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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节 远征菲律宾(3)
    在夜色的掩护下,帝国海军的定远号和镇远号铁甲舰悄无声息地驶入了甲米地港口里,随即朝着陆地上排山倒海般地倾泻炮弹。天崩地裂的巨大轰射声中,一排排烈焰如火山般直冲云霄,火光映照得夜幕和海面一片血红,巨大的轰击声响彻海面。陆地上霎那间天翻地覆、电闪雷鸣,建筑房屋被炸得支离破碎,地面被轰得满目疮痍,冲击波和气浪犹如飓风般横扫。被炮火覆盖区域内的菲律宾起义军猝不及防,顷刻间血肉横飞、尸横遍野,数以千计的起义军士兵在睡梦中被炸死,整个甲米地立刻炸开了锅,巨大的惊恐和混乱让全城一片人声鼎沸。
    忽闪忽灭、红光满天的夜空中,几十个帝国海军航空兵的热气球和飞艇错落有致地徐徐飞过,乘坐在上面的王军杰等航空兵们不断投掷燃烧弹和发射照明弹。数以百计的照明灯在夜空中交错横飞,一起发射出耀眼的白光,映照得夜空和地面亮如白昼;数以千计的小型手提燃烧弹仙女散花落下后,地面上立刻火舌乱窜,大片大片的建筑熊熊燃烧。
    甲米地城内的菲律宾起义军哪里见识过如此现代化的海空协同攻击,巨大的死伤和前所未见的新式武器早已经让大批目不识丁的农民军吓傻了眼。波涛汹涌的港湾内,十多艘帝国海军的运输船和西班牙海军的运输船纷纷乘风破浪地靠岸,震天的“帝国万岁!”的口号声中,潘景洲亲自率领第99师第296团的5000精锐势不可挡地展开了登陆。无数白花花的刺刀和钢盔犹如怒涛骇浪般涌上已经一片焦土的陆地。
    “杀!”惊天动地的杀声中,第296团的官兵们蜂拥冲入了被舰炮和航空兵轰击破坏得废墟遍地、烈火四起的甲米地城内。尽管盘踞在城内的起义军足足五六万之多,是帝国军的十倍有余,但这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较量。起义军早已经被舰炮和那些“会飞的怪物”吓得魂不附体,而且起义军大部分都是农民,根本没有受过什么训练,武器也低劣得可怜,除了少部分旧式步枪外,大半以上的起义军士兵还手持冷兵器。冲入城内的帝国军几乎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连发步枪、重机枪喷射出的子弹泼风滚雨,步兵炮、掷弹筒、迫击炮轰射出的炮弹呼啸横飞,手榴弹更加扔得犹如雨点般。手持老式步枪和冷兵器试图反击的起义军犹如割麦子般在重机枪暴风骤雨般的子弹下滚滚倒地,被炮弹和手榴弹炸得支离破碎的起义军更加是尸骸乱飞,看到这一幕的起义军无不肝胆俱裂、抱头鼠窜。混战中,死于非命的当地菲律宾平民更加不计其数。
    攻入城内的帝国军并不对起义军赶尽杀绝,而是竭尽全力地在城内制造混乱,将起义军赶出城。实际上,排山倒海的舰炮、铺天盖地的炸弹、势不可挡的帝国军地面部队,早已经让起义军吓破了胆。激战三个多小时,甲米地全城在炮火和大火中被夷为平地,盘踞在城内和附近的起义军被歼灭六千余人,还有四五千在混乱中自相践踏死伤,余部基本仓皇逃窜。
    帝国军的奇袭取得了很理想的效果,出其不意遭到猛击的起义军根本不能阻止起有效的防御,几乎是一溃千里地逃离了甲米地。埋伏在从甲米地通往外地的各个交通要道上的西班牙军和菲律宾仆从军以逸待劳,对逃命的起义军迎头痛击,再次给了起义军以重创。遭到惨重损失的菲律宾起义军一直败退到了甲米地以东的卡兰巴地区,同时内部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更加严重的分裂。
    在甲米地打扫战场的帝国军抓到了不少起义军的俘虏,令人意外的是,俘虏里面还有不少会说一口闽南语或广东话的华侨,其中军衔最高的是一个上尉。潘景洲立刻命令把这个稀罕的华侨上尉俘虏送到远征军司令部。获知这个消息的袁世凯、樊昌昊等人也非常感兴趣,立刻亲自审问这个华侨上尉。
