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两败俱伤
    小林恒一大佐没有让自己的联队一次全部进城，而是向城里增援一个大队。在城外留下一个大队和炮兵，也是根据城里的报告，林俊埋伏在城里的部队人数在七八百左右。那就是林俊在城外还有兵力。
    根据情报，林俊的兵力大概在两千人以内，剩下的兵力到底是在城内，还是在城外？小林恒一大佐不敢确定。
    但是他估计在城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就算是林俊兵力足够两千，也没有包围阜平城的可能。放弃县城，而后再包围攻占，哪有这样的笨蛋。
    那就一定是都隐藏在城内，之所以不一次投入，说不上是什么诡计，也可能是诱敌深入的计划。小林恒一把部队留在外面一个大队，就是打算万一有情况，可以利用内外夹攻战术把城里的部队救出来。
    只要是林俊部队坚守城池，日军的飞机和大炮就会让这个号称龙泉军的部队消失。
    他接到报告，城外的部队遭到攻击，心头一震颤抖，他想起来自己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林俊隐藏的部队为什么要攻击城里的部队？这是两种准备的计划，林俊把兵力一分为二，那就是自己哪面的兵力多，纠缠住哪面，消灭兵力少的一面。
    想明白这一点的小林恒一脸上现出冷笑，他反而没有刚一接到报告时的担心。他立即传令，第3大队坚决抵抗，战斗到底。
    小林恒一大佐这样做打算和林俊一决高低，他对皇军的战斗力是相信的。林俊的兵力一分为二，那就是在城外最多一千人。一千对一千多人，皇军的战斗力和顽强精神，不是支那军能比的。
    夏荷给陈锋的命令是击溃日军，让他们逃跑撤退。这样的命令也是两种准备，要不日军撤退逃跑，夏荷集中兵力增援城里林铁柱的战斗，要不迫使小林恒一大佐从城里撤兵。
    根据林铁柱报告，城里战斗成胶滞状态，日军战斗很顽强。虽然在城市巷战方面，日军远不如林俊的部队，龙泉军也是有准备的城市巷战，日军是仓皇迎战。
    可是日军占有两个优势，一他们的兵力得到增援，已经是林铁柱兵力的两倍，第二是日军毫无顾忌，防火烧房子，用掷弹筒和迫击炮摧毁一切建筑。这让林铁柱的伤亡不断加大。
    还有日军进城后没有分散攻击，他们也没有急于扩大，而是严守一个地方，这让林俊的安排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反而因为日军城里有人提供坐标和位置，城外的炮兵对城里的威胁更大。这些九二步兵炮虽然不是什么重炮，可是对于这样针对步兵作战还是具有绝对的杀伤力。
    这也是城里伤亡大的原因。所以夏荷命令陈锋，不计伤亡的全力进攻。根据这个命令三个连不顾一切疯狂的杀进日军防御阵地。
    小林恒一大佐也没有想到进攻部队这样犀利和勇猛，他已经和中国军队打了很多仗，了解中国军队。有些部队作战是很勇敢，可是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就会傻乎乎的进攻，战斗力根本没有，单兵战术和前沿指挥更是谈不上，几乎就是在送死。
    最让日军放心的是支那军的战斗意志非常弱，伤亡到达一定比例之后就会崩溃。根据这些特点，他给这个第3大队下令，不许后退，抵抗到底。
    可是任何顽强的意志力不是万能的，坚持下去的结果就是被消灭。陈锋指挥三个连在三个点上向里面集团性进攻。其目的不是要消灭日军，主要目的就是击溃他们。
    强大的火力已经让日军难以抵挡，战术方面也低于龙泉军。没有防御住进攻，让龙泉军攻击进核心阵地，防御战变成混战。
    日军刺刀拼杀很顽强，技术也好，可是林俊的部队也不差，针对性的训练，强化性的训练，配合上部分短枪近距离射击，日军根本就在做垂死挣扎。当林少凯的第六连使用出近距离手榴弹密集攻击的时候，日军彻底陷入灾难中。
    这是陈锋和三个连长商量好的战术，这样的进攻，再怎么训练，战斗中还是会炸伤自己人的，一来部队不是排成一条直线，二来士兵的臂力不一样，三来不可能站起来撇，卧倒在地上，手榴弹撇出的距离有限。
    误炸和弹片的杀伤，让第六连也承受一定的伤亡。这样的玩命战术可是比自杀攻击威力大多了。上百颗手榴弹的集中爆炸，第六连的前面就是一片空白。
    日军是准备拼刺刀的，没有想到龙泉军竟然这样凶狠，这样跟自杀攻击差不多，这个伤亡绝对是巨大的。无独有偶，在林少凯使用这种战术的时候，第五连的郑波和第四连的朱贵，同时使用这一战术。
    日军承受了不小的伤亡，没能挡住龙泉军的三路进攻，三个连在三个方向向中心地点杀入。
