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武号的舰长室内,尹润海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躬身趴在航海图上,两眼死死地盯着海图上的几个重要地点:越南中部的岘港、越南东南部的金兰湾、马来亚半岛最南端的新加坡,手中的铅笔反复在这三个地点间游走着,标注着舰队的航线以及英法舰队的可能走向。南海注定是这场海战的主战场,而这三个地方则是最关键所在。如果说当初的北海大海战奠定了中华帝国称雄东亚海域的霸权,那现在的南海大海战则决定中华帝国海军能否称霸大洋。
“法军主力舰共16艘,英军主力舰共26艘,我军主力舰共28艘。”程璧光神色异常凝重,“我们和英法单打独斗,都是略占优势,但是英法联合起来,我们则大大地落下风了。”
“所以,我们不能和英法联合舰队进行正面的决战,只能逐个击破。”宋育仁望向尹润海,“希望我们精心制定的这个计划能够大功告成。”
尹润海抬起头望向他们:“如果我们失败了,根据海军总司令部的命令,我们印度洋舰队剩余的主力舰都要补充进太平洋舰队,同时印度洋舰队缩减为本土防御舰队,依靠鱼雷艇和轻型舰艇来护卫帝国本土领海。因为我们失败了,帝国夺取整个东南亚以及进军印度洋的计划都宣告失败。失去印度洋,我们不能再失去太平洋。况且,一旦我们印度洋舰队失败了,必然刺激得美国参战和我们夺取太平洋,太平洋舰队自然要得到加强。换句话说,帝国南下的伟业以及我们的名誉都在这场海战上了。诸位,努力吧!”
突然间,一名通讯军官急匆匆地大步流星而来:“报告司令!敌情!”
“什么敌情?”总指挥室内的气氛陡然间空前紧张。
“028号潜艇在岘港以南25海里的海域发现大量不明军舰!028号请求是否攻击?”
“命令潜艇部队不许正面和敌舰交锋!”尹润海猛地把铅笔掷在海航图上,目光犹如烈火般炯炯发亮,一气呵成地下达了数道命令,“命令全舰队!准备战斗!水上飞机起飞!前往舰队以南5海里处布防预警线!一旦发现敌方舰队立刻全力发射照明灯!各舰提升到25节速度,准备好烟雾弹!巡洋舰队护卫登陆部队,战列舰队立刻迎战!所有军舰,熄灭电灯,实施灯火管制!”他补充道,“记住,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集中火力进攻!力求击沉或重伤敌舰!”
宋育仁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8时05分,距离我们进攻岘港已经有4个小时,按照航程和航速的时间计算,这应该是金兰湾的法国舰队出动了!毕竟英国舰队从新加坡港到岘港需要11个小时,那就是明天凌晨4点才会抵达这里!”
尹润海沉声道:“既然是法国舰队单独出击,立刻改变计划,按照4号预定计划迎战!”
尖锐的警报铃声霎那间响彻整个舰队的上空,和陆地上的炮火爆炸声交织着摄人心魄。军官的高吼和水兵们的奔跑声伴随着机械旋转声响成一片,舰桥瞭望塔上的信号兵一起挥舞耀眼的荧光棒或使用探照灯来传递灯语,军医们开始检查氧气面具和急救箱;锅炉房内,赤着上身、挥汗如雨的锅炉工们奋力挥舞铁铲,将大块大块的煤炭填入熊熊燃烧的蒸汽锅炉里;炮位里的炮手们一边往耳朵里塞棉球一边将亮晶晶的硕大炮弹填入炮膛里。此时的海天之间只有星月光辉,岸上的炮火将夜幕闪耀得忽闪忽灭;海面上人声和朗声一起鼎沸,各个军舰齐齐熄灭灯火,数百道用以联络的探照灯雪亮的光柱在交织横错,滚滚的黑烟铺天盖地,开足了马力的庞大军舰缓缓移动着身躯,舰炮齐齐昂起头颅。烟囱喷出的黑云翻滚般的黑烟里,十多架水上飞机呼啸着掠过舰队上空。
“开启声纳!小心敌军潜艇!”
