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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归来(四)
    稍许怔愣后,邓建国伸手从杨辉身边抓过svd狙击枪,熟练地把玩着,哀叹道:“就说这玩艺儿吧!除了老毛子外,埃及、南斯拉夫、捷克、波兰、罗马尼亚等国军队也相继在60年代后期装备了这玩艺儿,大幅度地提高了步兵班的战斗力,而我们呢?还是自卫反击战以后才仿造了这种玩艺儿。“
    杨辉讷讷地道:“就是这种玩艺儿,我们侦察连才配备了四五支,有没有这支原装的可靠性强还很难说。“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训练和陪养我们的狙击手。“邓建国郑重地道:“老杨,我离开了侦察连已经半个多月了,不知你和西南军区派来的老张和老孔有没有物色到适合当狙击手的人选?“
    凝神忖思一下,杨辉带着征询的意味道:“不说你也比我们更清楚,侦察连里顶呱呱的战士举不胜举,可真正具有当狙击手潜质的人才却寥寥可数,我比较看好毛头贺永,老张和老孔对野猫子青睐有加,不知你意下如何?“
    稍加忖思后,邓建国颔首道:“那就从这两个弟兄抓起。“
    “你是王师长钦定的特战精英,丛林实战经验丰富,眼光独到而挑剔,你安全返回了,以后抓训练的事,我和弟兄们还得要唯你邓大英雄的马首是瞻。“
    乍然,邓建国又回想起李参谋长遭敌人绑架的离奇事件,便问杨辉,“老杨,我差点忘了问你了,李参谋长遭敌人绑架的事,上面查出个眉目了没有?”
    摇摇头,杨辉道:“这件事,军区已经派人到我a师来仔细调查了,师部的领导干部都没有可疑的迹象。”
    失望地叹息一声,邓建国道:“我还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师部没有问题不代表其它部门没有问题。”
    想了想,杨辉道:“可团一级的干部军官里除了a团之外,都不知道李飞参谋长到战区检查防务的事。”
    沉思一下,邓建国十分肯定地道:“我看问题可能就出在a团。”
    扯了一片树叶在嘴里嚼着,杨辉摇头晃脑地道:“不太可能,a团团长赵正刚没有问题,我佷了解他,他不会做出叛国投敌之事。”
    “但愿我多虑了。”邓建国决定暂时不去追究这匪夷所思的事。
    由于这片丛林很安全,没有发觉有人类活动过的迹象,劳累过度的中国侦察兵们才有了个暂时可以安心歇息的场合。
    邓建国靠在树干上,海阔天空的和杨辉聊起这些日子在敌国北部丛林里挑战越军的精彩赛事。那种惊险刺激和辛酸苦辣的丛林杀戮战听得同样身经百战的杨辉津津有味。
    两人谈笑风生,聊得很是投机,不知不觉就挨到了夜幕降临。黑夜行军虽说困难重重,但少了些许危险,多了几分平安。
    浑厚的黑云遮盖了星月的微光,漆黑的夜空中阴雨绵绵,幽暗而鬼气森森的山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六个中国侦察兵就是在这种恶劣得不敢想象的气候和自然环境里,翻山越岭,穿林淌河。任由锋利的山岩和荆棘藤刺割破衣服和皮肉,滑倒了摔得嘴青脸肿也无所谓,爬起来又马不停蹄的迎头赶上。六条精悍强干的血性汉子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患难与共,一个劲儿的朝祖国的怀抱投去。
    一路有惊无险,艰苦卓绝,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国境线以内。一个个的迷彩服变成了烂棉絮,裸露在外的肌肉被茅草、树枝、岩石划得血迹斑斓。更有甚者,古铜色的结实肌肉上被摔滚得乌一块的,紫一块。
    当前线驻防的战士们看到他们那一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狼狈相,都不由得惊呆了。这那像是骁勇善战,精悍强干的兵中骄子,精锐之师的尖刀利刃,活脱脱就是一群被追得穷途末路的残兵败将,丧家之犬。只不过,他们眼神还是精光灼灼,像尖刀一样犀利而锋锐。
    回到a师侦察连的驻地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六个精疲力尽,劳累过度,伤痕累累的钢铁勇士倒头就酣畅大睡,连向王师长汇报的事也丢到九霄云外。
