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后,黎大尉顿时觉得半边身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锥心刺骨的剧痛让他右手使不出力来。
他在心急抓狂之下,右手蜷曲,以坚硬的肘尖疯狂地砸击邓建国朝他腹部凶猛顶击的膝盖,另一只拳头尝试着攻击邓建国的下盘。
邓建国的小腹连遭黎大尉挥出的拳尖捶击,狂怒之下,腾出一只手,挥出右摆拳猛力砸击在黎大尉的左边脸颊上,这厮负痛闷哼一声,瞬间脑袋痛得似要崩裂了,攻击力一顿。
邓建国右脚乘机一勾这厮左脚腕,拼力将他绊倒在地上,但他自个儿也随着惯性一起翻倒到了地上。
于是,两个强悍的狠辣角色同时摔倒在了木地板上,旋即就拉开了一场扣人心弦的贴身肉搏战。
黎大尉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板上,邓建国刚好压在他上面,左腿首先蜷曲,膝盖狠命地撞击他右侧肋骨,使他一时丧失反抗力,然后用双腿牢牢地钳夹住黎大尉的下身,双手抓紧他的两只胳膊,松开左脚同时右脚蜷曲,用膝盖拼力压在他的髋上。紧接着,邓建国侧转移动他身体的同时,狠狠地往地面上碰撞,左腿从侧面绕过来夹在他一侧腰身上,从而使其整个下身被控制得严严实实,几乎是动弹不得。
且看黎大尉的右手被邓建国抓着不放,大拇指被邓建国往开处掰动,骨骼生折般的剧痛使他右臂根本就使不上力,但求生的本能迫使着他竭尽全力的扭动着身躯,左手从邓建国手里挣脱,握实拳头尝试着寻找机会捶击邓建国的胸腹。
这一回,邓建国占了上风,自然是得势不饶人,他用双腿牢固地钳制住黎大尉下身不放,一只手抓住这厮右手猛力掰动大拇指,只听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这厮发出一声尖嚎,大拇指已被邓建国生生地折断。
与此同时,邓建国的另一只手腾出来伸到左腰去摸那把81式刺刀。他在无限仇怒的驱动下,誓要将这五毒俱全,十恶不赦的贼子开膛破肚。
他上身压得很低,脸面渐渐地贴近黎大尉那张凄厉如鬼的脸孔,他看到的是额头上暴涨得像蚯蚓似的青筋,还有一双喷射着赤红火焰的凶睛。
他的手指尚未触及刀柄,冷不防黎大尉还能活动的左手突然挥出直冲拳重重砸击在他鼻子上。
鼻血横溢,头昏脑胀,他立刻感到眼前冒起一团金星,那种酸甜苦辣一应俱全的滋味真让人无法想象。
负痛之下,他的反应速度丝毫不打折扣。脑袋急忙朝后一仰,非常敏捷地让过对方攻来的第二拳,右手本能地伸去抚摸血流如注的鼻子,幸亏多年来的勤学苦练造就了他一身如钢似铁的筋骨,否则这一左直拳非砸断他的鼻梁骨不可。
就在他伸手去抚摸鼻子,稍许松懈之际,黎大尉见他脑袋往后仰得太多,拳头一时够不着就乘机伸出左手去他腰际摸那支五四式手枪,因为位置很近也很顺手,他一下就够着了。
邓建国脑际里边如同蜂鸣一样“嗡嗡“响成一片,眼前混浊一片。蓦然,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伸向右腰在拽拉着什么东西。
“操蛋,这王八蛋在摸老子的手枪。“他立即反应过来,意识到黎大尉在从他右腰抽取武器,因为他右腰插着手枪和军用砍刀。
鼻血流在他嘴角上咸腥腥的,一口钢牙咬得咯嘣作响,邓建国一把扣住黎大尉的左手腕,刚巧触到冷冰冰的枪管。手枪已被他提前上了保险,黎大尉尚未及蹭开保险就被他抢先扣牢了手腕。
“老子操你妈。“邓建国电掣般抓住黎大尉的手腕狠狠地在地板上磕击了几下,手枪就从这厮手里脱了出去。
此时,黎大尉四肢全部被邓建国死死的控制着,他已然成了强弩之末。
狗急跳墙,人急上梁。这厮在绝望之下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快来人啦,中国军队来偷袭军营了,快来人…“
十万火急,邓建国等不及恢复视力,双手楸住黎大尉的肩膀在地板上猛撞了两下,右手迅疾拔出了81式刺刀,照准这王八蛋胸口就凶狠地扎了进去,硬生生地刺穿了肺脏。
噗哧的一声闷响,宛若捅破了一大桶蕃茄汁,血箭狂飙而出,射到天花板上,也满满地溅了邓建国一脸,一张寒峭如冰的面孔登时变得鲜血淋淋,骇人之极。
这一刻里,黎大尉一张消瘦脸孔正快速地从黝黑颓变成铁青,再溃败成石灰一样惨白。干涸的嘴唇蠕动中渐渐浮出紫乌,喉结一涨一缩,滴里嘟噜地挤压出一口带着气泡的血沫子。
瘦削矮小的躯体像筛糠似的抽搐个不停。狰狞的五官抽扭得偏离了原位,双目瞳孔里的恶毒光芒正在迅速颓散,逐渐泛出死鱼肚子般的黯灰。只是这厮行将就木之时,还在猛烈地扭动着身躯,一只手仍旧在拼命地抓挠着邓建国胸膛的衣襟。
邓建国刚刚恢复一丝视力,黎大尉垂死前那一双绝望中带着残毒和怨愤的眼神勾起了他无边的仇怒。
此刻,邓建国眼前浮现出四名战士那惨不忍睹的遗体,一个被军刀挑断手筋脚筋,活生生的挖出眼珠,割掉鼻子,一个背上的皮肉被削割下一大块,脊椎骨外露,另外两个更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抛洒得满地都是,黎大尉这个罪大恶极的畜牲,更将一个战士的肠子缠在军用吉普的方向盘上,以此来发泄对中国人民的不满和怨恨。
