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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出去(五)
    邓建国强行压住炽烈杀机,躁急地道:“铁塔,冷静一点,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要听副连长的命令。“李参谋长在这个时刻也显出了军队首长的威严,他正颜厉色地道:“你身为战士,渴望杀敌报国的心切我很理解,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参谋长说完,很利落地为ak-47冲锋枪换上一个弹匣,熟练地拉动枪栓送弹上膛。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一个军人的刚毅勇武,只是这种刚勇气魄之中略带几分书卷气。
    方刚用一种惊疑和惑然的目光瞥视着李参谋长,他做梦都不曾料到,李参谋长除了满腹经伦外,舞枪弄炮也很有一手。
    邓建国抹了一把油汗,严肃地道:“大家现在听我安排,骏马和李参谋长先行后撤,我和铁塔跑在后面尽可能的拖延和迟滞龟孙们的追击速度。“
    撕开一块伤势止痛膏,草率地贴在脖子上的伤口上,邓建国严正地道:“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开始行动。“邓建国豪迈地喝令一声。
    能亲眼目睹副连长的神勇猛锐,方刚深感万分荣幸,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老实说在过去将近两个月的军事训练当中,他早就对副连长产生出敬畏和叹羡之心,自然对之前那些道听途说的,关于副连长当年的英雄壮举信以为真。如今能同心协力,并肩杀敌,当真是喜不自胜。
    “铁塔,把你随身携带的66式定向雷给骏马。“邓建国朝开路先锋马涛喊道:“骏马,记得要在距离接应点一百到一百五十米远的位置上布好雷区,回头好让那些龟孙子尝尝当烤猪的滋味。“
    方刚解下随身携带的两枚66式定向反步兵雷递给马涛,吊儿郎当地道:“爆破高手,呆会儿让大家瞧瞧你的厉害“。
    有些气恼地一把抓过两枚66式定向反步兵雷,马涛怏怏不乐地带着李参谋长往林子深处奔去,他确实太急于想亲眼见识一下副连长的真功夫。
    邓建国望着马涛那高大魁伟的背影消逝在树林深处之后,急快地扫视了一眼缓坡,只见大群敌军追兵沿着荆棘丛生,藤条纵横缠绕,地面坑洼崎岖的缓坡拼着老命地在往这边树林迫近。
    山坡上覆盖的植被实在太厚了,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令人讨厌的树草藤枝不断撕扯着衣襟,难走得要死。有了这道天然障的阻碍,敌军们的追踪速度被迟滞了许多。这无形当中也给了邓建国等人喘气歇息的机会。
    敌军士兵们躁动着,从山坡往下拼命冲刺,由于雨水浇灌,荆棘、藤蔓之类的附生植物长势旺盛,纠缠绞扭,很是阻碍行军,因而敌军们的速度看上去慢慢悠悠。 脸上挂着风刀霜剑似的冷笑,邓建国扭头朝横刀立马的方刚打了一个推进手势
    旋即,两条人影一壮一瘦,迅疾地奔向丛林深处,宛若两颗流星划过苍穹,转瞬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李参谋长被救走,后勤补给站被夷为平地,特工团中校副团长黎大尉惨遭开膛破肚,越军这一回可是亏惨了。
    要知道,越南可是自诩为“世界第三军事强“,越南军队曾经在抗美救国战争中战功赫赫,叱咤风云,现如今把他们搞得损失惨重,死伤累累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个韬光隐晦长达五年之久的中国侦察兵。
    越南深受法国和美国殖民统治多年,骨子里面流淌着争强斗狠的血液,当然不能容忍中国人跑他们的地盘上来撒野。
    邓建国实施的一系列破坏活动搞得极其傲世和自负的越军老羞成怒,悲愤填膺。这帮龟孙子一边组织军营里的残余力量迅即展开疯狂反击,一边纠集附近活动的特工人员火速赶来增援。
    亚热带雨林,苍松翠柏,鳞次栉比。
    乔木枝繁叶茂,阴翳得几乎透不进一丝天光,即使是在艳阳四射的晴天里,林子里依然鬼气森森,昏天黑地,让人恍若置身于森罗殿。
    这种亚热带雨林既阴暗又潮湿,现在正值阴雨纷纷的鬼天气,地面累积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落叶枯枝,一脚踩上去跟烂泥坑一般毫无二致。
    植物腐烂的臭气夺鼻急扑,邓建国一行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地往前急速行进,上演着夺命狂奔的精彩好戏。只不过每向前推进十几米远的距离就要费出堪比平地多出十几倍的体力,因而速度大打折扣。
    若是换上邓建国单独行动,不与战友相互配合的话,他全然可以施展独门绝技,有如人猿泰山一般在丛林里闪展腾挪,蹿跃跳蹦,以他轻灵绝伦的轻身之术,敌军当中即使有丛林追踪高手也定然难以寻觅到他的踪迹。
    相距接应点尚还有五百米远,邓建国和方刚都感到热汗湿透了衣背,嘴巴鼻子里气如牛喘。尤其是邓建国,他的嗓子和舌头干燥得火烧火燎。心急气闷之下,他只好不断地伸手从擦过身侧的芭蕉树上揪下叶片塞进嘴里嚼烂吮吸水份。