“检查机器!锅炉全力开动!注意左右!保持舰距!”
“炮手就位!穿甲弹预备!敌舰在南方!副舰炮装填破甲弹!”
“高射机枪准备!对准敌舰水上飞机!”
人流如梭的甲板上,军官们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命令,分工不同的水兵按部就班地竭力奔向各自的作战岗位,浓烈的战前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镇武号、定武号战列巡洋舰和黑龙江号、松花江号、鸭绿江号战列舰犹如五个重铠甲的骑士般挺着长矛舰炮奋然进行着u字形转弯驰骋向岘港以南海域,大渡河号、赤水河号、永定河号重型巡洋舰劈波斩浪地紧随其后,微山湖号、淀山湖号等轻型巡洋舰和十多艘驱逐舰众星拱月地环峙主力舰两侧,警惕地搜索着海面下的潜在威胁;岱海号和洱海号水上飞机母舰开始呼啸着起飞携带着高空照明灯的水上飞机。
与此同时,法舰也纷纷起飞舰载水上飞机进行侦查。旗舰科尔贝号战列舰上,奥布中将心急如焚地不停询问:“距离岘港还有多远?发现中国舰队没有?”
通讯军官回答道:“距离岘港还有18海里,已发现中国舰队数艘军舰,但其主力舰队位置不明!”
奥布中将命令道:“立刻展开战斗阵型,准备迎战!记住,不要全面和中国舰队开战全面交战,只需要骚扰和游离其主力舰队附近即可,等待英国人一来,我们就赢了!中国舰队正在对岘港实施登陆战,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已经上岸,所以他们的主力舰队是不可能抛弃登陆舰队和岸上的陆战队的。我们只要咬住他们的主力舰队,捕捉到他们的准确位置就可以了。”尽管神经已经绷得犹如钢丝,但奥布中将仍然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他并不想和中国舰队拼个你死我活,因为法军舰队的实力和中方舰队的实力旗鼓相当,拼个两败俱伤或同归于尽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只要己方拖住中方舰队,再等待英国舰队赶来,基本就胜券在握了。
对于法军舰队来说,此时是一种很微妙而又很危险的状态。既要和中方舰队处于战斗状态以吸引对方,同时也不能真的大打出手,以免己方损失惨重反而让英国人从后面赶过来白捡胜利果实。既要和对方不能离得太远,又要和对付不能靠得太近,正因为此时的这个状态十分难以保持平衡点,因此奥布中将不放心地站在高高的舰桥瞭望塔上,时刻不停地举着望远镜眺望远方。视野中,原本黑蒙蒙的前方海天之间突然间绽放开了一团耀眼的白色光球,像个中国灯笼般悬挂在天空中并缓缓落下,同时放射出强烈的白光,映照得海面上一片皎洁银白色,数艘正在急速行驶法舰顷刻间被笼罩在这层白霜般的光芒里。
“那是什么?”奥布中将微微惊讶。说话间,更多的白色光球犹如在天空中盛开的花朵般此起彼伏闪耀起。
“是照明弹!”舰队参谋长弗朗索瓦·达尔朗少将猛然醒悟,“将军阁下!是他们的水上飞机在我们头顶上发射照明弹!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快!释放烟雾!”奥布中将高喊。
两千多米外的黑龙江号战列舰舰长室里,舰长何品璋上校激动地喊道:“确定法舰位置!通告旗舰!全舰右满舵!提升速度到29节!准备开火!”
