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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极限(四)
    陈瑞实在渴急煞了眼,找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嫩树,赶紧抽出81刺刀,一手刨土,一手扒土,三两下就在嫩树根部挖掘出一个小土坑,然后俯伏下身子,将头部埋进坑内,一个劲儿地享受着土壤里散发出的湿气,算是在缓解那酷毒难忍的焦渴。
    李大卫的两片厚嘴唇直干裂得起皮,喉咙更像塞了一把烫沙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热辣的气息。这一刻里,他对邓天龙不免存有怨愤之感,因为邓天龙这个恶魔式的军事教官为了让本次野外生存训练更加贴近实战,为了使特战队员的训练环境更为艰恶,刻意把行军路线选定在远离水源的地段,说若是在实战当中,这样做可以避免与敌人驻军或者猛兽遭遇。
    李大卫暗里将邓天龙骂得狗血淋头,忽然望见眼前耸立着一棵高大的古树,堪比水桶粗的树身上生长着厚厚一层苔藓,植满了五花八门的野草,藤萝更是盘缠纠结,有一条差不多有手腕粗的白藤从树腰直垂下树根,还曼延到侧旁的另一棵小树身上。
    李大卫心头微喜,精神陡振,体力骤,箭步蹿上去,一把掎住那条白藤,用力一拽,抽出大砍刀,嚓的一下,砍下一大截来,扯着粗哑的嗓门,叫来江元和另外四名战友,他知道江元是特战队里最懂丛林生存知识的战友,便问他这条藤葛里蕴含的水分是否可以饮用?江元说不用担心有毒素,这是丛林里蕴含水分最丰富的白藤。
    于是,他们六人分成两组,每组三人,各执白藤的两端,而后一左一右地朝相反的方向,猛劲地拧转。过不多时,他们就从这条白藤里里拧出了差不多一壶水。
    李大卫焦渴得产生了幻觉,耳际偶尔水声淙淙,眼前时不时淌流是一弯明澈溪水,早已迫不及待,不由分说地从战友手里夺过水壶,刚一送到嘴巴边上,就听到邓天龙厉声呼喊他:“先等等,不要急着喝,小心有毒。“
    人随喝声,邓天龙旋风也似的欺近过来,人未到,手先至,中食二指一点李大卫手腕内侧,令其手臂微微酸麻,旋即夹手抢过水壶,身形一晃之间,又停身在五步之外。
    李大卫正自焦渴如狂,眼看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水被人抢去,心中怒火陡生,侧脸一瞧,才发现抢水之人是邓天龙,不敢发作,只是满脸愠色地盯着邓天龙,不住地舔干裂的嘴唇。
    邓天龙倒了一点儿水在左手掌心里,细心检视了一下,没有异状,心头宽怀,把水壶送还给李大卫,说道:“好了,这水没有问题,可以放心饮用。“
    李大卫方始明白邓天龙抢他水的用意,心里一窒,接过水壶后,目光歉疚的瞥了一眼邓天龙。
    邓天龙告诉李大卫等人,如果藤类植物里挤出来的汁液是乳白色或略带苦咸味的,千万不可欣用,否则就会中毒身亡。
    李大卫贪婪地吞了一大口水,包在嘴里,慢慢咽下肚去,反手把水壶向江元递去,江元只啜了一小口,便将水壶递给了别的战友。
    突然之间,前边负责开路的特战队员大声惊呼:“弟兄们,发现水了,现在有水了。”
    一众被焦渴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特战队员,一听此言,好比在人潮人海的大街上发现了一箱金子一样,当下欣喜若狂,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去。
    邓天龙看着手下这些兵娃子像去捡金子一般,呼天抢地朝水源方向围拢,脸上露出古怪的笑靥,有种阴谋得逞后的愉悦感。
    约莫五米高的悬崖下有一洼潭水,清澈透明,水质相当好。可就是太过高,人无法够着,只能望水兴叹。
    一时之间,大家束手无策,力所不逮,望着水潭里的清水却喝不到嘴里去,更是心急火燎。
    机灵的江元冥思苦想,一时也计无所出,不经意间,小学语文课本里猴子捞月的故事在脑海里电划而过,当下大喜过望,大声对望水止渴,徒叹奈何的战友们喊道:“弟兄们,我想到办法了,咱们不妨来上一个猴子捞月的游戏。“
    大家立时茅塞顿开,纷纷夸赞江元机变如神。
    于是,江元叫来四个兄弟,让他把水壶交给自己挎着,安排一个体壮力大的兄弟用双脚勾住一棵碗口粗的树干,随后五人互相抱住腿脚,搭成一个人梯向悬崖下方垂去。
    最下面的江元早就渴得口腔冒烟,喉管生疮了,甫一碰触到水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整个脑袋浸泡进水里,嘴巴暴张,咕噜咕噜地一通海饮,似乎比宫廷里的琼浆玉液还要好喝,看得后面的弟兄更觉急火攻心。
