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毁灭（二）
“砰、砰”锦州城里的枪声不再激烈，只有断断续续的枪声传来。这不像是大部队在作战，更像是小股部队或者零散的散兵在战斗，很难听到机枪声。不过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却不时的传来。
龙泉军第一军第一师第101旅在城里和日军鏖战一夜时间，在天亮的时候，铃木鸠山少将也没能完全占领锦州。但是他已经放下心来，锦州其实说是被日军占领也不为过，偌大一个锦州城，确是如此少的防守兵力，这很难让铃木鸠山少将相信。
根据各处还在阻击，还在战斗的兵力推算，此时在城里战斗的龙泉军绝对不过千人。铃木鸠山不知道是不是龙泉军在夜晚逃出锦州，但是城里的部队确实只有千人左右。
难道只有这些部队吗？根据日军了解的情况，守城的龙泉军伤亡人数也在两三千人以上，那么从昨天到今天一天一夜的时间，阻击皇军一个师团长达一天一夜的时间，竟然只有四千多部队，这怎么可能？
铃木鸠山不相信，是因为他的第1师团伤亡人数已四分之一还多，那就是有四千多皇军士兵倒在了锦州城里城外。如此大的伤亡比例不能不让铃木鸠山少将心惊。
这个时候他的师团主力已完全分散，在锦州城的东西两个部分，残余的龙泉军还在战斗，他们已然没有重兵，每一个战斗群体人数都是不太多，能有百十人，少的只有几十人，甚至是单兵作战。但他们不逃跑，不撤退，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不断的向日军进攻。
本来等于占领锦州的铃木鸠山就是无法停下来。在日军对中国战斗中，这样的城市攻坚战打得太多了，当城市被占领的时候，什么部队都在胜利无望的时候撤出去。
大日本皇军伤亡太大了，铃木鸠山已然不想消灭这些顽强的龙泉军，希望他们撤退。
作为军人他们是值得尊重的，也是让人佩服的。铃木鸠山没有封闭四门，这些人撤走也无所谓，因为数量太少了。
铃木鸠山接到报告，皇军伤亡太大，他反而希望这些人赶紧逃跑，那样他可以向师团长报告，锦州被占领。
可这些支那人，竟然坚决不逃跑，还在战斗，不断的袭击皇军，弄得铃木鸠山火大，下令全部兵力散开，清剿干净这些龙泉军。
一万三千日军，到铃木鸠山发出命令的时候，他还有不足九千人，竟然达到了四千多伤亡。
让他对龙泉军的一丝敬佩变成怒火，下令全部剿灭。日军把部队分成大队，在城里四处追杀。其实也不是追杀，因为城里的龙泉军根本就不是逃跑，他们在进攻，向日军不断的进攻。
冷枪、刺刀、手榴弹让围剿的日军不断倒下。在天色发亮的时候，胡启民终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龙泉军101旅以连排为单位，全部散开，在城东北方向，向日军展开城市游击战，战斗到最后一人。
与胡启民下令的同时，刘妞也向城西北的王海旅长，下达同样的命令。
第一军参谋部烧毁所有文件，掩埋电台和重要资料，全部人员拿起枪进行战斗。
刘妞下达这样的命令，就是她接到陈锋的电报，龙泉军主力已然击溃第15师团，部队进行最后战斗，马上就会回援锦州，让她坚持住。
刘妞和在城东方向的胡启民商量一下，决定死死的拖住鬼子，把他们的兵力分散开，为陈锋回头消灭日军创造条件。
根据这个计划，龙泉军第101旅仅剩下的不足一千人，分成三队。胡启民带了一队在城东，王海带领一队在城西，刘妞带领一队在城北，分散开向日军进攻。
虽然每个方向只有三百来人，但他们坚守顽强毫不退缩，不是被动的躲避日军，而是向鬼子发动进攻，让铃木鸠山少将既不敢承认他占领了锦州，也不敢置之不理。只好把三个联队分开，以大队为兵力单位进行围剿。
不管龙泉军多坚强，城市巷战多么熟悉，但难以弥补数量上的差距，战斗艰苦惨烈。很多分散开的小队，在最后关头用龙2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让围剿的鬼子胆战心寒，所以铃木鸠山很希望这些残余的龙泉军能逃出城。
可他们就是与锦州共存亡一样，没有撤退的迹象，都在顽强的战斗。
“报告”一个日本士兵，跑到铃木鸠山面前报告：“报告师团长，在城北包围一股龙泉军，根据俘虏招供，这是龙泉军第一军参谋长刘妞，他们正在顽抗。”
“什么？”铃木鸠山当时就是一惊，龙泉军第一军参谋长？这可是重要人物，如果抓到她，那可是对龙泉军沉重的打击。立即说道：“传令，包围那里，不要进攻抓活的。”
不错，在城北关帝庙里，被日军两个中队包围在那里的确实是刘妞的军部，此时已是一脸硝烟，圆圆胖胖的脸上，有汗水，有泥土。刘妞手里紧握着手枪，在这座关帝庙的墙头向外面看。
她身边还有八十多人，每个人都向外观看，在外面是好几百人的鬼子，他们进攻了两次被打退，但是突然停止了进攻。
这个关帝庙不大，只是一个城中的小庙，有些破败，但四周的砖墙保存还算完整。