6时37分,黑龙江号战列舰舰艏的四门两座双联装330mm主炮首先咆哮出怒吼,强烈的闪光将半片夜幕照耀得亮如白昼,波涛汹涌的冲击浪涛和冲天的硝烟间,四发炮弹轰雷般出膛而去,旋即在负责搜索敌舰的法舰光荣号巡洋舰的正前方30多米处炸起四道冲天水柱。
同样在黑暗中小心翼翼互相摸索对付的中方舰队和法方舰队犹如两个在黑暗森林里悄悄行走的猎人,此时猝然狭路相逢。原本寂静黑暗的海面上霎那间翻江倒海,双方舰队上空的黑烟犹如两朵乌云般碰撞起来,舰炮齐齐怒绽烈焰,黑云下电闪雷鸣,一波波硕大的炮弹厉声尖啸着掠过黑云。海面上水柱冲天、爆炸如雷,舰炮发射时的闪光和炮弹爆炸的火球此起彼伏,被炸飞的无数死鱼漫天飞舞。由于双方刚刚交手,一时间都没有搞清楚对方的位置,因此战局在混乱中激烈展开。双方的水上飞机来回横飞,竭尽全力地把侦查到的敌舰位置汇报向本方指挥部。天空中火光四溅、子弹横飞,都装备了自卫航空机枪的双方飞机竭力空战。
总指挥室内,参谋军官们在异常的紧张气氛里来回小跑着传送敌情。趴在航海图上的将领们不断地用铅笔在海图上标注水上飞机新发现的敌军主力军舰。第1舰队司令叶祖珪中将冷静地下达着命令:“各舰注意!战列舰编队向西南27度方向进行u形转向,前后主炮和左舷所有副炮都瞄准敌舰开火!巡洋舰编队向东南18方向全速行驶,构建t字战斗队形!”
电光火石间,处于纵队方向上的双方战列舰编队已经大打出手。军舰队列腾起一团团黑云,烟雾间暗红色的火舌接连不断舔舐夜幕,海面上波澜澎湃。实际上,由于双方是在夜间交战的,再加上都释放烟雾进行掩护,使得双方舰炮的准确性都很低。混战中,两架帝国军的水上飞机奋不顾身地扑向一艘体型稍小的法舰,猛烈发射信号弹。十多道仙女散花般漫天闪耀白光的信号弹将这艘9800吨的光荣号巡洋舰笼罩得一览无余。一马当先的黑龙江号以及僚舰松花江号和鸭绿江号立刻用探照灯光柱死死地锁定光荣号并猛烈齐射,完全暴露了的光荣号仓惶地在直冲云霄的爆炸水柱间开足马力试图逃避,3分钟后,在鸭绿江号战列舰上所有水兵的欢声雷动中,鸭绿江号首先命中了光荣号。顷刻间,光荣号犹如被一颗流星击中了般地动山摇,口径300毫米的穿甲弹瞬间刺透了光荣号中部炮塔外壁8英寸厚的装甲板,旋即在军舰内部引发了天崩地裂的大爆炸,整个场景仿佛一座火山在光荣号的舰身上喷发了,飓风般的冲击波将光荣号一半的舰身建筑给掀翻并抛向空中,爆炸点附近的上百名法军水兵霎那间粉身碎骨,舰艏和舰尾的上百名法军水兵有的像树叶般被气浪刮入大海里,有的则被震荡波给震聋了耳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中,光荣号陷入了大混乱和熊熊的烈火里。冲天的火光使得光荣号成了醒目的靶子,更多的舰炮炮弹继续铺天盖地落过来。
密集的炮火和燃烧的光荣号吸引了其他法舰的注意力,布列塔尼号、阿尔萨斯号、诺曼底号、狄德罗号战列舰纷纷快速驶来展开还击。叶祖珪在无线电对讲机里厉声道:“不要管其他法舰!全力躲避!全力把那艘着火的法舰送入海底!”
就在这时,又一份电报被送来:“056号潜艇报告,东经108度55分23秒、北纬15度57度44秒处锁定一艘不明身份的大型军舰,该舰正以26节速度向正西偏北49度方向行驶。请立刻确定是否敌舰!重复,请立刻确定是否敌舰!如果确定不是我舰,本队立刻发动进攻!”
