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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不容易消退了绵延日久的寒冷, 一夜风雨凉凉,天色将明时潇潇雨歇, 偏偏又落下了绵绵细雪,仿佛又将令人畏惧的严冬拉了回来。
    暖气氤氲弥漫了一室,重重幔帐遮掩的架子床上, 听到院子里踉跄着离开的脚步声,钟离妄眸中隐现得意的暗芒, 重重吮了一口勾扯着的香软小舌,才终于放过怀中气喘吁吁娇人儿的粉唇,改将薄唇触在她面上的疤痕上, 爱怜地吻了又吻, 不顾怀中小姑娘的闪躲,捂住胸口的伤口,哼了哼,如愿以偿的看到她停止动作后, 一路向下, 贴在了她暖香如玉的颈窝上, 轻轻地摩擦着。
    这几日遍寻不到她,他只觉得心里像是缺少了一块,压抑不住的戾气源源不断地从那处缺口冒出来,让人焦灼不安, 带着难以言说的惶恐, 想象中的一统西域的欢欣半分感受不到, 甚至生出一种毁天灭地的情绪……
    心头再次升起数年难见的烦乱, 玄玉墨眸沉了沉,钟离妄情不自禁地把怀中的娇躯更紧地贴近心口,张口含住唇边嫩白的软肉,想要重重的咬上一口,口齿囫囵间又舍不得,只好愤愤地在玉白如霜的颈子上吮吸出一朵又一朵红色的印子。
    “知不知道,找不见你,我有多……害怕?”冲口而出的害怕两个字,恍惚的不只是楚怀瑜,还有他自己。
    对,就是……害怕!
    想到扰乱了他心神的小人儿被别的男子藏匿隐秘至此,甚至也许再晚一些,她就会无声无息地隐没于他的生命中……这让他被以为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绪占据。
    痛而乱的气息那样绝望,手渐渐收紧,扣在楚怀瑜腰间的手越收越重。
    “你想离开我!你怎么舍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答应那个人去锦城?
    若是永远失去她,若是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能如此刻这般抱着她……想到景行和她亲昵熟捻的姿态,墨云翻滚的眸如寒冰,渐渐泛上血色,不会有这样的一天的,谁都不要想!
    听着耳边痛极的口吻,楚怀瑜竟出不了声,压抑在心头想要反问的痛斥讥讽一句也说不出来,眉间浮上苦涩。
    见她一言不发,像是默认,被激烈的愤怒烧得瞬间失常的心,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去的齿……
    突然的疼痛,让她的身体难受得瞬间弓起来,纤指似玉的手想要推拒,却在温热滴上肌肤的瞬间垂了下去。
    杏眸蓦地睁大,落在脖颈上的,是,眼泪吗?
    楚怀瑜的脸更白了几分,落下的那一滴灼热加上被咬住的疼痛,让她的神智都快模糊了,双手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玄远……前世今生第一次爱上的人,她毫无保留地奉上一颗心,他的回应是不知真意几何的隐瞒与欺骗!爱越深,痛越重!
    不是不煎熬的,不是不愤怒的!
    反复斟酌,来回思量,越念越疼,她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的回到忘忧谷,再也不用面对被剥离开来的□□刺人的真相!
    早知如此绊人心,早知如此……怕还是会喜欢上他的。
    粉唇紧紧抿住即将冲出喉咙的哽咽,她趴在他的肩上,垂下眼睫,静静地承受着他近乎凌虐的发泄。没有喊疼,眼泪荡漾在眸中,混和着哀伤氤氲成一片。
    “鱼儿,我要你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沙哑的嗓音蕴着淡淡的乞求,钟离妄忽然抬起头,转过她的身子,眼圈微红,眸光熠熠地看着她,求一个承诺。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他一直在等。
    指尖划过他漂亮的眉眼,楚怀瑜凑上去轻轻吻了吻,看到他乍亮的眼睛,心像被撕裂,面上却笑了笑,低声呢喃,“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一笑,笑中带泪,如雨落梨花,清丽无暇。
    我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前尘往事,俱都有因。只是人心肉长,玄远,你瞧,你会因为你的祖父重伤太师父,为他报仇,就算重来一次,也依然会这样做……我呢,我只要一想你,马上就会看到太师父清瘦苍老的面颊,娘亲哀伤憔悴的神情,珺瑶姐姐咬着牙发誓要报仇的泪脸……
    像是陷入一个死结,怎么也打不开,这样的我们,该怎么再在一起呢?你为什么又要作出这一番情态,让我的心这么疼呢?