刘妞抬头看着天空，阴沉的天空看不到太阳，昨夜飘落的雪并不大，但是这样的天气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雪，如烟似雾的雪花不时随寒风飘落。刘妞看了看怀表，不知不觉从天亮战斗到快中午了。
一个旅的兵力，从昨天一早开始战斗，一天一夜的时间，今天又是一上午，人没吃没喝。身边剩下的八十多人，没有谁说话，紧握手中的枪，注视着外面的鬼子。
刘妞不知道陈锋什么时候能回来，但相信第101旅全部阵亡，日军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伤亡会更加严重。
刘妞已然明白，想活着战斗到胜利，几乎不可能。即使此时陈锋杀进锦州，也来不及救援这里。
远处传来并不激烈的枪声，证明胡启民、王海还在战斗，刘妞放心了。根据陈锋电报，消灭第15师团龙泉军三个旅伤亡也不小，但是绝对还有一战之力。这一战第一军已经取得胜利，歼灭第15师团，第1师团也难逃在锦州覆灭的下场，这就足够了。
死？刘妞没想过，当初自己只是一个穷苦人家丫头，是给人家当丫环干活的低贱身份。
看着那个财主的眼光，刘妞知道他都想的什么。总算不错，少爷对她不错，这才让刘妞没有沦为小妾的地步，也没有在十九岁的时候脱了衣服侍候比她大四十多岁的人。
就在那个不是很精明的少爷答应刘妞，会娶她当媳妇，不管他爹同不同意的时候，天空落下了日军的炸弹。
长城内外枪声四起，那个刘妞生活十好几年的家，那个带给她惊恐仇恨，又是她安身立命的家，在爆炸中化为废墟。那个少年也在爆炸中死去，那个一心想把刘妞扒光衣服，变成小妾的老财主也一命呜呼。
刘妞自由了，但她无家可归了，随着逃难的人向长城内跑。她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什么都吃过，什么都干过，十九岁的她随着人流逃到了保定。
在保定刘妞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可是倔强的她又不想屈服。就在这个时候，枪声不多的战斗之后，保定的天空变了，日本人占领保定。
刘妞没有逃，她不想再逃跑，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没有牵挂，没有希望，在保定城里，谁也不知道这个衣衫褴褛的是个女子，她圆圆的脸很像个男的。
当一夜之间天地变化的时候，刘妞发现保定又变了，一些军装不同于国军部队进入保定。很快的时间，她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龙泉军，是杀鬼子抗日的部队。
刘妞不同于别的女子，她在很小吃苦，几乎近一年的流浪、逃难，让她有了坚忍的性格和生存的胆量，虽然她有时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当在人们的谈论中，知道龙泉军的一切时候，她在河水中洗干净脸，把那一身不男不女的衣服洗干净。
大胆的走进了龙泉军招兵站，从那一刻起刘妞的生活改变了。她从一个灰色天地走进阳光，她了解得多了，知道得也多。人世沧桑、人情冷暖让她更加珍惜眼前这一切。
龙泉军参谋部里，大家都知道刘妞圆圆胖胖的脸，憨厚单纯给人诚实的感觉，但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很有主见，也很精明的。
恐怕对自己了解的只有总参谋长和司令，再就是宋副总参谋长，其它人都不了解她。
短短时间刘妞终于走出参谋部，让所有人吃惊的是，她一跃成为龙泉军军级参谋长，按着国军体制刘妞的军衔应该在少将一级，也可能是中将，但她是龙泉军的一个特殊军衔“准将。”
刘妞不知道自己这些人能坚持多长时间，看着外面没有进攻，却越聚越多的鬼子，看着周围推过来的步兵炮，作为一个有两三年参谋工作，又亲自担任了两个多月一线军级参谋长的她，当然明白日军要干什么。
本来在最后关头，刘妞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会害怕、恐惧，也可能慷概激昂，也可能壮烈激动。但她什么也没有，心情很平静，坦然的看着外面的鬼子。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生与死的问题想过，但在心里一闪而过，既没有激动，也没有恐惧。
她摇摇头，心里觉得很好笑，自己真的很奇怪，原来人还会这样。
就在她把枪担在墙头，静静的注视着外面的时候，军部机要员黄叶说道：“参谋长我们还有八十三人，我带领这些人向外冲杀，把你送出去吧。”
刘妞摇摇头，看一眼外面，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用了，恐怕冲不出去，告诉弟兄们战斗到最后一刻，军长会回来。”
