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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决战(九)
    :“三班长,你怎么搞的?摆放鞋子连新兵都不会出错,你居然出错了。”
    班长坦率地道:“报告排长,刚才我太高兴,一不小心把脚跟压在白线上了。”
    “三班长,要我怎么说你呢?你对新兵同志要求严格到苛刻的地步,怎么就要求不好自己呢?”
    排长怅惋地叹息一声,声色俱厉地道:“你知道吗?就因为你这一双鞋子,不仅你们三班成绩被扣三分,红旗落到七班手里,整个一排都受到影响,屈居全连第二,就因为你出这么一个小小漏子,被来我连抽查的团长发现了,连长挨了一顿训,刚才把我也骂了一顿。”
    排长将班长海训一顿后,甩手而去。
    班长苦笑着,向战士一摆手,说都回宿舍休息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面卫生标兵班的红旗嘛,下次多留神一点,会争到手的。
    战士们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怀着郁闷的心情解散。
    陈小松登时感到平日经常刁难他,责罚他的班长是那么的可敬可亲。
    班长替他受过,他心里不滋味,嘴唇翕动着,走到班长跟前,神色愧汗地道:“班长,是我……”
    “不用说了。”班长冲他一竖右手,淡淡地道:“没事了,回宿舍休息吧!”
    回忆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陈小松终于认出眼前牺牲的那个战友正是他当新兵时的班长,原来班长是四连的兵,一别数年,居然在这战场上重逢,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他再也无法与他班长分享胜利的喜悦,诉说陈年往事,因为班长已经壮烈牺牲。
    跪在班长的遗体跟前,陈小松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啾啾啾的破空尖啸声,几发子弹擦过邓建国的身侧,他身后的地面上腾起一股股泥浪,他左脚猛力一蹬,借力望右侧鱼跃,右手上的五四手枪朝四点钟方向一挥。
    伴着砰砰的枪响,手枪套筒连续抽送两下,两颗子弹一前一后划出两道螺旋波纹,直奔那个转身向邓建国射击的敌兵撞去。
    前面的一颗钻进那厮胸膛,开出一小朵血花,后面那一颗则穿透那厮的脖颈,带出一条凄艳的血线。
    那厮打着旋儿向一边摔倒。
    叮叮的两下轻响,两颗子弹壳跌落到地面,邓建国的右肘狠力一顶地面,腾地弹起身子。
    距他二十多米外,五个肩扛上士的军衔的敌军士兵各自操着一支aks-74u冲锋枪,掩护着一个肩扛中校衔的敌军官,向主峰西侧逃窜而去。
    邓建国一看便看出,那中校军官正是侵占老山敌军的最高指挥官,越军步兵第六师的营长,血战一整天,好不容易逮到一条大鱼,他当然不能放过,再说吴涛以及众多战友的惨烈牺牲,他胸中的仇火早已炽烈得无以复加,恨不能将那群白眼狼斩尽诛绝。
    “狗日的,白眼狼,老子看你们往那里逃。”
    邓建国暴喝一声,前滚翻,跪姿双手持枪射击。
    一个敌兵刚一转身,邓建国打出的一颗子弹便将他的脖颈穿透,他立即抛掉冲锋枪,双手捂住喷血的脖子,咔咔咔的呛咳着,一溜歪斜地打着旋儿,连转好几圈方才摔倒下去。
    第二名敌兵赶紧一个侧身倒,冲锋枪朝向邓建国存身的位置,哒哒哒打着长点射。
    左脚猛力一蹬,邓建国如离弦弩箭一般,嗖的一下向右侧弹射出去,刚刚存身的地面给敌人射来的子弹蹂躏得像一锅滚水沸汤。
    咕咚的一下响,邓建国身子左侧撞到地面,右手上的五四手枪望来敌方向一挥,砰砰的两枪打去,那敌兵显然百经战阵考验,反应速度快得惊人,迅疾朝旁一个翻滚,避过两发7.62毫米钢芯弹头。
    好家伙,闪得倒蛮快的。
    邓建国暗暗惊叹那敌兵的军事素养,不敢稍有怠忽,疾忙往左打了两个滚,躲过那敌人打来的子弹。
    那敌人与他配合得相当默契,身子向右翻滚两圈,避过他射出的两发子弹,旋即开枪回击,而他又赶忙翻滚趋避。
    铮的一下空撞声,冲锋枪空仓挂机,那敌人的弹药告罄,邓建国乘机一枪打去,但那敌人一个翻滚,避了过去。
    锵的一声金铁摩擦,手枪套筒滑后被锁定,邓建国怒骂一声操他妈,左手闪电般掏出一个备用弹匣,右手食指一按卡扣,空弹匣哗的一下掉落出来。
    一个侧翻弹起身子,那敌人右手臂一抡,向邓建国抛去一颗木柄手榴弹。
    嗤嗤的冒白烟,手榴弹划出一道白弧,搂头盖脸地朝邓建国砸来。