    杨辉等五人的状态还好一些,毕竟只在丛林里拼命鏖战了三四天,而邓建国却跟死神展开了超过半个月时间的死亡竞赛,最后的结果是大获全胜,说起来简直有些耸人听闻,想起来更是匪夷所思。
    因而,杨辉等五人只酣睡了一个昼夜就容光焕发,风采依旧了。邓建国却是三天三夜昏睡不醒,就连天王老子来叫他起床都不予理釆。
    这期间,军医给左臂上的刀伤,脖颈和裆部创痕至少换了五次药,他都浑然不觉。他仿佛将一辈子的瞌睡都累积到了一起,非得要一次睡他个满地开花。
    是的,半个多月九死一生,命悬一线的丛林杀戮战让他疲于奔命,他就像个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阔佬一样把自己的精力,体力拿来大手大脚的挥霍。戎马倥偬,紧张至极的残酷战斗生活让他连轻度睡眠的时机都微乎其微,安然入睡就提都别提了,通常情况能有机会眯一会儿眼,安稳的打上一个时辰的盹就烧高香,拜大佛了。
    王师长认真听了杨辉的汇报后,激动万分的来看望他的时候。见到他睡得那么平静,那么安祥,那是香甜,又是那么酣畅。素来以雷厉风行,血性刚强著称的王师长竟感动得热泪盈眶,泫然欲泣,随行的参谋长李飞更是泪如雨下,差点就哭出声来。
    的确,像邓建国这样强悍猛厉,坚定执着,百折不挠,勇贯三军,万夫莫敌的终极战士找遍我们整个军区都是寥寥可数的。我们能有这样领袖群英的战士,实是国家的大幸,民族的骄傲。
    当邓建国一觉醒来后,惊奇的发现自己躺在a师的医院里,而不是在自己的宿舍里。原来,弟兄们乘他昏睡不醒之际,把他送进了医院,以便他更好疗养手臂上的刀伤。
    这当儿,除了头脑有轻微的昏沉外,就是肚子饿得发慌,得美美的饱餐一顿了。 于是,他窜到医院的食堂里,连哄带骗问厨师要了几样他平时最喜欢吃的菜肴,然后又软磨硬泡把医院食堂专门用来招待领导的西凤酒抢了一瓶。
    医院的厨师也是个川老二,一手川菜炒得色香味美,邓建国不由得食欲大开。是的,半个多月出生入死,赴汤蹈火,让他渴饮山泉水、雨水、露水,饿食野果、野菜、甚至昆虫。半个多月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生活让他倒尽胃口,饱尝人间辛酸疾苦。
    他努力不去回想半个多月里的那些令人心悸的破事儿,放开饭量酒力,只顾胡吃海渴。
    风卷残云的把酒菜全部消灭干净后,他摸了摸涨鼓鼓的肚皮,抹了抹满是油腻和酒渍的嘴巴,连一声招呼就不打,三分钟之内就一走了之。
    坦白的说,他最讨厌呆在医院里软磨硬泡,消磨时光。他更反感同那些花容月貌的妙龄护士打交道。以他现在的脾性,医院的护士比那些五年前曾经追着他屁股前呼后拥,问长问短,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记者还要惹他退避三舍。
    曾几何时,他是那么的喜欢在闲来无事之际跑到医院去游荡,因为那是美女云集的场所。他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自然有七情六欲。上至军区总医院,下到临时组建的战地医院,都有他的足迹和身影出现。
    诚然,他到军队医院去探望战友,去作义工……都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他其实是去看美女,说准确一点就是去相亲,物色对象。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处心积虑的耕耘了大半年,终于斩获颇丰。在一位古道热肠的医院领导牵线搭桥之下,他一帆风顺的与一个正军级干部的女儿喜结良缘。时方二十一岁的他如愿以偿的走进了结婚的礼堂,然而,好景不长,随后破败的婚姻令他痛心疾首,失魂落魄,差点儿就崩溃了。
    从此,他对天起誓,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踏足医院那怕半步,更不多正眼瞧上一眼那些看上去仪表堂堂,美丽大方,温柔娴淑,内心复杂多变,令人捉摸不透的而且又有深厚背景的女护士。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