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些德军官兵们由于先前的逃命而丢弃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因此他们的冲锋基本上没有重火力的掩护。此时能够掩护德军冲锋的是少数的几挺机枪,这些机枪还是几个机枪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到这里的。不得不说德军的基层士兵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一定的纪律性和预见性,这才有了对于逃到这里的德军官兵们聊胜于无的支援火力。
但是这些少量的德军机枪组并没有涉及多久就被合成团装甲连的发现并摧毁掉了。在德军发起决死冲锋的那一刻起,这些德军机枪组就被合成团视为仅有的威胁予以重点照顾。虽然合成团装甲连在前面的战斗中并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但此一时彼一时,装甲连的装甲车那薄薄的装甲板在面对德军坦克时完全没有能力进行对抗。而在这里和这个时刻,合成团的装甲车却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因为此时合成团面对的敌人完全没有重武器,无法给予苏军装甲车以致命打击,而苏军装甲车上的机枪却能充分发挥火力密集的优势给德军造成重大威胁。
除了装甲连的九辆装甲车以外,一营所有的轻重机枪此时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德军在冲锋的过程中被打倒在地的士兵绝大多数都是被机枪击中的。一时间大批的德军士兵被苏军的强大火力一片一片地打倒在地,伤亡十分惨重。可就算是这样,德军士兵们依然顽强地向前冲锋,他们心里很明白这是必然的结果。那些因为运气好到此时依然没有被击中的德军士兵为了不放弃其他被打死打伤的战友们用生命创造出来的机会,依然全力以赴向一营的战壕冲来,他们深知这是自己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机会,只要冲进苏军的战壕就行。
严大力一直在观察战场的形势,看见大量的德军士兵被像雨一般密集的子弹击中,心中充满了满足感。这样的情形以前他可是经历过几次,只是双方调了一个个,当初在战争开始初期他在冲出德军包围圈的时候也同样享受了现在德军士兵们的待遇。苏军士兵在那时同样是很多人为了活命被德军的机枪火力打死打伤,严大力本人也是冒着被击中的危险冲出德军包围圈的。而对于这样的待遇严大力可不想自己再经历哪怕一次,但是他对于此时德军士兵享受这种待遇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有一种快意恩仇的快感。
德军的这次冲锋终于还是没有能成功,包括那名德军少校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冲到一营战壕前一百米的范围就被打倒在地,很多士兵很幸运,被一发子弹直接打死,没有受太多的苦就魂归天国。而那些被击伤的倒霉蛋此时却只能在一营阵地前痛苦地嚎叫,临死之前还受到了枪伤痛苦的折磨。
一营的阵地前倒伏一地的尸体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德军官兵们的鲜血将这片土地完全染成了红色。而在苏军机枪射程范围之内已经没有还能站立的德军士兵,刚才没有进行冲锋的德军士兵都后撤了一段距离以免被苏军的机枪所射杀。
眼看着无法冲到桥梁的东面桥头堡前苏军的战壕中,德军士兵们此时的士气全无,所有人都开始乱哄哄地不听基层军官的指挥了。其实这也难怪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因为就在刚才那些还相信基层军官的士兵们全部倒在了苏军阵地前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在生存下去的压力之下以及心中的恐惧感无法消除的情况下,一向很有纪律性的德军士兵们开始不再相信那些以前自己能够信任的德军基层军官。他们四散而逃,有些直接选择了向北前进,这些士兵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有传言布良斯克还在德军的手中,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活命。而有些士兵则选择了同单位的三五人一组沿着这条杰斯纳河的支流步行,因为他们此时依然相信在这座桥梁以西三公里处的纳夫利亚城中依然有距离自己最近的德军部队。这些士兵只有一种简单的想法,这条河流那么长,苏军不可能沿着河流在西岸全都部署严密的防御阵地。只要自己找到既能涉水过河又没有苏军防守地点,那么悄悄地渡河并步行到纳夫利亚就能找到己方的部队,反正只要渡过河流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在苏军严密防守的地方冒着对方强大的火力强攻呢?。