    说得迟,那时快,邓建国右脚猛力一蹬,一个就地十八滚往左首滚去,端巧撞在一具尸身上,情势危急之极,他懒得管那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尸身了,双手一把搂住那具尸身,一个翻转,用人肉盾牌护住自己身体。
    轰的一声爆炸,几块高速散射的弹片击中那具尸身,噗噗作响,令人心惊肉跳。
    毁灭能量虽强,但持续时间极短,邓建国猛力一把掀开人肉盾牌,瞥眼间,那敌人正兀自为冲锋枪换弹匣。
    这龟孙子是个硬手子,就看他换弹匣上膛的速度有没有他邓爷爷快。
    心念电闪,邓建国猛地一个飞身鱼跃,身子凌空向前滑行,左手右手一碰,嚓的一下响,左手的备用弹匣推进右手的手枪内。
    身子即将落地的刹那间,手枪套筒锵的一下复位,他左肘猛地一顶地,身子又向上弹起一尺多高,右手出枪,凭直觉开枪射击目标。
    左手一拉枪柄,那敌人重新上膛,便在此刻,一颗子弹划空呼啸而来,撞到他的右肩膀上,爆开一小朵血花。
    哒哒哒的长点射声中,他的冲锋枪对着地面射击,泥浪滚滚。
    邓建国身子落回地面,右手上的手枪又砰砰的响了两下,
    那敌人的胸膛绽放出两小朵血花,朦胧的夜色掩映着他打着转子倒地的凄美姿态。
    铲除那个战斗素养可圈可点的敌人,邓建国一眼瞥见那个敌中校被三个敌兵护卫着,跳进一条交通壕内,顺看弯弯拐拐的壕沟向主峰西侧逃遁。
    “想逃,做梦。”
    邓建国冷笑一声,跃起身子,箭步蹿到一具敌尸旁边,右手摘下敌尸身上的aks-74u冲锋枪,左手取出敌尸胸前弹袋里的两个红色弹匣,塞进自己的弹袋内。
    俄国原装的aks-74u冲锋枪入手,他豪兴大发,他要用敌人的武器将溃逃的敌人斩尽诛绝。
    迅速拆掉旧弹匣装上新弹匣,他跳进那条交通壕,低姿势持握aks-74u冲锋枪,侧身擦着左边壕沟壁,朝敌人逃遁的方向搜索前进。
    东一弯,西一转,他沿交通壕搜索前进了三十四米远,蹲在拐角后面,慢慢探头去观察拐角另一面的情状,哒哒哒的三发短点射声过处,三发子弹呼啸而来。
    他赶紧缩回头,子弹掀得泥块乱飞。
    “我操,你些个龟孙子,想暗算你邓爷爷,只怕脑袋还不够硬。”
    心里冷笑着,他通过刚才的枪声,断定敌人只有一个,在拐角另一面跪姿据枪警戒。
    左手掏出备用的红色弹匣,他猛地抛出去,敌人的冲锋枪哒哒哒的响了几声,子弹打过来,飞溅起一块块泥土。
    敌人的冲锋枪刚一停止射击,他腾地一个左侧身倒,右手出枪射击,哒哒哒的五发长射打过去,那敌人在十几米外的壕沟一侧跪姿举着冲锋枪,几乎与他同时开枪,但是那敌人的枪口抬得太高,而他是侧身倒地出枪射击,敌人打来的子弹啾啾的擦过他右边脸颊,他打过去的子弹则尽数钻进那敌人的身体。
    清除那个障碍后,邓建国左肘一顶,弹起上身,仔细一察看,十几米外有一个山洞,刚刚被他打死的那个敌人正好守在洞口外面,看得出那个中校军官已经逃进前方这个山洞内。
    “好久没有掏过山洞了,今天正好享受享受掏山洞的刺激。”
    邓建国慢慢地逼近山洞跟前,隐蔽到洞口右侧,双手掩耳,凝神倾听一阵,没有发现洞内有异常动静,但他确信那敌军中校一定逃进了这个山洞。
    忽然间,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左手一把拔出五四手枪,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指,只听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气吁吁地道:“别开枪,是我们。”
    赵永生和另外两个硬骨头七连的战士提着56冲锋枪,沿交通壕跑过来。
    左手将五四手枪插回腰后,邓建国没说什么,左手一指洞口左侧,赵永生等三人会意地闪到洞口左侧。
    邓建国见赵永生身体完好,神情带着刚毅,眉宇间浮动着几丝煞气,心里大为欣慰,因为赵永生经过一天的血火磨砺后,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铁血军人。
    左手冲赵永生一竖大拇指,邓建国又瞅了瞅另外两个战士,用征询的语气道:“敌军的营长已经逃进了山洞内,想和我们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啦?”
    “那还能怎么办?”赵永生耸两耸肩膀,说道:“陪他们玩啦,副连长。”
    “对,陪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