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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血影(八)
    言念之间,邓建国恨从心中来,恶自胆边生,当下愤激之极,狠狠一脚踢开眼前这具敌尸,便在此际,两名敌兵用钢刺捅破一名中国士兵的肚子后,怒目切齿地从背后冲杀过来,两把锋利的三棱钢刺映着炫灿的烈阳,闪耀出惨白的光焰。
    邓建国愣立不动,面对来袭之敌恍若未见,待得两把钢刺挟以虎虎劲风,即将触及背心的刹那间,他终于展开动作,一动可谓石破天惊。但见他闪电般侧转身子,双手一左一右,抓住两支冲锋枪的枪管前端,顺着两名敌兵的来势轻轻一抻,两名敌兵顿时脚下不稳,各人踉跄地朝前抢出两步。
    邓建国乘隙旋身换步,左手正握大砍刀,借助腰力狠狠地横扫一刀,嘎嚓的一声令人心惊肉麻的脆响,大砍刀深深地嵌入其中一名敌兵的右肋,他左手松开刀柄,毫不稍停地旋转身子,右手反握81刺刀,由右下方朝左上方斜划一刀,刺啦一声利刃割破败革的闷响,另一名敌兵抛掉ak-47冲锋枪,双手捂住鲜血长流的脖颈,连续打着转子,病病歪歪地翻倒在地,两脚一阵乱踢乱蹬。
    那个左肋嵌着大砍刀的敌兵颤晃着身子,迟迟没有栽倒,邓建国闪身绕到那敌兵背后,左手一把握上刀柄,奋力拔出大砍刀,右脚急如星火般踢在那敌兵屁股上,便听得嘭的一声,那敌兵的左肋登时狂喷鲜血,摔了个漂亮的狗啃泥。
    邓建国自幼研习少林武艺,尤其精通军事格斗技能,敌军士兵虽说个个都熟练掌握刺刀拼杀技术,但比起他这种武术根基精深的近身搏击高手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还未走过一照面就血溅当场也就见怪不怪。
    邓建国巡视四周,高地上的硝烟已然散去大半,而血腥味却越来越浓,到处都笼罩着无比浓郁的死亡气氲,惨无人道的杀伐正在紧张而激烈地进行。
    邓建国的目光停在了不远处,陈广锐挥舞着大砍刀,与他对阵的是三名短小精悍的敌军士兵。
    陈广锐是去年入伍那批新兵当中的佼佼者,无论身体素质,还是悟性,都出类拔萃,故而对持刀格斗技能掌握得相当出色,然而敌军王牌31fa师之所以威名煊赫,就是因其敢于近身白刃格斗,并且素以肉搏战见长,由此可见,他们的士兵人人都是善于近身肉搏的狠主儿。
    三个敌兵有的端着装有三棱钢刺的冲锋枪,有的双手抡起工兵锹,有的则抄着大砍刀,虽然武器迥异,但出手都是狠招。
    陈广锐以一敌三,未免相形见绌,很快就被迫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其一名敌兵兜抄到他身侧,高高抡起铁锹,狠狠劈向他后颈,眼看他的脑袋就要给敌人用铁锹削飞了。蓦然之间,一个腹破肠流的中国兵拖住那敌人的双脚,拼力往后一掎,硬生生地将那敌兵掼倒在地,陈广锐方才躲过身首分离的惨祸。
    那位中国兵及时掼倒敌兵,救下陈广锐后,仍然拼尽全身残余力量,死命地抱住敌兵的双脚不放,愣是要为陈广锐争夺那怕一丝一毫的存活几率,因为多增加一个对手,陈广锐就多添一分危险。
    那敌兵手里的工兵锹也脱手摔到前方,他刚想伸手去捡,中国兵抱着他双脚狠力往后一拖,他的身子向后移动,手一下子就够不着了。
    陈广锐大汗淋漓,双手握持大砍刀,左格右挡,只有招架之劲,却无还手之力。两名对手占尽上风,步步紧逼,刚刚挡开其中一名敌手刺向咽喉的三棱钢刺,另一名敌手的大砍刀又搂头盖脸地竖劈而下,他急忙右脚滑退一步,双手奋力由左下方向右上方撩起一刀,镗的一声金铁交鸣,两把大砍刀在空中相互碰触,火星儿乱溅。
    那敌兵的大砍刀立时脱手而飞,陈广锐顿时觉得双臂酸痛,虎口发麻,大砍刀也险些握持不住。此刻,另一名敌兵的三棱钢刺又直奔他胸膛戳来,他根本来不及挥刀挡击,生死之间的一刹那,他索性抛下大砍刀,身子侧转,双手抓住敌人的枪管前端,猛力拧转一下,闪电也似的踢出一记左踹腿,正中对方腰胯,硬生生地将对方踢了个仰八叉,乘机一把夺过ak-47冲锋枪。
    对手后脑勺抢先碰触硬撅撅的地面,当下七荤八素,陈广锐抡起枪托,正要冲上去劈碎对手的脑袋,刚刚失去砍刀的那个敌手又捡起大砍刀,如一头出笼疯虎似的向他冲杀过来。他赶紧顺过枪身,挺起三棱钢刺迎战猛扑而上的敌人。
    失去ak-47冲锋枪的敌人空着双手,扭头瞅向周遭,寻找可供拼杀的武器,忽然看见他的一个同伴正伏倒在地上,双脚被一个浑身染血的中国兵死死地抱住不放,无论怎么踢蹬都无法挣脱开来。