“是”黄叶年纪也不大，龙泉军的司令年纪小，只有十几岁，他的部队也都是年青人。这是一支让日军胆寒，让天下人震惊的年青部队。
黄叶只有十九岁，一个文静的机要人员。本来是电报人员，可是此时成为这八十三个人的军官。
刘妞说道：“怕不怕？”
黄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有点。”
刘妞很高兴黄叶的坦诚，说道：“这很正常，死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恐惧的事，但怕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一回事。”
黄叶脸上有一丝激动：“是的参谋长，但我不会逃，不会投降。龙泉军是不会投降的，也不会逃跑。”
“好样的”刘妞好像很大一样，拍拍黄叶的肩膀：“告诉弟兄们，龙泉军就是龙泉军，死也会拖着鬼子垫背。”
“是”黄叶转身去和这些士兵说。刘妞没有把人召集到一起讲什么，也没有什么鼓励的话。她相信不用说，龙泉军的一切都印在战士的心里，要说的早就说了，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道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刘参谋长，投降吧。皇军答应放了你，饶你的性命。”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喊话声。
刘妞一愣，她没有听出来是谁。但有一丝熟悉，龙泉军在锦州本地并没有招收多少人，大部分士兵还是原来的士兵，也就是关内的人，这口音不是东北口音。刘妞身边的警卫员刘东说道：“是万永威。”
刘妞被提醒想起来，这是军部的后勤处副主任，怎么会是他？他是奸细，还是日本特务？这个时候万永威又喊道：“刘参谋长，投降吧，皇军不会亏待你的。”
黄叶急了，张嘴喊道：“万永威你个狗娘养的，你当可耻的叛徒，你丢尽龙泉军的脸，我必杀了你。”
嘴里喊道，手里的步枪向远处打出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外面的声音消失，但日军还是没有开枪。
时间不长，响起了一个日本人说话的声音。龙泉军的高级将领和一大部分特殊人员被要求，基本都要学会一些日语。但这个日本人说话很难听懂，刘妞各方面都很有能力，但日语确学得不怎么样，只能听懂一部分。
不过这个日本人的话大概她还是明白。原来这个人是日军第1师团步兵旅团长铃木鸠山少将，他告诉刘妞已然知道她的身份，佩服她一个女参谋长的精神和能力，只要她放下武器，可以饶她性命放她离开，也可以给她高官厚禄。
刘妞没有说话，里外全是一片的寂静。铃木鸠山很奇怪，当他知道在这里包围了第一军参谋长的时候，大惊大喜，如果能让龙泉军一个参谋长投降，可是胜过消灭一个团、一个师，对龙泉军可是沉重的打击。就算是抓到俘虏也是大大的胜利。
铃木鸠山少将可是知道，皇军伤亡在龙泉军手下的高级将领太多了，数不胜数。就连杉山元大将都被龙泉军羞辱自杀。能抓到一个龙泉军的军级参谋长，不但能沉重打击龙泉军，也会挽回一些面子，这才命令停止进攻抓活的。
听到这个投降的龙泉军万永威说，第一军的参谋长刘妞是女参谋的时候，更是大感兴趣，亲自赶到关帝庙来劝降。
但是里面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答，这很不像中国人的作风。铃木鸠山和中国军队打过很多仗，也抓过不少国军战俘。他们要不就是屈膝投降，要不就是慷概激昂。但这样默不作声的还真没有过，是不是权衡利弊在犹豫不决？
这让他有了信心，又说道：“刘参谋长，大日本皇军佩服有勇敢精神的军人，龙泉军让皇军佩服，你能投降皇军，皇军会优待龙泉军，做到中日亲善。”
听到翻译官把铃木鸠山的话翻译过来，黄叶站起刚要说话，刘妞按住他说道：“什么都不要说。”
黄叶不解的说道：“为什么？”
刘妞一笑说道：“我们在拖住鬼子，给军长争取时间，让他们自己说吧。几句话会让龙泉军动摇吗？就当听狗放屁了。”
黄叶被刘妞的话说得笑起来，在刘妞身边听到的战士全都笑出来。参谋长就是不错，这个时候还有这个机智，也如此说话。
龙泉军第一军官兵，认可的就是刘妞这个女参谋长不扭捏，不做作，很有意思。和这些大男人在一起，也是有时满嘴脏话，这样的人更得士兵喜欢。
黄叶一高兴说道：“对、对就当狗放屁了。”
刘东说道：“参谋长是不是让万永威过来说，我让他知道什么是投降的下场。”
刘妞点点头说道：“不错，有头脑够聪明。但他不一定敢过来。”
刘东这个鬼机灵说道：“我有办法，看我的。”说着话对外面喊道：“铃木少将，我们参谋长不相信你们说的，让我们的那个万永威过来说。”
铃木鸠山本来不相信龙泉军会投降。和龙泉军作战，日军基本都是失败。但也抓过龙泉军俘虏，主要军官全是死硬分子，就是有投降的也都是普通士兵。