    驻守军营的敌军加强连,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人,经邓建国一番蹂躏和残杀过后,人员至少折损了一半,现在有战斗力的角色加起来虽不过八十来人,但他们绝大数兵娃子都是从小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对恶劣的亚热带雨林气候已然习以为常,玩起丛林追踪游戏来还自有章法。更为恼火的是,不知道敌军用了偏方妙药,让这些愣头儿青浑身染上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劲。
    敌军追着邓建国他们的屁股打,就象厉鬼一样阴魂不散。
    子弹密集得仿若倾盆大雨,泼泻到丛林里,打在纵横交错的树木上掀得碴屑飞溅。
    “梆…梆…梆…“
    闷响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令人心头发悚。
    时不时飞来一发rpg-7火箭弹炸得水桶粗的大树干摇摇欲倒,残枝败叶宛似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诚然,这帮敌军当中新兵居多,战斗力不登大雅之堂,再加上盘根纠结,密密丛丛的林木杂树,还有迷漫视线的茫茫白雾作天然屏障,因此邓建国一行才能够在枪林弹雨之中纵横驰骋而毫发无损。这不能不说有一定的运气成份在里面。
    马涛和李参谋长先行一步跑去布雷,把邓建国和方刚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芭茅草锋利无匹,划得裸露在外的皮肤血痕累累,急速跑动中身体带起的枝条敲在脸颊上痛得火烧火辣,邓建国带着铁塔方刚一前一后,拼命地往前疾步奔跑。
    雨渐渐停了,林子里的白雾也慢慢地稀薄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视线越来越清晰了,极不利于掩蔽形迹。
    敌军逐渐迫近到距离两人约莫一百五米远的样儿,俄制ak-47冲锋枪,原装美制m16a1突击步枪,俄制ppk/rpk轻机枪,甚至还有老美造的m79榴弹发射器……各式自动火器带着满腔仇愤,一齐朝两人奔行的方向狂轰滥炸。
    “啾…啾…啾…“
    子弹泼风打雨,怪啸声穿云裂石,弹道劲气吹得头皮发麻。
    疾步劲跑之际,一排木棉树拦腰打成两断,而一棵棵水桶粗的树干被子弹掀下一块块巴掌大的树皮,仿若雪片一样纷纷扬扬,四散飘舞。
    方刚脸颊上挨上一块树皮后,火辣辣的刺痛搞得他呲牙咧嘴,气得他恨不得去操龟孙子的十八辈祖宗。
    得亏森林这道天然屏障保驾护航,如若不然,邓建国和方刚不被打成马蜂窝,也变成了血筛子。
    跑着跑着,邓建国陡然意识到敌人志切寻仇,越是躲避,他们就越加猖狂,需得留下来狠狠地给他们来上一记当头棒喝,煞煞他们的威风。
    心念之中,他杀气盈面,当下刹住脚步,飘身闪跃到树干后面,用战术手语命令方刚停止前进,就地找掩蔽物。
    “他妈个巴子的,老是这样跑着真他妈的窝囊,不给这些龟孙子一个下马威,我这头东北虎就快变成一只猫了。“方刚嘶声咆哮着,电闪般鱼跃到一棵遭雷电轰击而倒塌的树干后面隐藏起来。
    邓建国拿出一个满满登登的弹匣,为ak-47冲锋枪换上,忽听一声尖厉刺耳的破空锐啸扑面而来。
    他急切里侧身扑出,双脚用力往树干一蹬,借力用力,瘦削身形宛似离弦怒矢,弹射到附近一棵大榕树后面,一排7.62毫米机枪子弹追着他那轻灵而流畅的身姿,凶猛地将两棵幼树拦腰扫断。
    邓建国刚一扑到大榕树后面,就听得一声轰然巨震撕空裂云,侧目一瞥,一颗40毫米高爆榴弹雷霆暴怒,狠狠地将他适才隐身的树干残虐得千疮百孔。
    方刚俯伏着魁岸身躯,单手把持着81式轻机枪,额头上浮露着蚯蚓似的青筋,两只尖亮大眼睛暴射出风刀霜剑似的寒芒,满口钢牙咬得咯嘣作响。
    只见,这个莽里莽撞的仁兄满嘴骂着赃话,狠狠地向咄咄逼人的敌军倾泻着弹药,打得很是扬眉吐气。
    “嘟…嘟…嘟…“
    两个悍不畏死的敌军士兵还没来得往掩蔽物里扑倒,迅即就被瓢泼似的弹雨包裹在其中,干瘪消瘦的身躯抖缩着标射出像喷泉一样的血箭,四仰八叉地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旋即便重重弹回到地面上。
    一个75发弹鼓满满登登,一口气就被方刚射了个干干净净,摇了摇手臂大呼过瘾,迅捷换上弹鼓继续发标泄恨。
    与此同时,邓建国风掣电驰地从树干后面探出半块身躯,单手平端着ak-47冲锋枪,双眼煞光闪射,食指快速扣动扳机,五发子弹脱膛而出,在虚空里划出一条条弹道轨迹,炫酷而灿亮。
    “噗…噗…噗…“
    7.62毫米子弹击中肉身发出一声声闷响,听得令人汗毛直竖。
    “哇…呀…哎哟…唔…“
    惨呼宛若夜枭悲泣,凄绝人寰。
    三个如虎似狼扑近的敌军浑身爆裂出浆糊一样的血泉,拖着筋筋络络的瘰疬肠子跳起了曼妙绝伦的死亡舞蹈。
    一个照面过后,五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敌军在邓建国单发速射的招待下,变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烂糊糊的尸肉。
    其余敌军遭到迎头痛击后,慌忙退到了掩蔽物里,嚣张而猖獗的气焰顿时刹下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