由于潜艇的侦测技术还很低,只有较为原始的声纳探测系统,因此潜艇只能进行偷袭。在眼下这种双方黑夜混战的情况下,潜艇很难派上用场,此时岘港战场上大概有30多艘帝国军的潜艇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海面下,以四艘为一个战斗小队进行守株待兔。叶祖珪火急火燎喊道:“立刻确定正在东经108度55分23秒、北纬15度57度44秒处的军舰是否敌舰!”
作战参谋部飞速扑到航海图前进行确认,通讯军官急忙联络其他舰队分队。短短一分钟不到,军官们立刻得出了结论:“报告!该舰确认非我方军舰!”
叶祖珪立刻对无线电通讯员喊道:“回复056号潜艇,该舰非我舰,立刻进攻!”
巨浪翻腾的海面下暗流涌动,四艘蛰伏不动的帝国军作战潜艇立刻全力开动,犹如发现猎物的鲨群般展开进攻队形。狭小的潜艇舱内,官兵们各司其职,汇报的口令声此起彼伏:
“敌舰时速27节,方向72度,目标距离1010码。”
“目标校准完毕!”
“深度校准完毕!”
“鱼雷时速校至35节!”舰长沉声命令道。
得到命令的鱼雷操作手立刻娴熟地拨动电钮开关:“鱼雷已校至35节!”
“1号和2号鱼雷管准备扇型发射。命令2号、3号、4号僚舰,30秒后同时实行进攻!”舰长从容不迫地下达命令。得到命令的水兵们飞快转动阀门,潜艇舰首的两扇鱼雷发射口在轻微的金属旋转声中慢慢打开。引导系统、推进器、机械点火装置等被检查了无数遍的两枚亮闪闪的鱼雷迅速被填入了发射管。操作手汗流如注地报告道:“1号2号鱼雷管准备就绪!”
舰长掏出怀表:“准备...”随着预定攻击时间达到,“发射!”
操作员猛地摁动发射钮,两枚直径450毫米鱼雷“嗖”“嗖”地从鱼雷发射管里飞射出,而犹如离弦之箭般向目标飞梭而去。与此同时,在另外位置上的同一个作战小队里的另外三艘潜艇也朝着同一个目标的不同方向同时发射了两枚鱼雷。八枚鱼雷咆哮着分开海水,犹如长矛般拖着白色波涛闪电般刺向正在海面上快速行驶的那艘巨大的军舰。四艘潜艇内,四位舰长一起凝神看着怀表并读数,所有的水兵一起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海水中即将传来的鱼雷命中时候的爆炸声。
隶属法军第二战列舰编队的让·巴尔号战列舰正和整个编队斜扑向中方舰队的侧后方,毫无预兆,这艘两万五千吨的海上巨兽陷入了剧烈的震颤里。八条鱼雷共有四条命中了让·巴尔号,击中舰尾的两条鱼雷让让·巴尔号的尾部在霹雳般的爆炸中支离破碎,一台蒸汽涡轮机和正在操控机器的十多名锅炉工一起尸首无存,凶猛涌进来的海水又熄灭了另一台涡轮机,冰冷的海水和燃烧的煤炭产生了滚烫的水蒸气,将试图抢修锅炉的机械师活活烫死在走道上,整艘巨舰的动力和速度陡然间锐减。分别命中让·巴尔号左右两舷的两条鱼雷则撕开了两个数米宽的大洞,剧烈的爆炸让命中点附近的几十个水兵手舞足蹈地飞上了天。原本全速行驶的让·巴尔号犹如中了四条长矛的野兽般喘着粗气放缓了速度。
“潜艇!有潜艇在偷袭!”军舰上的军官高声喊道。随即,无数的深水炸弹被抛向海面,漆黑深邃的海面下闪耀起了一道道闪电并响起了一阵阵闷雷。偷袭得手的四艘潜艇立刻关闭发动机,继续潜伏海底来隐藏自身并躲避攻击。在遭到攻击的情况下,战斗力、防护力以及速度都远远不及水面舰艇的潜艇如果选择全速逃跑来躲避对方的攻击,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护卫舰队侧后方的大渡河号、赤水河号、永定河号重型巡洋舰随即发现了火光冲天的让·巴尔号,三艘战舰立刻踏浪而来并展开猛烈攻击,同时走不规则路线来躲避让·巴尔号的305mm主炮。挨了重击的让·巴尔号笨拙地移动着身躯并全力还击,几艘战舰展开对轰。数艘法军驱逐舰驰骋赶来,水面上浪花四溅,雨点般的深水炸弹不断被投入海里。海面鼎沸,深水炸弹炸开的巨大的水泡不断滚滚涌上水面。猛然间,翻腾上水面的气泡里涌出了大量的碎片残骸。
“摧毁了一艘潜艇!”驱逐舰上的法军兴奋地喊道,“继续投掷!”