    由于毕竟是同胞,因此帝国军士兵们对华侨俘虏们还是很善待的,这个上尉军官身上的伤口也得到了包扎,樊昌昊递给他一杯水,他立刻咕咚咕咚喝得一干二净,樊昌昊又递给他一根烟,他也狠狠地抽了起来。很明显,这个二十四五岁的华侨上尉的脸上表情很是复杂、很是尴尬。作为祖籍中国的菲律宾人,此时面对的敌人却是来自祖国的帝国大军。何为忠诚?何为背叛?这个问题在此时已经很模糊了。他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同时也很茫然。
    “你是华侨,自然是我们的同胞。国籍可以改,但血缘改不了。毕竟我们身上流淌的都是同样的炎黄血脉。”樊昌昊微笑着道,“你效忠于菲律宾起义军,是忠诚,但你和祖国同胞手足相残,岂不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说吧!你叫什么?”
    “我的中国名字叫刘亨赙,字图琼。”上尉军官犹豫了一下,叹口气后回答道。
    “呵呵,和我们的皇帝一个姓。”樊昌昊笑道,“你祖籍哪里的?”
    “福建省南安市。”
    “什么时候来到菲律宾的?”
    “六年前,那时候你们汉军刚刚举事,全国战火纷飞,我和我的伯父刘元系一起来到菲律宾马尼拉讨生活。”
    “你怎么参加了菲律宾起义军?”
    “我伯父是铁匠,我跟着我的伯父学会了这门手艺,能够制造各种铁器,我还会修理步枪和火炮,再加上我会说流利的菲律宾语和西班牙语,所以我得到了阿奎纳多的重用。阿奎纳多原本在甲米地拥有很大的农场和很多的土地,他提拔我做他的管家。博尼法西奥他们举行起义后邀请阿奎纳多参加,所以我就成了阿奎纳多的副官。”
    “那你在起义军里担任什么?”
    “我负责起义军的兵工厂,修理损毁的武器,同时生产武器弹药。但是兵工厂已经在昨天夜里的战斗中被摧毁了。”
    樊昌昊和袁世凯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樊昌昊望向刘亨赙问道:“刘亨赙,你觉得你们的起义会成功吗?”
    “不会成功了。”刘亨赙明显很沮丧,但很快又激动了起来,“各位长官,虽然我是华侨,中华帝国是我的祖国,但我仍然觉得祖国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对!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西班牙人对菲律宾人民施行了多么残酷和苛刻的统治!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殖民当局的官老爷们就像一群吸血鬼,挖空心思地搜刮着菲律宾人民的民脂民膏。菲律宾人民在西班牙人的统治下,过得是贫困不堪的日子。再说了,菲律宾是菲律宾人民的菲律宾,菲律宾的命运应该由菲律宾人民自己选择,菲律宾人民有权力掌管自己的国家,而不是做西班牙的殖民地!这场战争,菲律宾起义军是正义的一方,因为我们进行的是解放祖国的战争。中华祖国应该帮助正义的起义军,而不是帮助西班牙殖民者助纣为虐!即使祖国不愿意帮助起义军,也起码置身事外,不干涉这场战争。但祖国却悍然调遣军队进入菲律宾,这是对菲律宾赤裸裸的入侵和干涉内政!是非正义的!各位长官,你们不能这样做,不然,你们就是在给祖国抹黑了!”
    樊昌昊笑了:“看不出来,你年龄不大,思想倒是挺犀利的。”
    刘亨赙显得很诚恳地道:“长官,这场战争是菲律宾人民反抗西班牙殖民者的战争,祖国不应该干涉的。祖国强行干涉,不但有辱祖国的荣誉,还会激发菲律宾人民对祖国的憎恨。菲律宾人民希望祖国能够站在正义和公道的角度上,帮助菲律宾人民。以后独立自主的菲律宾共和国一定是祖国最友好的邻居,菲律宾人民是不会忘记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菲律宾的祖国的。恳请你们把菲律宾人民的意愿传达给圣武皇帝陛下,让祖国停止这场错误的战争吧!”
