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国带着九营兄弟们则继续朝德川方向行进,沿着铁路线行军,地势平坦,路好走,九营的行军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大概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在天色刚刚发亮之际,徐保国派出去侦查探路的那些兄弟们就回来报告:“营长,前面我们看见了公路!”
徐保国赶紧命令九营同志们暂停前进,就地休息,自己则拿出来军事地图,摊开来同崔成说道:“老崔,我看咱们已经到了这个德川附近,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那条公路是不是球场通向德川的公路?”
老崔看了看周围的山势,非常肯定的对徐保国说道:“没错,这里就是德川附近,这里我们以前经常走过,没错的。”老崔非常肯定这里就是德川附近了,但徐保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拉着崔成赶到了前面侦察兵的位置上,此时天色已经慢慢的亮堂了起来,徐保国拿起望远镜朝山下望去,一条蜿蜒盘旋的盘山公路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这条盘山公路很长,从北面的球场方向蜿蜒而来,朝前面的德川方向盘旋而去,公路两旁全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实在是个设伏的好去处,徐保国回头对老崔说道:“老崔,这里距离那个顺川还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这里的地势如此险要,你看公路周围都是悬崖峭壁,这条公路就像挂在山崖中的一条带子一样,我们只要在前面拐口处设上两挺重机枪,就能完全封锁住这里的公路,我看咱们得改变一下设伏地点了,不到那个顺川去了,就在这里等着那些美国佬过来,你看怎么样?”
崔成一看徐保国看上这里的险峻地势了,想在这个地方设伏打击过来的美军队伍,便急忙摇头:“徐营长,这个不行,别看这里的山势陡峭,但我看在这里设伏还不如在顺川城北的那个公路高地上来得好,你看这里山势陡峭,是可以凭借着几挺重机枪火力就可以封锁住这条盘山公里,但同样的外面自己的队伍也展不开来,美军有坦克装甲车和飞机大炮,而且还有架桥坦克等重型装备,此路不通,他们完全可以在另外的那个路口构筑简易钢制桥梁迅速通过的,到时候他们架桥通过,绕到我们阵地背后给我们致命一击,那我们岂不是两面受敌了?”
徐保国一听崔成的这个说法,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崔成说得对,自己忘了美军有架桥坦克等先进重装设备了,上次清川江大桥上守卫的老王他们就是吃的这个亏,老王他们拼死拼活的在大桥上坚守了三天,本来还以为那些被阻挡在桥北的美军无计可施了,没曾想突然空降下来一批美军工兵和一些架桥坦克,在五六个钟头内,美军的工兵就在距离清川江大桥二千米的地方架起了一座钢结构的简易大桥,那些钢结构预制件都是事先做好的,美军工兵们把他们一件件的拧好螺丝搁在清川江两岸的山崖上固定即可,在这些美军工兵在那边架桥的时候,当时守桥的老王明明看到那些美军士兵们在那里鼓捣着,但因手头没有打得着他们的武器,只能望洋兴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处于绝境,无路可走的美军从那座临时构筑的大桥上通过。后来老王对徐保国说道:“老徐啊,当时我要是有一门山炮,绝对能把那座桥给轰塌了!可是没有,连迫击炮也没炮弹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美国佬从我眼皮底下溜出去了。”
徐保国急忙点头,对崔成说道:“老崔,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小看了美国佬了,那些美国佬打仗的战斗意志不怎么样,但其武器装备比我们的先进许多,有些东西我们从来都没看见过,是的好好提防着他们了,要不然肯定得阴沟里翻船,就这样,我们按原计划在这里等着老王他们过来,会合后立刻朝顺川方向赶过去。”徐保国善于听取部下其他人的意见,这一点很紧要,总是能够帮助他化险为夷,逢凶化吉的。
很快,前面侦查的兄弟们又来报告:“营长,王营长他们的队伍也过来了,你看,就在北面那个公路路口处!”
徐保国急忙拿起望远镜朝下面望去,果然,老王带着一营和朝鲜人民军的那些同志们正朝这边赶来,前面的侦察兵兄弟们已经与他们接上了头,老王走到徐保国这边,徐保国赶紧问他:“老王,你们那条路好走吗?”