    日军军官绝对不像后世电影，电视描写的那样笨。小林恒一大佐十分清楚，这个时候下令后撤，黑夜中被击溃，后果是什么自己是清楚的。这样的战斗激发出他的凶狠，不断的发出命令，使用自杀式近距离攻击，和进攻的龙泉军展开对攻，拼的就是意志力和顽强精神，也在拼斗战术水平和指挥能力。
    日军一个大队一千来人，加上炮兵和联队部的士兵已经全面投入战斗，兵力是一千三百多人，陈锋的第二营只有五百多人，三比一的兵力。尽管龙泉军战斗力强，装备优于日军，可是面对这样的顽强抵抗，部队进展缓慢，并没有达到理想的击溃目的。
    跟随部队一同杀入的陈锋已经怒不可遏，自己的部队三比一竟然无法击溃鬼子，让他不顾一切的下令，部队向前突进，近距离和日军搅到一起，利用龙泉军配备短枪的优势。和日军展开近距离绞杀战斗。
    夏荷几次想冲上去，都被身边的警卫员拦住，转告林俊命令，不许她直接参战。
    阜平城外打成了消耗战，虽然日军伤亡远远大于龙泉军，可是现在是谁坚持到最后的问题。
    城外打成这样，城里的部队也在拼消耗。吉本正雄中佐指挥城里的两个大队和辎重兵中队，和林铁柱的两个营却是在进攻和防守中战斗。日军的毁掉房屋方式，让林铁柱的部队无法利用预作好的战术。看到这样的情况，林铁柱找来指挥的两个营长，林铁柱说道：“我们改变一下战术，这样和日军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
    谭登江说道：“怎么改变？”
    林铁柱说道：“不要再打这样的巷战，意外提前进攻开始，日军还没有分散兵力。指挥的鬼子军官很有指挥能力，那就和他们打一场正规战斗。集中两个营的部队，在东北两个方向杀入，和日军展开近距离绞杀战术。这样日军的掷弹筒，重机枪将失去作用。发挥龙泉军配备短枪的优势，击溃这些鬼子，让他们退出阜平。副司令指挥的第二营已经和城外的鬼子绞杀在一起，时间一长担心他们也难以抗衡三倍的日军，现在开始不要在乎伤亡，加大进攻力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强和谭登江也没有更好的战术，相反由于部队的伤亡，让他们更愿意这样战斗，立正去收拢部队，准备进攻。
    龙泉军停止了进攻，这让吉本正雄松口气，看来支那军还是承认失败，只要他们退出阜平，皇军就是胜利。天一亮再有空军助战，林俊就等着失去阜平这个据点。他虽然占据这一点优势，可是龙泉军进攻之犀利，战斗意志之顽强，战术动作之熟练，这些都让很有能力的吉本正雄心里吃惊。
    难怪林俊可以在涞源歼灭皇军两个大队的兵力，龙泉军确实不同于其他的支那军队。这让吉本正雄很是担心，这样坚持下去也是危险的。要不是心中有一种托底，天一亮就会得到增援，他几乎想下令退出阜平，皇军的伤亡远远大于龙泉军。
    龙泉军终于停止进攻，不想兵力分散的吉本正雄也不会出击进攻，他就是在靠时间。
    时间不长，龙泉军的两个营集中到一起，谁都来不及检查自己部队的伤亡情况。王强在东面，谭登江在北面，两个营集中了能集中的所有轻机枪作为突击部队。做为第一营副营长的林茂亲自带领突击队第一连。
    谭登江的突击队百分之七十是原来的第八连士兵，他们全部是人手一把大刀，配备集中起来的毛瑟手枪，一百人的突击队整装待发。
    夜空中启明星已经出现，离天亮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林铁柱说道：“司号员，吹响进攻号。团部警卫随同一起进攻，死战不退，消灭日军为止。”
    夜色中嘹亮的军号声划破暂短的宁静。林茂的突击连和二连长郝民力带领的大刀突击队向日军组成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
    当面对这样的进攻，吉本正雄发现他刚才还是很高明的措施，这个时候显得十分可笑。日军为了阻止龙泉军的巷战进攻，用掷弹筒和迫击炮把周围的房屋全部摧毁，放火烧掉了一切建筑，这样让没有隐藏建筑物的龙泉军，没办法进攻偷袭渗透作战。可是当林铁柱开始这样的进攻时候，吉本正雄发现他的部队同样没有了防御阵地。
    面对这样借着黑夜快速勇敢的进攻，日军没有可依托的阵地，根本防守不住这样的强大火力进攻，被突击队杀进了日军防御圈里面。
    这是双方三千来人的战斗，日军兵力此时已经和林俊的部队接近二比一。这样的穿插，分割，绞杀战术，近距离搏杀，日军的顽强精神也得到体现，和龙泉军两个都是顽强的军队，互相谁也不会比谁差。
    战斗是惨烈的，残酷的，也是疯狂的，日军嚎叫着举着刺刀和龙泉军拼杀到一起。龙泉军虽然没有达到所有部队全是双枪在手，可是绝大部分都是有短枪的。拼刺技术不低于日军，还有近战利器手枪，日军还不是对手。不管他们怎么顽抗，还是无法阻挡龙泉军的两路进攻。