    那同伴急得两眼赤红,左脚挣脱对方的束缚,狠狠一脚蹬在对方肩膀上,对方负痛之下,抓住右脚的手也登时松开,他乘隙向前爬动,伸长左手去摸那把工兵锹,手指刚一碰到工兵锹的木把,对手猛地抓住他的双脚脚腕,奋力往后一拽,他的手又够不着了。
    那敌兵见同伴无法挣脱中国兵的双手,咆哮一声,箭步蹿过去,俯身抄起工兵锹,抡过头顶,自上直下地劈击,镗的一声金铁碰鸣,铁锹劈在那中国兵的头盔上,中国兵的脑袋登时以一个古怪的角度歪向一侧,显然凶多吉少,但双手仍旧紧紧抓着对方的脚脖不放。
    那敌兵正想弯腰替同伴掰开中国兵的手,同伴向他嘶声吼叫,要他赶紧先去帮忙另一个战友,解决那个扎手的中国兵,他便抄起工兵锹,嗷嗷怪叫着跑去助拳。
    陈广锐横过枪身,朝左侧一格,铛的一声响,对手的砍刀削到枪面上,刀刃立时开出一个缺口陈广锐乘机飞起右脚,正中对手的腹部,将其踢得跌跌撞撞地倒退几步,一交跌坐在地上。
    陈广锐刚想抢上去一刀结果对手,忽然觉得腰部四肢酸软无力,左大腿传来一阵刺痛,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正顺着大腿内侧,蜿蜒流到脚脖。他心神一凛,低头细瞧,左大腿不知何时被敌人刺中一刀,大量鲜血从大腿两侧创口中汩汩冒出,整条左腿被鲜血染得通红。
    就在他这愣神的当口,那个抄着工兵锹的敌人已冲刺到他身前,他刚一抬头,忽见一把铁锹凶猛劈向脑门,闪避和格挡都为时已晚,等待他的将是头碎骨裂的惨厉结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件物事横飞而至,端巧击在工兵锹上,锵的一声响,离陈广锐的前额仅只两过的工兵锹偏向左侧,他的面部肌肉甚至还能感应到一股罡烈的劲风。
    这时,陈广锐瞥见一条瘦削身影宛若疾风一般,擦过对手的后背,一蓬血浆冲天激射。只见险些要了陈广锐性命的对手,正发出夜枭悲鸣般的惨嗥,身子打着旋儿,摔倒于地,双手齐肘部以下不见了,创口处的鲜血似箭般喷出,原来他的一双前臂已与他身体分开,正紧紧地攥着铁锹在空中翻着跟头,飞落于寻丈之外。
    陈广锐定神细看,那个突然出现,将他从死神大爷面前拖回来的瘦削人影正是副连长邓建国。
    他心头大喜,揪心裂肺般的刺痛令左足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坐下去。
    邓建国一刀斩掉那个使铁锹敌人的双手,毫不稍停,转身扑向那个刚刚站起身子的敌兵,他的大砍刀尚未抡起来,邓建国已快如流星赶月一般冲刺到他跟前,刀光一闪,血花溅起老高,一声凄厉悠长的惨号发自他的肺腑,只见他的身子就像被一双从冥府里伸出的鬼手猛烈地拍打,疾速地打着转子,每一个旋转都会有一大片热血从肚腹内洒出。
    此际,第三个敌兵刚刚掰开牺牲的中国兵的双手,扭头一看,邓建国正面如寒霜地盯视着他,
    那双煞光暴射的眼睛,那把血淋淋的大砍刀,令他望之浑身起栗,勇气和斗志一下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知道这中国兵是个极其恐怖的人物,甫一出手便将两位同伴送进鬼门关,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
    那敌兵被邓建国的威势吓得魂飞天外,爬起来掉头就跑,王牌雄师的钢铁纪律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邓建国冷笑一声,右手向右侧伸直,平举大砍刀,猛地一个大旋身,大砍刀脱手甩飞出去,呼呼的风响声中,大砍刀在虚空里旋转,径直飞向那个落荒而遁的敌人。咔嚓的一声脆响,那敌人的头颅已被大砍刀削飞,无头身躯狂喷血雨,跌跌撞撞地往前抢出好几米,才歪倒下去,双手双脚还在不停地抽搐。
    双手齐肘被削掉的敌兵发出惨厉号叫,满地打滚,两只脚在地上胡踢乱蹬,像失心病骤发的病人一样,邓建国侧脸一瞥,见近旁仰躺着一个中国健儿的遗体,全身让血水浸透,肚腹被敌人用三棱钢刺挑开,肠脏外流,死状十分凄惨,而一双早已失去光彩和生机的眼睛,还定定地凝望着苍空,流露出对生命的急切渴望,对家乡和父母的无限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