老王的脸庞红彤彤的,看样子好像是刚刚喝过酒的样子,一听徐保国问他,急忙张嘴就骂:“老徐,这山路真不是人走的,我开始以为这个山路大不了狭窄一些而已,没曾想那些山路根本就不叫路,全都是悬崖峭壁,深沟溪流,再加上天寒地冻,大雪封山,这一路走来,赶到这里,在半路上我们一营就摔死了好几个兄弟们。从高高的悬崖上一脚踩空摔落下去,那惨叫呼喊声,到现在还在我的耳朵边“嗡嗡”作响,那些可怜的兄弟们估计是连尸骨都寻不着的了。”
徐保国一听老王他们半路上还摔死了几个兄弟们,急忙沉默低头表示默哀,老王也跟徐保国一样低头默哀了一分钟,抬起头来对徐保国说道:“老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些摔死的兄弟们跟那些阵亡在战场上的烈士们一样,都是有种的爷们儿,等打完了这次仗,我们得向上面报告,找回他们的遗体,运回国内好好安葬他们,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是啊,我们这些幸存者其实是运气好了一些而已,老王,跟你开个玩笑,那天要是我被子弹打死了,你们可不用到处找我的尸体,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留在这个战场上也是一种归宿,我看这里山清水秀的,埋在这里也是不错的。”徐保国对老王开玩笑说道。
“老徐你又乱讲,叶落归根你晓得伐?我可不愿意将我的这副躯壳埋在这里,一定要回去老家的。好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别讲这种丧气不吉利的话,你我都是命很硬的人,美国佬和那些南朝鲜伪军吗哪能这么容易取我们的性命?”老王非常乐观的说道。
徐保国和老王他们又重新会合到了一起,在崔成他们朝鲜向导的带路下,他们还是走山沟小路,爬悬崖峭壁,过冰封溪流,一路斩荆辟路,在付出了摔死几个兄弟们的代价后,终于在八小时后的下午两点钟赶到了目的地顺川城北。
在顺川城北那高高的山坡上,徐保国用望远镜朝顺川城那边望去,只见那个顺川城坐北朝南,横亘在两边高耸入云的山脉之中,一条白玉带似的盘山公路从城中横穿而过,通往南面的朝鲜首都平壤,发源于朝鲜北部咸镜南道狼林山的大同江从顺川城南穿过,大同江水势喘急,河床较深,河面也阔,是顺川城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徐保国他们占领顺川后,必须渡过大同江才能继续向南面挺近。
徐保国和老王仔仔细细的看着那盘山公里两边的高地山坡,最后不约而同的指着顺川城北二里地的一处地方问崔成:“老崔,你看那边设伏怎么样?”
崔成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是一处高地,周围地势相对平缓,海拔大概三四百米左右,足够放得下咱们这儿的千把号人马,下面俯瞰这通向顺川城的那条盘山公路,最险峻之处还是那个高地下面的那个公路正好在这里转了个大弯头,角度相当大,几乎成了一个直角,要是能够守住这块高地没那顺川城里的美军要出来或者北边的那些美军要南逃,恐怕得在这个地上撂下不少尸体了。
崔成连忙点头对徐保国说道:“徐营长,你们的眼光很毒,那里确实很险峻,高地上面埋伏一两千人马绝对没问题,只是师长的命令是要我们诱敌出城,顺川城的位置如此险要,城北城南都有敌人重兵把守,我们要是强攻的话,恐怕这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是啊,我们不能强攻,要是强攻,师长就不派我们九营过来了,两个营才一千多人,手头全是轻武器,强攻有重火力防守的顺川城我们岂不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嘛,我这里有个办法,不知道你们认为怎么样?”徐保国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买了个关子。
老王心急,一听徐保国卖关子,急忙催促:“老徐,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来了,有话快讲,有屁就放,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不强攻,那必定要智取,怎么个智取?你快说来与我们听听?”
徐保国看得老王和崔成他们心急,便把手下那几位得力干将老赵,刘三儿,老应以及教导员老李他们都叫过来:“同志们,今天咱们在这里开个战前现场会,如何智取这个易守难攻的顺川城,本来我是打算准照师长的意思,在顺川城北的这个高地上设伏的,但这种守株待兔的设伏方式太憋屈了,我看了一下这个地势后就觉得我们要换一种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