不得不说这些选择另找地点渡河的德军士兵们在程村的压力之下还是非常有智慧的,这种智慧也只能是在面临死亡的情况下才被逼出来的。随着德军士兵们的一哄而散,一营阵地前机枪射程够不到的地方所剩下的德军士兵数量就开始急剧减少。此时还留在原地不动的德军士兵都是一些伤员了,为了能够自己活下去,德军士兵们的组织性荡然无存。人在危急时刻所暴露出来的本性依然是自私的,谁也不愿意因为要带着伤员而冒市区生命的风险。伤员没有人愿意带走,全部被遗弃在这个地方,除非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同单位德军士兵才会将自己的战友抬上离开。
这一波德军的散兵游勇一哄而散,终于让严大力开始有些放心了。很明显德军这批溃逃到这里的士兵们完全没有了组织性,完全是一帮乌合之众。在德军士兵们刚才开始发起决死冲锋的时候,在一营指挥部内观察战况的严大力其实手里是捏了一把汗的。如果所有的德军士兵不顾一切地一拥而上,那么仅仅依靠思维里琴科的一营和装甲连的那几辆装甲车很显然是兵力和火力严重不足的。
但是德军士兵在冲锋了一次失败后就开始四散逃命却让严大力放下心来,他知道这一波的德军士兵已经不可能能突破一营的防守了。因此严大力带着两名警卫员利用这个空档通过桥梁来到了桥西面已经设立好的团司令部,那里才是他应该在的指挥岗位。
严大力一到团司令部,立即下达了新的命令。团里的坦克连中派出四辆坦克与三营的一个连混合编组,每组一辆坦克和一个排士兵立即沿着这条河西岸的南北方向开始巡逻,力求不让一名德军士兵在其他地方渡河。严大力在此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把坦克连的所有六辆坦克机动到了河西岸。而这个措施就是为了防止德军从其他地点悄悄渡河的设立的。严大力在桥梁的西面桥头堡的位置只剩下了两辆坦克,这两辆坦克已经能够在最坏的情况之下封锁桥面了,至少此时的严大力是这样认为的。
特列亚毕奇尼科夫则对坦克连只留下两辆坦克向严大力表示了忧虑:“团长同志,我们这里的防御是不是太薄弱了一点?如果德军有重型武器装备被机动这里,我们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坦克与敌人对抗,因此被德军顺利突围可能性会大不少。”
“哈哈哈,敌人的士兵逃到这里后已经失去了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留两辆坦克在这里应该足够有用了。”严大力不以为意地说道。
紧接着,严大力又想起了什么,向特列亚毕奇尼科夫询问道:“你和师司令部联系上了吗?友军现在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多远,什么时候能赶到我们这里?”出于谨慎的态度,严大力依然非常重视友军的作用。因为为了以防万一,严大力依然希望友军能够尽早地赶到。
“我用你的名义分别给军司令部和师司令部都发了催促电报,但是师司令部一直没有联系上。军司令部倒是联系上了,军长同志给我的答复是要让你继续指挥合成团在这里坚守,以防德军从奥廖尔地区溃逃下来的德军部队渡河去增强纳夫利亚的防守力量。而他们同样联系不上近卫第24步兵师的司令部,无法给我们准确地回答。”特列亚毕奇尼科夫汇报道。
严大力眉头一挑,正准备说话。一个人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闯了进来并立正向严大力报告道:“团长同志,我回来了。我已经找到了配合第11坦克旅作战的二营营长古斯托诺夫。据他讲,就在刚才不久,驻守在纳夫利亚市内的德军部队开始了疯狂进攻,妄图击败正在向纳夫利亚前进的第11坦克旅并向桥梁冲来,以便接应那些已经逃到这里的残兵败将。”
这个看上去有些冒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严大力派出去与第11坦克旅联络的团侦查股长古谢夫。这位严大力的老部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纳夫利亚市内的德军部队仿佛是吃错了药离开了城市里面的复杂地形向第11坦克旅实施猛攻。而在荒原上,第11坦克旅的四十多辆坦克可是一般步兵无法逾越的高山。德军从向苏军坦克冲锋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