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莫莉脚起鞋落,一个静静的躺在路上的饮料瓶子被她一脚踩扁,然后无视路人异样的目光,弯下腰将它捡起来放进一个同样很旧还有点脏的胶袋里。看到这么漂亮的女生在捡垃圾,路人多少有点惊愕,频频回头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现在杨玮很庆幸小马没有看到这一幕,要不然他准会对心中的女神大失所望的。不过他倒是觉得有点儿亲切,因为读小学的时候这种事情他没少干,不过捡瓶子卖的钱都变成了零食或者游戏机币,而她,肯定不可能像他这样无忧无虑。
莫莉没有注意到后面有同班同学,就算注意到,也不见得会在意,径直走向二十多米外一个易拉罐,将它捡了起来。看样子她还是很懂行情的,塑料瓶子一个只能卖几分钱,而金属易拉罐一个却可以卖一毛多,捡上十个八个就够钱买两个馒头对付着填饱肚子了。不过她并不是专门捡瓶子的,只是看到就捡,并没有去翻垃圾箱的意思。尽管是这样,一个穿得朴素,还穷得要捡瓶子,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女生还是会招来麻烦,在她将一本破书捡进袋子里的时候,三个头发染得黄黄绿绿,更乱得像鸡窝,耳朵上乱七八糟的钉满耳钉,嘴里叼着香烟的混混围住了她。她后退两步想绕过去,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混混横跨一步挡住,色眯眯的盯着她,嘴里啧啧称赞:“美女,你是哪个学校的?真漂亮,把哥几个魂都给勾走了!”
莫莉不说话,后退,一个较为矮小、染着红头发的混混截住了她的退路,笑嘻嘻的说:“别急着走嘛,你叫什么名字?让我们认识认识你。”
莫莉冷冷的看着这几个混混,没有丝毫惊慌,眼睛里仿佛有一层冰冷的膜,将一切情绪都给隔绝了。这样的目光无疑让这几个混混很不舒服,越发激起他们羞辱甚至折磨她,让她恐惧让她痛哭的决心。这些社会渣滓从来不知道同情和怜悯为何物,理直气壮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越是骄傲他们越是凶残,越是软弱他们越是蛮横。绿毛骂了出来:“妈的,说得口水都干了你都不吱一声,真将自己当神仙姐姐了是吧?识相的赶紧道歉,不然我可要代你父母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
黄毛混混兴奋的怪叫:“对,好好管教一下,以后她就乖了!”
围观人的已经围成了圈,却没有管一管的意思,相反还一脸兴奋,等着看热闹,有个家伙起哄:“对,好好管教一下,也好让我看看!”
没有人敢管闲事,反而还有人起哄,三个混混更得意了,绿毛混混嚣张的叫:“你道不道歉?再不道歉别怪我动手了!”
莫莉还是不说话,周围的人起哄得更加来劲了。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搞毛啊,几条疯狗在这里张牙舞爪,真以为没人敢收拾你们了?”那些闲极无聊的围观者被人狠狠的推开,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其貌不扬的穿着高校校服的男生带着一脸欠揍的表情走了进来,似笑非笑,把手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摆明了就是来找这几个混混的碴的。
绿毛混混歪着脑袋看着这小子,语带威胁:“小子,你还是别管闲事的好,哥几个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杨玮说:“我历来喜欢吃肉,不大吃素。本来我也不想管闲事的,但是她是我的同学,这闲事我非管不可了。我说你们三个,是你们主动自觉的向她道歉还是我揍到你们开口向她道歉?”
莫莉看了杨玮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三个混混露出恼怒的神色,有几个围观者起哄了:“哟,这个小公鸡翅膀都还没有长硬就想英雄救美了呢!踢爆他的卵蛋,让他知道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对,揍他!”
“扁死他!让他多管闲事!”