    樊昌昊饶有兴趣地道:“你有没有读过一位叫达尔文的英国生物学家写的《进化论》?”
    “读过。”刘亨赙惊讶地看着樊昌昊。
    “《进化论》的核心思想就是,这个地球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动物一样,人类也一样。猛虎咬死绵羊的时候,谁会同情绵羊?但反过来讲,猛虎咬死绵羊有错吗?没有,因为猛虎也有权力填饱肚子。人类的世界里也一样,弱小的民族和国家只能成为强大的民族和国家砧板上的鱼肉。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公道和正义。国家和国家之间,只有竞争以及利益关系。弱者,没有资格要求获得同情。唯一的道路,就是奋发图强,成为强者。你自己不强大,现在挨欺负,怪谁?只能怪你自己。中国也是一样,英国人发动鸦片战争的时候,谁同情过中国?英国人和法国人一起火烧了圆明园、洗劫了北京城的时候,谁同情过中国?现在的中华帝国很强大,但这不是通过别人的施舍获得的,而是通过自己奋发图强、浴血奋战而换来的。懂了吗?”樊昌昊微笑着看着刘亨赙。
    “可是...”
    “没什么可是!菲律宾自己不够强大,现在沦为强国砧板上的鱼肉,怨不得别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统治菲律宾的时候手段温和一点。”樊昌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菲律宾作为一个弱小而落后的国家,注定要成为强国的附属国。你作为华侨,也有义务帮助祖国完成这个伟大的目标。我们可以保证,帝国统治菲律宾的时候会采取温和的政策,会比西班牙更加仁慈。除此之外,菲律宾没有选择。”
    刘亨赙变色道:“对不起!虽然我是华侨,但我忠于菲律宾...”
    樊昌昊冷笑道:“你作为华人后裔,连自己的祖国都不忠诚,还要去忠于菲律宾?笑话!就好比一个连亲妈都不爱的人,却还要去爱后妈,不可笑么?毫不客气地讲,祖国正在征服菲律宾,你却帮助菲律宾抵抗祖国,你就是数典忘祖的汉奸!”
    刘亨赙被这句话噎住了。
    樊昌昊道:“你要看清楚眼前的局势,菲律宾只能在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和成为帝国的殖民地之间选择一个。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菲律宾选择哪个更加好。这个大局势,不是你能改变的。你要清楚你的分量。”
    刘亨赙沉默不语。
    “你刚才说,你的长官是阿奎纳多,那我们需要你帮一个忙。”樊昌昊招招手,在外面待命的一个副官拎着一个皮箱走进来,打开后,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英镑,“这里是10万英镑,是我们给阿奎纳多的见面礼。你给我们传句话给他,他如果选择和我们大中华帝国合作,那么我们可以帮助菲律宾独立建国,独立后的菲律宾共和国还可以让他做第一任总统,前提就是未来的菲律宾必须是大中华帝国的附属国。注意,这个交易是我们和你们单方面的,与西班牙人无关。告诉阿奎纳多,他们没有选择,要么被帝国军彻底剿灭,要么在新政府内位居高官。”
    刘亨赙看着那箱子的钞票,沉默了半天,点点头:“我知道了。”
    等刘亨赙走后,樊昌昊望向一直老僧入定般的袁世凯:“你确定能收买这个阿奎纳多?”