    大刀突击队更是疯狂，几乎是没用过手枪，他们组成集团刀群，进入日军阵地就是一顿疯狂的砍杀。整个大刀队就像一把利剑把日军阵地劈开，向里面穿插而进。
    后面的进攻部队也是毫不停留的向里面攻击。本来日军还是能坚持的，可是大刀队和突击连几乎同时在两个方向杀进日军的指挥部。
    吉本正雄的指挥中心在中间，没有想到这样快就防守不住，他不得不转移指挥部。这一动立即引发一个后果，那就是没有办法迅速传达命令，周围的鬼子防御阵地开始松动。
    林茂和郝民力第一眼就确定他们攻击到的是日军指挥部，这一下两个人可是大喜过望，其他日军根本不用管，死死的咬住吉本正雄不放。日军部队都在外围抵抗进攻的龙泉军，想回援指挥部也办不到。
    面对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部队，吉本正雄不知道外面的联队长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皇军伤亡已经难以承受，只能下令向城外撤退。他担心一旦城门被封闭，自己没有接应的人，可能出不去。这恐怕就是林俊不在城外和他们打，把皇军放进城里的原因吧。
    本来再有一段时间就天亮了，可是吉本正雄难以再坚持下去，他下令向城外撤退。日军阵地终于松动，林铁柱松口气，命令部队不要停止，尾随日军出城，在后面紧紧攻击，压迫日军向后撤退，会和城外进攻的第二营，把日军赶出阜平县境内。
    林铁柱以为可以达到彻底击溃日军的目的，追杀会让日军伤亡惨重，从而达到全歼日军的目的。可是吉本正雄和小林恒一都不是白给的人，他们的军事素养还是相当高的。城外的绞杀战斗还在继续，可是小林恒一大佐终于接到消息，城里的部队已经被击败退出城内。
    他其实不是不想撤退，而是根本不能撤退，这个时候日军城内残部退回，正好可以掩护他的撤退。夏荷接到林铁柱报告，日军已经撤出阜平，要是日军会和到一起，第二营就可能全军覆没，立即传达命令，让陈锋撤出攻击，在外围向日军进攻，形成击溃战术，合并整个独立团，在后面追击撤退的日军部队。
    尽管夏荷的命令下达的很快，可是陈锋的第二营和日军绞杀在一起，也不是想撤出来就能撤出来。当第二营撤到边缘的时候，日军残部已经会和。
    陈锋在侧翼向日军进攻，王强和谭登江在后面进攻，已经没有恋战之心的小林恒一大佐，命令部队留下一部分阻击追兵，主力快速向龙州撤退。当天亮的时候，夏荷得到林俊的命令，部队停止追击，立即放弃阜平，撤回龙泉关镇修整。隐藏在县城周围的农村村民，协助打扫战场。注意日军报复性空袭轰炸。
    面对林俊的命令，夏荷只好停止追击。其实林俊即使不下令，夏荷也无力追击。日军伤亡惨重，可是龙泉军也好不到哪去，这一战不是胜利，而是两败俱伤。
    日军没有出动飞机进行轰炸，只是来了两架侦察机，对阜平周围进行一番侦查后离开。龙泉城指挥部里面，林俊看着面前夏荷报上来的战报，呆呆的发愣，他以为自己训练的部队，如此强大的装备，消灭日军还不是轻松的事，可是第一次和日军正面战斗却是如此的战果，让林俊心里一阵疼痛和抽搐。
    林俊没有不心疼的道理，全部部队一千五百人。战斗一夜时间，消灭日军一千五百人，可是龙泉军伤亡接近七百人。是二比一的战损率。这样的战斗林俊打不起，真的打不起。他只有这不到两千人，这一战就几乎损失了他一半的兵力。
    桂秀娥看着林俊的脸，心疼的说道：“你也不用这样啊，打仗总是要有牺牲的，以日军的战斗力，和部队素质，我们能打到这个程度，已经实属不易。我们失误也不少，战斗，指挥经验都不足。”
    林俊叹口气说道：“七百，七百的伤亡啊。训练这些部队我得多长时间，这是七百多生命。向第一战区报告战况，报告他独立团已经没有战斗力，要求补充武器弹药和兵员。”
    桂秀娥苦笑一下：“战报我已经上报，其他的算了吧，谁给你补充？石门已经于昨夜失守，国军退出石门，向后撤退，我们成为孤军。”
    林俊叹口气，自己怎么努力也没有用，鬼子还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向前走。看来除了自己多消灭一些鬼子以外，什么也改变不了。摇摇头说道：“开口三分利，不给也够本，给不给是一回事，我们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桂秀娥知道林俊什么意思，点头说道：“好吧，部队接下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