的丑陋,令人讨厌。
论姿色他老婆只能说凑合,论聪明才智,学识见闻,用差强人意四个字来形容可说一点都不为过,他老婆说起来是大学毕业,实际文化水平不比高中生强多少,三流大学,花钱就能上,四年大学生活中,学生之间比吃比穿比谁的老爸更有钱,从来不比学习,不比自立自强,毕业后老爸有的钱,有的是关系,有的是人脉,几个钱一塞,工作不用愁,哪像若楠这样出身社会底层的女孩子,勤奋好学,考入著名的湘江中文大学,学成后又远离祖国,只身来到这个东南亚小国的首都艰辛打拼,塑造着女中豪杰的形象。
而他老婆呢?脾气臭又懒散,又自私自利,心胸狭隘,一点儿也不善解人意,自从结婚以后,他老婆就不去他岳父的公司上班了,呆在家里做起了专职太太,成天由保姆伺候着,除了看电视,上qq找人闲聊,带孩子外,什么也不用干。
这还不要紧,最令他恼火的是,他长年累月地在外面劳累奔波,经济大权却被他老婆牢牢地掌握着,他一点主都做不了,给中国大陆的父母买养老保险,还是偷偷摸摸进行的,有时候,想寄点钱给父母表示孝敬心意,还得看老婆的脸色,更别说接济亲戚朋友了,为此,亲戚骂他是吝啬鬼,朋友们怨他不地道,不够哥们。
就因为他那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婆,好几个跟他交情不错,合作关系良好的客户与他分道扬镳,不就是晚上闲暇之余,陪客户打几把牌,喝两口小酒吗?老婆竟然跑去给他个脸色看,搞得客户多尴尬,多扫兴。
自从与若楠拍拖以来,他见若楠是那么的好强,那么的勤劳,那么的贤惠,他只恨当太初鬼迷心窍娶那样一个恶婆娘,受气又窝囊,他真后悔当初利令智昏,以为做了一个大老板的乘龙快婿,自己就要少奋斗好多年。
结果呢?岳父家里确实很富有,不过子女太多,两个舅子,三个姨子都不是善类,各自心怀鬼胎,他老婆在家里排行老三,由于太懒散,太任性,脾气太臭,家里人均不喜欢她,岳父除了结婚那年给了她一套高档的商品房当嫁妆外,就没给过多少真金白银了。
更令他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有好几次,他对岳父说,爸爸,我来您这边帮忙,为您老人家分担一点忧愁。
他岳父一笑置之,小伙子,你在那边的事业如日中天,我的公司太小,发展空间太狭窄,会耽搁你的,再说,我又没七老八十,哪来那么的忧愁。
岳父根本没把他这个女婿当儿子看,他真觉得自己娶他那草包一样智力的女儿,简直跟上当受骗没什么两样。
洗净劳累一天的身体后,两人上床却没有心思玩那个游戏,若楠说她非常的困乏,倒下就睡着了,王代云回想起和他老婆结婚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方才炽烈如火的激情像突然遇上一场暴雨,顷刻间就熄灭了。
躺下刚刚进入迷糊状态,王代云的手机就传来震动声,他估计十之八九是那恶婆娘打来的,极不情愿地爬起来,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一看号码,果然是那恶婆娘,眉毛登时紧皱起来。
瞅了瞅睡得正酣的若楠,他悄悄地下床,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接电话。
“喂,老婆,您好。”
问候的语气好亲热!