    “十有八九。”袁世凯胸有成竹地笑道,“像这样的农民起义军,我太了解了。他们一开始可能满腔热血,但他们毕竟大部分都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农民,只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会动摇。他们革命的目的,并不是改天换地,而是获得更好的生活,仅此而已。另外,原本越是一无所有的农民,革命的决心就越强烈,但是像阿奎纳多这样的人,就不那么坚定了。他原本就是大地主和资本家,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彻底推翻西班牙人的殖民社会,对他反而没什么好处,他投身起义军,肯定是为了浑水摸鱼。我们现在用未来的菲律宾共和国的总统位置来拉拢他,他简直是求之不得。况且,继续顽抗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他知道该怎么做。”
    樊昌昊也轻松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远征菲律宾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刘亨赙,历史上菲律宾独立战争时期唯一的菲律宾华侨将军,也是阿奎纳多的心腹人物。)
    果然,获悉帝国军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后,阿奎纳多立刻动摇了。一条路是被彻底剿灭掉,另一条是投靠中国人做儿皇帝,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况且,自己在起义军内部也遭到了排挤,与其一无所获或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如投靠实力最强大的中国人。别的不说,光是那10万英镑就足以让他动心了。
    当然了,投靠新主子前还是要完成新主子交给的任务的。
    退到卡兰巴地区的起义军损失惨重且士气低迷,领袖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等人不得不考虑革命事业接下来的道路,当务之急肯定是要撤退。危难时刻,似乎和博尼法西奥摈弃前嫌的阿奎纳多主动出谋划策:“我们不能向北撤退,向北的马尼拉已经是西班牙人和中国人的控制区,我们向北只是自投罗网,唯一的道路,就是向南,撤退到南方的半岛地区,那里崇山峻岭、河流如网、森林密布,适合我们和西班牙人、中国人周旋打游击战。西班牙人实力弱小,不会大规模扫荡南方半岛的,中国人毕竟远道而来,他们的士兵长期在菲律宾就会水土不服,热带气候也会让他们染上疟疾等疾病。而我们藏身在大山和森林里,那就是如鱼得水,我们可以在南方半岛再次建立根据地,和侵略者长期战斗,慢慢地耗下去。时间一长,侵略军的锐气和士气都会荡然无存,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博尼法西奥点头道:“阿奎纳多,你说得很有道理。”
    起义军两个重要的将领马卡布洛斯、纳蒂比达也表示赞成:“这确实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阿奎纳多又主动请缨:“我来为大家断后,你们一定要安全撤走,保存我们革命的火种。”
    博尼法西奥感动地道:“阿奎纳多,我要向你致歉,上次是我错怪你了,还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和用严厉的话语批评了你,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阿奎纳多显得大义凛然地道:“没什么。”
    10月25日,经过临时准备后,菲律宾起义军剩余的六万多主力部队开始向吕宋岛南部的半岛热带丛林地区撤退。但实际上,这是阿奎纳多和帝国军联合设计的一个圈套,起义军撤退的路线早已经被阿奎纳多通风报信给了帝国军。按照起义军南撤的方向,在卡兰巴地区以南的力巴山脉就是必经之地,再加上吕宋岛四面环海,因此掌控了制海权的帝国军迅速将后续的第99师第297团运送到了起义军南部的力巴山脉,在起义军即将通过的一段山谷内设下了重兵埋伏。
    当天凌晨,起义军悄悄撤退后没多久,后续部队的方向就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阿奎纳多派人告诉博尼法西奥,是攻取了甲米地的中国军队追击来了,他会带着部队坚守阵地顶住,为主力部队争取时间,因此希望博尼法西奥等人快速抓紧时间离开。对此毫不怀疑的博尼法西奥等人在怀着对阿奎纳多的感激和称赞中,带着部队急匆匆地朝着力巴山脉穿行而去。
    当天下午,马不停蹄南撤的菲律宾起义军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钻进了力巴山脉一处将山脉一分为二的山谷里。望着山谷两侧料峭险峻的山势,负责带着部队在前面的纳蒂比达隐隐感到不对劲,他急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但涌入山谷里的起义军多达几万人,前面的停住了,后面的则不停地继续拥挤上来,立刻秩序混乱,在山谷里人挤人成一团,哪里还控制得住。整个山谷人语马嘶、人声鼎沸,人群高度密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前进了?”哈辛托气喘吁吁地挤上前问道。
    “我感觉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纳蒂比达忧虑地望着两侧山坡上郁郁葱葱的密林:“您难道没有察觉到吗?山上和树林里太安静了!居然没有鸟鸣声和动物的声音!这很反常,可能...”纳蒂比达还没有说完,山谷两侧的密林里突然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大批身穿用树枝藤条做成的伪装服的中国军队陡然间现身,原本寂静无声的两侧山坡上犹如绿色的山洪暴发了般,漫山遍野的帝国军士兵居高临下地威逼着山谷里的起义军。上百挺已经子弹上膛的重机枪和上百门迫击炮、掷弹筒、速射炮、步兵炮、飞雷炮一起对准了下面人头攒动的起义军。带队的潘景洲命令几十个会菲律宾语的华侨士兵一起举起话筒高喊道:“卡蒂普南的士兵们!你们已经走进绝路了!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格杀勿论!”