“你这人面兽心,罪恶滔天的东西,你去死吧。“他被活灵活现的惨相摧残得野性大发,暴烈地吼了一声,170毫米长的锋锐刺刀在黎大尉的胸腔中狠力地搅动了一下,旋即沿着直线方向一路划到底,刺啦一下就五脏淌泻,腹破肠流。
一拔刺刀,邓建国迎着扑面而射的血浆,长吐一口气,向后一仰,极其衰疲地瘫坐在地上。
此刻,愤怒的火焰还在他胸腔里燃烧,杀机也还在他全身血管里游动,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角淌下与面颊上的血水融混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那是汗水那是血水。
此刻,邓建国感觉到全身疲惫至极,脚酥手软,头昏脑胀,双眼迷蒙,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不上等待体力完全恢复,他稍一缓过劲来就将刺刀插回鞘中,拾起抛在地上的手枪和64式微型冲锋枪,箭步冲到李参谋长跟前,气咻咻地道:“是李参谋长吗?我是中国西南战区1d军a师侦察连副连长邓建国,是来救你的“。
这当儿,李参谋长已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殊死肉搏战惊得目瞪口呆,更为邓建国那狠毒残忍的杀敌手段而深感震撼。
“邓副连长。“李参谋长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披着伪装衣,满脸涂着伪装油彩,浑身染满黑血的中国侦察兵。
邓建国没有吭声,使劲地摇晃着脑袋,驱散那该死的眩晕感。
“那其他的人?“李参谋长关切地问道。
“就我一个人。“邓建国抬手一枪打断了锁在铁架上的手铐。
李参谋长抚了抚僵木的手腕,诧然地道:“就你一个人?“
邓建国揉了揉肿痛的眼皮子,直截了当地道:“是的。“
神色倏然冷沉,李参谋长悻然地道:“这么危险的任务,他们怎么能让你单干,这不是摆明了要故意让你去虎口里拔牙吗?“
邓建国看得出,李参谋长不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更热衷于两肋插刀,仗义执言,颇有打抱不平的任侠心肠,确实值得自己为他舍生忘死。
邓建国一敛心神,苦笑一下,连忙解释道:“李参谋长,你误会王师长了,是我自己喜欢单干,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再说你被敌人绑架之事疑点颇多,我们不能拿更多战士的生命来冒险。“
“副连长。“
“叫我小邓吧!“
“好,小邓,这可是敌人的地盘,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李参谋长愕然地望着邓建国,打心眼里钦敬这个浑身是胆,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莞尔一笑,邓建国正色地道:“我心疼手下的那些兵,都不过是些孩子,不想让他们来冒这个险。”
“我说小邓,你这是何苦呢?这是战争,不是你的私人恩怨。”邓建国蹈节死义,忧国奉公的高贵品质颇让李参谋长感怀至深。
“算是吧!”邓建国惨然一笑,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渍。
蓦在此刻,外面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随即就是急骤的脚步声,杂沓纷乱的嚷闹声,还有拉枪栓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一时间,外面沸沸扬扬,热火朝天。
敌人被惊动了,黎大尉垂死前那摧肝沥血的嘶喊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敌人。
邓建国急切地道:“李参谋长,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走,杨辉他们会在指定地点接应我们。“
他话音未毕,右脚往地面上一勾,挑起抛在地上的ak-47冲锋枪,一把抓住,顺手扔给李参谋长,讪讪地道:“不好意思了,李参谋长,看样子咱俩得并肩杀出重围了。“
“希望我俩合作无间。“李参谋长伸手接过冲锋枪,熟练地一拉枪栓,斜瞟了一眼地上那具扭曲怪状,血肉模糊的恐怖尸身,怅惋地道:“当年,他也是我们西南陆军学院侦察系的明星学员,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怙恶不悛,寡廉鲜耻。“
“像他这样狼心狗肺,为虎作伥的行尸走肉应当怎样去改变呢?没别的办法,只有把他千刀万剐,尸分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