如今有一个军级后勤主任，已十分难得。但是了解到竟然只是一个次官，没什么利用价值，也没什么影响力，大感失望。想抓住刘妞这个军参谋长，对这个万永威也就没什么重视的。
听到翻译官的话对身边的万永威说道：“你的，前去劝刘妞投降，功劳大大的。”
万永威当时就是一哆嗦，龙泉军都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他当时被抓到的时候，也把手握向腰间的手榴弹。但是他一犹豫的时候被围住，看到身边的两名战士被日军刺刀刺死，当鲜血喷溅而出的时候，战士腰间的手榴弹爆炸，他被震昏过去，醒来的时候成为日军的俘虏。
他也想坚强的就义，也想慷概牺牲。但是看到日本兵残忍的杀死那些受伤的龙泉军时候，万永威终于被吓到，低下头成为可耻的叛徒。
他相信自己是军需后勤军官，对日本人是有用的，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不会杀自己。一个贪生怕死的念头让他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要求见司令官，并说出被包围在关帝庙的是龙泉军第一军参谋长刘妞。
日军第7联队长古藤三郎中佐感到震惊，急忙向旅团长报告。如今万永威发现皇军并不重视自己，竟然让自己去劝降。刘妞会投降？万永威不相信。他听得出来说话的是刘妞的警卫员刘东，刘妞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受伤了或者已然死了？
他刚表现出不想去的样子，古藤三郎中佐的指挥刀就架到他脖子上。
慷概赴死易，从容就义难。一旦被不想死的念头占据头脑，万永威彻底变成了怕死鬼，两腿打颤的答应前去。
他想说自己要是死了是日本人的损失，但是看到古藤三郎凶狠的眼神，他没敢不答应，有些哆嗦的向围墙这面走。
他走得很慢，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认为是不是真的刘妞会投降。毕竟她是一个女的，胆量当然不如男人，也许是真的要投降呢？就这样走到了离围墙还是很远的地方喊道：“刘参谋长，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死。你也投降吧，皇军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我。”
刘东的枪法很好，把步枪架在围墙上，看到万永威走过来，把枪对准他开始瞄准，但万永威好像知道，不敢走得太近。
刘东担心一枪要不了他的命，让他跑回去，就说道：“万永威，你他妈怕死鬼离那么远干什么？是不是怕我杀了你？有胆量投降，没胆量过来说话，如果不是参谋长有令，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刘东越是这样，万永威还真是越相信。龙泉军都想投降打死他也不相信，刘东这个表现才是正确的。
看来是刘妞真的想投降，他要是能劝降刘妞，那可是功劳太大了。不但能活命，还能升官发财，比在龙泉军也许更好。
他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本来鬼子为了包围这里，也只是离开步枪射程之外不远的距离。万永威这时已进了刘东安全射程之内，刘东对黄叶点点头。
黄叶说道：“万永威知道我是谁吧，我是黄叶。你当叛徒出卖龙泉军，参谋长命令把你就地正法。”
万永威听出来是军部机要员，也是军部机要室主任的黄叶。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只是来得及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上当了，其它的根本没有来得及想，刘东的枪就响了。
这是刘东对自己最满意的一枪，随着枪声，万永威的头像一个被砸烂的西瓜一样，爆出一团血，人也仰面摔倒。万永威被刘东一枪爆头，黄叶喊道：“好枪法。”
围墙里面的士兵，也爆发出一阵的欢呼。刘东得意的说道：“当然，他妈的我可是全军枪法大赛的冠军。”
他身边的战士立即不服气的说：“吹牛，是军部第一，不是全军第一。”
刘东眼睛瞪起来：“军部是什么，那是第一军的军部。老子当然是第一，一会鬼子进攻时你看看，老子是不是第一。”
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因为这个争论，让刘妞心里很坦然。她明白鬼子也不傻，他们恐怕就快进攻了，把手里的手枪放在腰间，拿过一支步枪推上子弹，顺到墙头上。
这个时候，铃木鸠山也明白，刘妞恐怕不会投降的，他没有意识到万永威死了才是日本最大的损失。恼羞成怒的他气得大喊：“炮兵开炮，向前进攻，杀光这些该死的龙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