交战海域彻底打开了锅。更多的深水炸弹不断沉入海面上并爆炸开巨大的冲击波,海底犹如海面般陷入剧烈的爆炸和震荡里。海啸般的冲击波让056号潜艇的金属外壳发出了一阵阵扭曲变形了的怪叫声,借着微弱的电灯灯光,水兵们清楚地看见,呈流线型的潜艇外壁上出现了犹如受到外力挤压而产生的凹陷痕迹。整个潜艇在沸腾的海水里失去了平衡,犹如玩具般前后左右地剧烈摇摆,里面的水兵们跌得晕头转向、坐立难安,深水炸弹的威力让潜艇几乎摇摇欲坠,摄人心魄的金属扭曲声在狭小的潜艇内舱里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的水兵都望向舰长。舰长的脸色掩映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缓缓地抬起头:“弟兄们,法国佬已经咬死了我们,058号潜艇的兄弟们刚刚已经殉国了。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等死,或者在死之前进行最后的进攻。弟兄们,胜利是需要牺牲的,当英雄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我们的牺牲能够换来对敌人的沉重打击以及掩护兄弟潜艇逃离,那是值得的。弟兄们,能够和你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我很荣幸。你们都是好样的。”他沉声命令道,“全体听我命令!开动发动机!1号和2号鱼雷管准备扇型发射!”
伤痕累累的058号潜艇在沉默中陡然间爆发出最后的战斗力,潜艇全力开动,并对让·巴尔号战列舰再次射出了两枚鱼雷。短短一分钟后,正在海面上搜索潜艇的几艘法军驱逐舰同时发现了主动暴露的058号潜艇,密集投掷下去的十多枚深水炸弹将其不堪重负的外壳给炸成了碎片。但让·巴尔号战列舰也再次遭到了重大的打击,一座主炮塔在爆炸中被彻底摧毁,并在甲板上引发了又一场大火灾。随即,大渡河号、赤水河号、永定河号重型巡洋舰的280mm主炮给予了它最后的打击。
奥布中将气急败坏。实际上,法国海军由于长期迷信鱼雷艇“物美价廉”的威力而导致兴建无畏舰较晚,各种造舰理论都不是很成熟,因此主力舰的综合性能都较为落后。眼下这种双方都是两眼一抹黑的混战中,法舰自然吃了不少亏。眼睁睁看着让·巴尔号战列舰在海面上垂死挣扎了四十多分钟后还是沉入了海底,奥布中将既怒不可遏又感到心惊肉跳,他愈发打消了和中方舰队大战一场的念头,随即命令道:“释放烟雾迅速撤退,脱离岘港海域!保持监视,继续扑捉中方舰队主力所在地点!”
镇武号旗舰上,通讯军官喜形于色地报告道:“司令,法国人败退了!”
尹润海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海图:“不是败退,是撤退。法国人不愿意和我们单打独斗,因为他们要是和我们拼个死去活来,最后两败俱伤,英国人赶来后岂不是白捡战果?法国人是不会做这种为英国人火中取栗的事情的,所以,他们是在等英国的舰队赶来。现在几点了?”