    哽得喉间开始发疼,不愿再想下去,放任自己倚在钟离妄的怀里,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他宽厚的肩膀,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奇异冷香,泪水顺着眼角源源不断地没入鬓角。
    “我们之间横着家仇,又能怎么在一起?”恍然间,她竟是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信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雪玉膏抹在现了深深牙印的脖颈上,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起她的秀发。听到她词不达意的回答,无意识说出的呢喃,领会到其中的深意,钟离妄没有愤怒,反而勾起唇角笑了,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
    “你以为我说的陪你回洛阳,去江南,是说着玩儿的?嗯?”沙哑的嗓音带着清清淡淡的笑意,“我的仇已报,早前我已经同你太师父说好,罗刹教与神影门之间,再无恩怨……只是,我如果要娶到他的乖徒孙,势必要拿出一些诚意来的,你太师父损伤的经脉,我自有法子替他复原……也不过是损失十年的功力罢了!”幽冥神功不仅可以修复内伤,练到最高一层,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眸光一闪,钟离妄扳过楚怀瑜的脑袋,可怜兮兮的凑上去,让她直面那张明明风华绝代,却硬是被他扭曲成哀愁不已的怨妇嘴脸,“小鱼儿,你可要好生安慰我啊,那可是十年功力哪!”唔,其实三年的也尽够了,不过,小丫头越是心疼他,越方便他以后为所欲为,何乐而不为呢?
    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眨了眨,楚怀瑜抿了抿唇,仍旧一言不发,心中却有星星点点的希望雀跃着升起。
    “你娘亲那里,咳……”伤了人家的如父般的师父,一直秘报传来的消息,还没见面,恐怕就已经给了自家丈母娘一个不好的印象,哎,谁让他想要娶人家的女儿呢,看来少不得,要伏低做小一番了,“我会去负荆请罪,任打任罚,做到让他们满意放心,愿意将他们的女儿嫁给给我为止。”
    “也不知道岳母喜欢什么?不是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我长得这么俊俏,岳母……”
    “谁说要嫁给你了?”再也忍不住的打断他厚脸皮的自说自话。楚怀瑜瞪圆了一双被泪水冲洗得更显清澈的杏眼,什么岳母,丈母娘,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他的求婚了?不对,他压根就没求过婚好吗?
    “哦?”修长如玉的手指套着发出微光的钻戒,在她眼前晃了晃,眼前是他得意至极的笑脸,“这难道不是求亲信物吗?我以为这是小鱼儿在暗示我呢!”
    什,什么?古代也有求婚戒指这一说吗?“什么求亲信物?这是哪里的说法?”下意识的反驳,虽然是想要和他共度余生,但并不代表她想当求婚的那一方呀。
    买下这对戒子的时候,她的神情分明有异,玉颊生辉,美目含情,他当时留了心,过后让手下顺着首饰铺的老板找到了当初贩卖这对戒子的人,费了不少力气才知道了它们隐藏着的含义。
    不过,这种实话,自然是不能对她说的,钟离妄笑得一脸坦荡荡,“在西域,男子若是想要求娶心爱的姑娘,都会送上一枚戒子,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
    “你,你……”楚怀瑜涨红了一张粉嫩的脸,葱白的小手指着他的鼻尖无言以对。
    拉下她的手,亲了亲柔软的掌心,钟离妄抬眸,沉了嗓音,“有些话。与其让你从别人那里听来,不如我自己告诉你。”俊面浮上认真的神色,知晓她是多善良心软的人,这一刻,他竟有些难以启齿。
    看他难得严肃又踌躇的神色,楚怀瑜不由自主的升起紧张感来,慢慢坐直了身子。
    眸底晦涩,他一字一顿,“我是世人眼中的魔教教主,不止江湖正道,整个武林,皆视我为敌。鱼儿,你会不会害怕?若是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在某天后悔为了我而付出的一切。”江湖武林的对战会不会最终消磨你对我的情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钟离妄骨子里是何其骄傲的人,自从遇到楚怀瑜,步步退让,一次次的在她面前折戟沉沙。
    涩涩地勾起唇角,他有些艰难地吐出接下来的话,“我自三岁拿起剑,至今手上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这样的我,鱼儿,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不怕,这些天想不开的时候会赌气地想,要是没遇到过你就好了……可下一瞬,又会后悔生出那般念头……我,我爱你!”
    少女的眸子清亮,带着耀眼的光,“只是天道轮回,玄远,我希望你不要乱杀无辜,以前的事不论,你,你杀一人,我便医好两人,为你积攒功德……啊……”
    炙热的吻热烈而强势,楚怀瑜一声惊叫,无力地依在结实的臂弯,没有挣扎的机会,虚软着身子任人掠夺,细碎的shen吟丝丝缕缕,在内室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