杨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是第几次碰到这种情形了?为什么每次在他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时候,周围的人发出的不是赞叹,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从小老爸就教育他,做人要正直,要乐于助人,他也一直这样要求自己,但是长大了才慢慢的发现,老爸的教育似乎错了,在社会上正直很多时候意味着吃亏,乐于助人换来的不是由衷的赞赏,而是冷嘲热讽。很多时候歹徒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的,围观者极多,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阻止他们,甚至不愿意有人站出来。如果有人挺身而出,成功了还好,如果失败了,风言冷语就会铺天盖地的袭来,叫你体无完肤,枪打出头鸟,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的。
“小子,”绿毛厉声说,“我不管你跟这个妞是什么关系,哥几个看上她了,想要做她的男朋友,识相的你就自己滚蛋,否则的话————”
杨玮说:“我也想滚蛋的,可是没有学过啊,老大,你能不能示范一下?你看上去很像一个蛋,滚起来一定很有心得。”
绿毛大怒:“敢跟老子耍嘴皮子?我看你是活腻了!”飞起一脚踢向杨玮小腹,隐隐带起腿风,显然是练过几招的。杨玮不闪不避,这一脚踢了个正着,莫莉低声惊呼,却惊奇的看到被踢的人还是笑嘻嘻的,而踢人的却连退两步,面色发白,一条腿不听话的微微哆嗦,看他那样子,不小心还以为他踢上铁板了。她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红毛和黄毛赶紧扶住绿毛:“老大,你怎么了?”
绿毛连吸几口凉气,咬着牙说:“这小子练过家子的,抄家伙上!”
红毛和黄毛二话不说,一个扬起一根半米长的空心钢管,另一个捡起了一块砖头,至于绿毛,更是威胁性的拔出了一把小匕首。现在事情闹大了,演变成械斗了!围观的人们发出兴奋的叫声,好戏要开场了!
好戏真的开场了,而且精彩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这三个家伙刚刚亮出家伙,杨玮就像一头猎豹一样窜扑而上,连环两脚踢出,钢管和小匕首在腕骨折断的脆响中被踢得飞出七八米开外,匕首掉进垃圾箱里,钢管敲倒了一个翘首张望的好事之徒。来自腕部的剧痛在零点零几秒钟之内就窜到了神经中枢,绿毛和红毛的脸色在一瞬间因为剧痛而变得惨白,但是扬玮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双拳如风击出,这两个可怜的家伙眼前除了拳头还是拳头,本能的用好的那条手臂狼狈的遮挡脑袋,却哪里挡得住,力道绝对不轻的拳头以堪比冲锋枪扫射的频率打在他们脸上和身上,打得他们摇摇晃晃,鲜血和牙齿碎片不断的从那张臭嘴中迸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变成了连他们老妈都认不出来的猪头,出拳之快,下手之狠,看得刚才起哄的家伙一阵蛋疼!
莫莉突然惊呼:“小心!”接着后脑风声骤起,原来那个黄毛混混在被吓愣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了,抡起砖头照着杨玮头部狠狠的砸了下来!杨玮一闪就闪开了,接着重重一脚踢在黄毛的下巴,牙齿碰撞的响声清晰可闻,一口血水和着两颗断牙迸了出来,黄毛直接被一脚踢飞,直挺挺的倒下,昏迷过去。
三个小混混不到三十秒全部被放倒了。围观者发出一阵怪异的吸凉气的声音。
绿毛吐出一大口带血的口水,吃力的爬起来,凶恶的瞪起眼睛————可惜现在他的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再怎么用力也瞪不大————指着杨玮破口大骂:“操你妈,你很能打是吧?有种就报上名来,看我不整死你!”
杨玮一手抓住指着自己鼻尖的臭手,寒声说:“你知道吗?我最恨别人侮辱我妈妈!”不等那家伙用力抽回手,一掌砍在绿毛肩上,发出喀一声轻响,绿毛失声惨叫,这条手臂竟然又被他生生打折了。杨玮仍然不打算放过他,一膝顶在这家伙裆部,绿毛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捂着命根子倒在地上,痛得面无血色,抽搐几下就昏迷过去了。三个被揍昏了两个,只剩下红毛捂着被人一脚踢脱臼的右手连连后退,看到杨玮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他两腿一软,差点没有跪下,连声说:“别过来!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唉,整一个被人非礼的小女生做派。
看着这么一个软蛋,杨玮突然连教训他的兴趣都没有了。这些欺软怕硬的渣滓,他们没有廉耻,没有道德底线,更不对自己的人生抱任何希望,完全就是社会的寄生虫,犯得着跟这些臭虫怄气么?他猛的扭腰,右脚弹簧刀一般弹刺而出,一个标准的下颚粉碎踢,将红毛踢得离地飞起半米高,四平八稳的摔倒在水泥地板上,很干脆的昏迷过去。然后,他吹了个口哨,把自行车推过来,问莫莉:“你住哪里?我送你。”
莫莉没有说话,坐了上来。杨玮狠狠的蹬了两脚,自行车车身部件又发出磕磕碰碰的吭吭声,代替车铃示意那帮围观的家伙滚开,嚣张的从人群中杀出,绝尘而去。至于那三个被他揍得半死的家伙最终是进拘留所还是爬着回去,他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