只可惜电话那头的老婆却没这么好声气,“你今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点半了还不回家?你是不是……”
“刚才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吗?我今晚在陪韩国客户喝酒尽兴。”王代云心神一凛,连忙打断老婆的话头解释道:“喝得太多了,就多陪客户喝了一会儿茶解酒。”
他脸色一点儿没变,撒起谎来还真是脸色不变色心不跳。
老婆气哼哼地道:“女儿今天晚上发高烧了,你还有心思喝高,不就是几个高丽棒子吗?给你什么好处了?连女儿发高烧就不管不顾了。”
“女儿有病了?”王代云立时脸色变忧急了,焦躁地道:“严重吗?我马上回来。”
打完电话后,他匆忙地穿好衣服,轻轻地把嘴巴凑近酣睡的若楠,吻一吻她那柔顺的乌黑短发,随即悄悄地开门离去。
早晨七点整,若楠习惯性地醒过来,发现旁边空空如也,男朋友不知什么时候离去的,由于这两天她身心太疲惫,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睡得相当沉,是以男朋友夜里打电话然后离开,她丝毫没有察觉。
穿衣洗漱完毕后,她下楼问前台的女招待员,男朋友是什么时候走的。
女招待员说,你男朋友是凌晨一点四十左右走的。
一点四十,刚睡下没多久,他就走了。
若楠失落地长叹一口气,道了一声谢,转头就往外走,女招待员突然叫住她说,陈小姐,你还没付房租的。
若楠回过头,惑然道,房租,昨晚我不是给过了吗?
女招待员说,昨晚你付的八十美元是钟点费,过夜要加五十美元。
接着女招待员怏然地道,你男朋友真抠门,穿得像大老板,约你出来玩,专挑我们这种档次的小店,还要你掏钱,他也好意思。
若楠皱了皱眉,拿出钱包,付了五十美元的房租。
骑着摩托车去东亚丰裕保险公司的一路上,若楠心情非常的郁闷,想找个实心实意对她好的男人可真难,说好要陪她一个晚上的,才两个多小时就偷偷摸摸地离去,看来这个王代云也不太可能把心全给她。
两个拍拖也快一年了,像昨夜那种约会少说也有二三十次了,几乎每次都是若楠掏钱买单,记忆中,王代云只有那么两三次掏过腰包,对于一个男人尤其像他王代云这种白领阶层的男人来说,找小三还要小三花钱,说出去实在太丢人,连他常去的那家酒店的女招待都替他感到害臊。
还好若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和王代云拍拖快一年,王代云的底细她还是有所知晓的,是以,她理解王代云的难处,不要求或者说不指望这个在家里连经济自主权都没有的男人能在她身上花多少钱,她是个好强的女孩子,从未想过这辈子要依靠男人生活,她之所以要与王代云这样的有妇之夫拍拖,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精神寄托,毕竟没人愿意孤独的生活。
记得那一年,若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所国家级重点高中,当时,父亲南下广东深圳打工,母亲工厂里的事情太多,脱不开身,加之她又是好强的女孩子,不愿一直由父母呵护着,迫切想利用去省城读高中的三年锻炼一下,养成独立生活的能力,于是她只身前去省城的高中报到。
省城的社会治安状况非常糟糕,骗子,偷儿,地痞流氓,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三教九流,鸡鸣狗盗,无所不有,她若楠又是个生得如花似玉的弱女孩,孤身一人进入这样的城市读书,人身安全问题委实令人担忧。
那一天,她背着个大背包,手提一个大包,娇喘吁吁的从省城火车站走出来,出站口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拉客人住店吃饭的商贩,拉客人坐车的出租车,摩托车,面包车,在这个时候异常的活跃,她是第一次来省城,并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治安环境有多么恶劣,加之她年纪小,天真纯洁,虽然十分矜持,但不够拘谨,因此被人生拉硬拽上了一辆面包车。
与她一同被人拉上车的还有一个男孩子,这个男孩子与她年纪相仿,身形瘦削单薄,穿着一身匡威运动装,背着一个军用迷彩大背囊,右肩左肋斜挎着一个军用帆布挎包,像是部队的孩子。
出租车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得很旧很脏,显然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者,靠跑车拉客维持生计,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那个男孩对那司机说,师傅,注意呀!我去的是省城一中,不要把我拉到省城二中去了哇。
那司机豪爽地说,没问题,你放心,不会错的,省一中,名牌重点高中,我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