    江元饱饮一通,才解下随身的五个水壶,将它们逐一灌满,拧紧盖子,而后在另外几名弟兄的帮助之下,他们五人才回到悬崖上。
    接着,特战队员如法炮制,五人一组,搭成人梯,下垂到悬崖下面的水潭里取水。
    有人说人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只能存活三天,而在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却能活七天,甚至更长,由此可见,水对维系人类生命的重要性。
    水的问题暂时不用犯愁了,可是饥饿又如同猛兽那般狠狠地撕扯着战士们的空空肠胃,出发之时,携带的那点儿口粮早就吃光了,一连三天,他们都是在缺粮少水的饥渴当中,穿林涉水,翻山越岭,身心饱受煎熬。
    青松用刺刀挖了一大块野生山芋,剜掉面上的泥土后,就要送往嘴里啃,邓天龙不知何时摸到了他背后,见这个城镇兵饿得发慌,连食物是否有毒都顾不上去判别,当下大喊一声:“先不要急着吃,给我看看。“
    一言未毕,邓天龙已然兜抄到青松右侧,双手疾如星流电掣,夹手夺过那一大块山芋,闪退几步,悻悻地道:“你怎么这么马虎,这是野生植物,不怕有毒吗?“
    青松直愣愣地盯着邓天龙手里的山芋,馋得直流口水,就像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吃冰棍一样。
    邓天龙瞟了一眼青松,知道他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物质生活条件相对优越,相当挑食,若不是饿红了眼,你就是用枪指着他的头,也绝难让他去啃上那怕半口这刚从土里挖出的山芋。
    邓天龙左手托着山芋,淡淡地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青松怔了怔,摇头道:“不知道。“
    邓天龙哂然微笑道:“这是野生山芋,也叫甘薯。“
    说话之际,邓天龙右手拔出刺刀,刀刃一翻,把山芋切开一道口子,一本正经地对青松说道:“其实,这种野生山芋是没有毒性的,但为了安全起见, 我们还是要判明一下,确保绝对无毒后,才能放心食用。“
    邓天龙叫青松捻了一小撮食盐,撒进山芋上面切开的小口子里,对他说道:“判明食物是否有毒的方法就这么简单,如果食物经盐这么一侵蚀,变成黑色、紫色或者其它什么颜色的话,那就表明含有毒素,万万不可食用。“
    邓天龙说完便把山芋递还给了青松,转身走了。
    青松细心观察,山芋半晌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便放下心来,用刀削掉表皮后,张嘴便扑嚓扑嚓地啃将起来。
    战士们在丛里像猎豹一样东奔西蹿,忙不迭地寻找食物充饥,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虫子、树叶、野菜等等,凡是能挡住饥饿东西,无不将其送进口中。
    邓天龙用弹弓射死了两只麻雀,拔掉羽毛,刨除腹脏,再用刀将其剁成好几块,然后拿起一块刚欲放进嘴里嚼咀,忽见前方烟雾袅袅,隐隐有火光闪现。
    邓天龙心中一动,凝神细看,树冠极其浓密,有如浮云蔽日,林间幽暗已极,是而火光甚为刺眼。
    邓天龙心想肯定是某个战士猎捕什么野味,正在点火熏烤。心念之中,他将手里的几块鸟肉收进一个塑料袋里,循着火光,举步向东首摸去。不出十步,隐隐然然地有一股非常熟悉的食物香味沁入鼻腔,他不禁食欲大振,本不算多么饥饿的肚皮终于跟他闹起别扭来。他心下了然,有人在用蘑菇熬汤,因为他对素菜情有独钟。
    到得近处,邓天龙缩身在一棵树干后,探头瞥眼之间,见林中有一小块阔地,山鹰江元和两名战士聚在一起,捡了很多枯枝,点起一堆篝火,以三根粗树枝支起一个三脚架,再用两条细钢线将钢盔吊挂在火堆上方。钢盔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散冒着滚滚的热气,蘑菇的香味更加浓郁,江元他们显然在熬蘑菇汤。
    邓天龙从树干后显身,蹑足欺身近前,往钢盔里细看,沸腾的汤中果然翻滚着蘑菇、野果、野菜之类,惟独不见有肉的影子。这时,江元已经发觉邓天龙悄然来到身后,扭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另外两名战士立即起身向他打招呼。
    邓天龙开玩笑地问江元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