    “这是怎么回事?”山谷内的起义军彻底魂不附体,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都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国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
    “我们被出卖了!”马卡布洛斯声嘶力竭地喊道,“阿奎纳多出卖了我们!”
    在起义军的后方,一道风雷滚动的黄沙排山倒海而来,攻取了甲米地的第296团和反水的起义军部队一起冲锋追杀过来,领头那个骑马的赫然是口口声声要舍己为人的阿奎纳多。
    博尼法西奥几乎气疯了:“阿奎纳多!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阿奎纳多整个人浑身都是狗仗人势的得意和嚣张,他简直是意气风发地仰天大笑:“博尼法西奥!这怪不得我!谁叫你们冥顽不灵、一意孤行呢!想和强大的中华帝国军队打下去,你们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苏禄国都已经主动成为大中华帝国的藩属国了,菲律宾为什么不可以呢?你们偏偏不识抬举,非要搞什么独立,简直太可笑了!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既然顽抗下去只有灭亡,那为什么不选择投降和合作呢?博尼法西奥,你真是太蠢了!你不但不听我的良言,自寻死路也就算了,还居然要赶走我!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哈辛托等人面如死灰,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彻底绝望。博尼法西奥的神色不仅仅是绝望和愤怒,更多的还是一种悲凉。他看着山谷两侧杀气腾腾的帝国军,陡然大吼道:“卡蒂普南的战士们!和敌人拼了!冲啊!”
    困兽犹斗的起义军挥舞着手中的老式步枪和冷兵器,不顾一切地扑向山谷两侧的山坡。
    站在山坡上的潘景洲平静地看着洪水般蔓延上来的菲律宾起义军,下令道:“开火。”
    惊天动地的重机枪扫射声和炮弹的呼啸声一起震耳欲聋响起,倾盆暴雨般的子弹和遍地开花的炮弹爆炸火球立刻把山谷里的菲律宾起义军淹没在了惨叫声和尸山血海里。堵住了退路的帝国军也迅猛展开进攻,用占绝对优势的现代化武器把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菲律宾起义军主力从肉体上加以消灭掉。顿时,整个力巴山脉山鸟不鸣。
    持续三个小时的腥风血雨和枪林弹雨,这个位于吕宋岛南部的无名山谷彻底变成了修罗炼狱。被诱入山谷里的菲律宾卡蒂普南起义军的五万多士兵几乎全部被消灭,炮弹和手榴弹将山谷里炸成了焦土,无数基本完整或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四仰八叉地堆满了山谷,鲜血在山谷里犹如溪水般潺潺横流,触目惊心,各种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层层叠叠、交相枕藉,山谷内漫山遍野一片狼藉,尸积如山、血流漂杵,硝烟味浓烈得令人窒息,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散落一地,被手榴弹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身首异处,被重机枪打死的尸体血肉模糊,被速射炮打死的尸体直接化为碎片,手脚四肢和头颅骸骨比比皆是,有的躯体被速射炮弹击中后爆裂开脸盆大的血窟窿,内脏器官横流。血水把地面上的泥土溶解得狞红稀烂,脑浆溅满石块。尤其山坡下和山谷的出口处,尸体几乎堆成了山丘。菲律宾卡蒂普南起义军的主力彻底被歼灭了,主要领导人博尼法西奥、哈辛托、马卡布洛斯、纳蒂比达等人全部葬身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