宋育仁道:“8点17分,海战持续一小时零30分,击沉敌军两艘主力舰,我方损失两艘潜艇,松花江号战列舰和永定河号重型巡洋舰受轻伤,另外还有三艘驱逐舰和两艘轻型巡洋舰受中等程度损伤,正在抢修。鄂陵湖号轻型巡洋舰伤势较重,2号弹药库挨了一发炮弹。”
尹润海点头道:“命令舰队进行警戒,防备法国人的鱼雷艇袭击,同时派出水上飞机和鱼雷艇严密戒备舰队正东方和东北方向,警方敌方舰队包抄我方后侧,驱逐舰严密进行反潜。英国人会在4点抵达...”他沉吟着望向海军陆战队司令杨明辉,“已经有多少陆战队登陆了?”
“半个加强团,2500余人。”
“命令登陆的陆战队,2点后陆续撤回登陆舰队,3点前完成全部撤离。在撤离岘港前,把这个港口的所有码头设备都破坏殆尽,确保我们离开后法国人在短期内无法再使用岘港。”
“明白!”杨明辉急匆匆地奔去下令。
尹润海继续下令:“命令各舰队,做好准备向东撤离,届时构建背东面西的t字形阵列,迎战英法联合远东舰队!”
程璧光疑惑道:“为什么要构建背东面西的t字形阵列呢?舰队现在是背北面南的t字形阵列,重新调动岂不是多此一举?”
尹润海微微一笑:“这不是多此一举,是必须的举措。到时候,太阳就会帮助我们的。”他打了个哈欠,“好了,乘着法国人畏缩不前、英国人又姗姗来迟之际,我先去小睡一会儿。”
帝国海军战史记载:当天凌晨2点许,登陆的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第2团开始竭尽全力地使用炸药爆破整个岘港,将这座优良的港口炸得天翻地覆,码头的各种设施都被摧毁殆尽,滔天的火光使得全城一片通红。尽管登陆的帝国军陆战队并不多,但他们大张旗鼓的密集枪炮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逃离城市的越南人和法国侨民误以为大规模的帝国军在岘港登陆了。大肆破坏了半夜的陆战二团官兵们又在岘港码头的各个通道埋设了大量的地雷,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登上来时的登陆舰艇里重新回到舰队内。当时的情景是:帝国舰队无动于衷地继续游弋在岘港海域内,法国舰队的主力则在十多海里外进行观望和监视,双方保持着微妙的对峙,英国舰队则在马不停蹄地赶来。时间慢慢走向凌晨3时30分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敌人的援军即将到来了。很多军官都对司令尹润海的安排感到不理解,为什么不乘着敌人没有合兵一处的时候对法国舰队展开全力攻击,而是气定神闲地等待着英国舰队参战?参谋军官请示尹润海司令要不要派遣水上飞机进行侦查,尹润海很有把握地回答:“不需要,航程和航速已经确定英军舰队会在凌晨4时许抵达岘港海域,我们只需要恭候其大驾光临。”
在等待的这六个小时内,岘港海域并不宁静。帝国军的潜艇进行了八次突袭,而法军的鱼雷艇也进行了数次偷袭,但双方都没有什么战果。凌晨4时20分,由戴维·贝蒂中将指挥的英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终于抵达战场。此时,帝国海军的陆战队已经撤回舰队,整个舰队也已经背东面西地构建好了的t字形阵列准备迎战。起初程璧光等人不知道尹润海为什么要命令舰队改变方向,后来才知道,在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会出现在帝国海军舰队的后方,这样从帝国军舰队背后照向英法舰队的阳光会掩护帝国军舰队,同时阳光也影响英法舰队的舰炮瞄准和炮击准确率。
贝蒂中将用无线电联系上奥布中将:“是中国海军印度洋舰队的主力吗?”
奥布中将肯定地道:“根据我们对他们超过五个小时的水上飞机侦查,共有超过三十艘战列舰和巡洋舰以及其他大型军舰集结在这里,肯定是他们的全部主力。”
贝蒂中将言简意赅地道:“立刻展开进攻!不要放跑了他们!一直把他们追杀到他们的本土军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