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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争论
    关于严大力这个怪异的嗜好在974团里算是传遍了,甚至连其他团里的军官们都听说了974团一名营长整天看军事地图还经常自言自语。而身为974团团长的基利杰缅科中校对这件事的看法却是很正面的,西多罗夫这名营长能经常琢磨地图绝对是有上进心的表现,再加上他神秘而强硬的背景,很可能这名大尉同志并不满足目前的职务和军衔。因此基利杰缅科并没有阻止严大力的这种行为,反而还经常鼓励他多看多思考。
    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费奥克季斯托夫上校的耳朵里,这位师长同志是知道严大力战场上敏锐的嗅觉的。因此在某个初夏的下午转门将严大力叫到了师司令部进行询问。这也是费奥克季斯托夫上校自担任师长以来第一次和严大力见面。
    当严大力奉命来到师司令部时,发现等着自己的不仅是师长费奥克季斯托夫,在这间屋子里还有师参谋长拉普捷夫中校。
    由于有外人在,严大力还是按照条例立正报告道:“974团三营营长西多罗夫大尉奉命来到,请指示。”
    “你好,西多罗夫大尉同志。请不要拘束,我这次叫你来是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地图。现在我想听听你对目前形势的看法,请你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对吧?拉普捷夫同志。”费奥克季斯托夫笑容满面地说道。
    “对,请你说说吧。”虽然拉普捷夫中校对于师长同志召见西多罗夫来师司令部听取建议的做法感觉非常奇怪,但还是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因此他只能附和费奥克季斯托夫的话,毕竟他和费奥克季斯托夫并不熟悉,只能算是工作关系。
    严大力对于费奥克季斯托夫召见自己的原因感觉有点吃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师首长一直关注着。不过既然来了,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还是将自己这几天思考的结果说出来,希望费奥克季斯托夫能引起重视。
    “师长同志,师参谋长同志,我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想向你们汇报。这是我个人的建议,仅供首长参考。目前我们师被部署的地域正好处于我们方面军整个防线的北部,我有些担心德军会在不久的将来会在我们方面军的地域开始进攻。而经过这一年的战斗,我发现德军的进攻套路一直没有做大的改变,还是采用从我军两翼开始突击,进而形成突破和钳型攻势以围歼我军部队或者迫使我军部队后撤。而我们集团军虽然靠后一些,但是不能不提防德军会从我们这里实施主要突击。因此我建议我们师布置防御的时候要充分考虑到这一点并还有在身后留有预备队才行。至少我们得控制这一地域到更东面一些的博科夫斯卡亚之间的交通线”严大力没有谦虚,一股脑地把自己最近几天所思考的问题和自认为好的解决方法说了出来。他甚至在最后已经在暗示其实第172步兵师实际上是阻挡不住德军发起的夏季攻势的。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历史上德军就是采用了他说的这种方法进攻并且一口气攻到了斯大林格勒城下的。由于人微言轻,他现在不好说目前第21集团军的防御布置有问题,只能说提醒费奥克季斯托夫本师的防御布置应该有针对性的做出调整。严大力认为现在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至于会不会被上级采纳也是他不能控制的。如果按照他的设想,应该至少在身后配置一个团来保证整个师的后退交通线的安全。但他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
    对于严大力的这个建议拉普捷夫中校作为师参谋长觉得有些不靠谱,因为目前整个师的防御布置计划就是他带领着师作战处的参谋们制定的。而这位大尉营长以前并没有什么制定大部队防御计划的经验,只是隐约觉得有很深厚的高层背景而已,那么他的建议并不可取。不过西多罗夫大尉关于德军的作战方法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确实是事实,在这一点上还是有些道理的。因此他有些严肃地抢在费奥克季斯托夫的前面向严大力问道:“您得出这一结论是基于什么事实?难道您已经知晓了德军的作战计划?要知道方面军司令部甚至是莫斯科的总参谋部认为德军并不会在整个战线的南部发起进攻。要不是我了解您在以前的战斗中有着很优秀的表现,我会认为您有些畏敌如虎和惊慌失措。”
    还没等严大力开口回答,费奥克季斯托夫挥了挥手,打断了拉普捷夫,说道:“这个建议我觉得有可取之处,只是由于我们并不知道德军的作战部署,而且在我们师防守地域的前面还有第38集团军的部队。因此我认为就算德军的主要突击方向选择我们这一方向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应该能阻挡住敌人的攻势。况且上级的敌情通报中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现在我们也就只能在纸上谈兵。好了,西多罗夫同志,我会考虑你的建议。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再召集师里的指挥员们开个会讨论一下。”
    费奥克季斯托夫完全没有给严大力再说话的机会,因为刚才拉普捷夫中校的问话已经有些不好听了,虽然这只是这位师参谋长为了作战部署而讨论,但是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你一个大尉营长能知道德军的作战部署?能判断德军夏季进攻的突击方向这种战略情报?如果严大力再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很有可能会被拉普捷夫中校认为是有失败主义情绪和惊慌失措。虽然费奥克季斯托夫并不认同严大力的分析判断,但是他也想保护自己这个有背景的部下。如果被人认为带有失败主义情绪,那对于严大力以后的仕途上肯定会多少有些影响。对于这种情况是他想尽量避免发生的。
    费奥克季斯托夫打得这个圆场让严大力不得不接受这位上校同志的好意,他其实很清楚拉普捷夫中校只是单纯地不认可自己的建议,并没有恶意。而此时费奥克季斯托夫及时地出来制止了即将发生的争论,也让严大力只能借机下台:“是,师长同志,请允许我离开。”在看到费奥克季斯托夫的手势后,严大力走出了师长的办公室,回974团去了。
    严大力走后,拉普捷夫中校向费奥克季斯托夫问道:“师长同志,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专门把西多罗夫大尉叫来听取他的建议。很明显他的建议是比较荒谬的,而且带有失败主义情绪。”
    “我的参谋长同志,您也太激动了。这个西多罗夫的建议我认为还是需要听一下的。虽然我们目前并没有德军会在整个南部战线上发动进攻的情报,但是请您不要陷入惯性思维,就认定德军肯定不会再我们方面军的地域发起进攻。战役的突然性是多么重要我想我不用向您提醒吧。别看我们前面有第38集团军的部队在防守,要知道第38集团军实际上很多部队在前一阶段的解围行动中损失惨重,有些团和师的人数现在远远低于正常编制的一半还少。一旦德军真的进攻,第一线部队能坚持多久真还是个未知数。其实从纯粹的军事角度上来讲,现在我们方面军和东南方面军的状况完全符合德军开始战役进攻的条件,我们不得不防。这也是我想多听下在一线长期战斗的指挥员的意见,毕竟有时候这些指挥员反而有比较敏锐的直觉。”费奥克季斯托夫向拉普捷夫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拉普捷夫停了费奥克季斯托夫的这发话也承认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出于参谋长的职责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提醒道:“可是上级并没有这方面的敌情通报来支持您的判断,我认为不管是集团军司令部还是方面军司令部都会比我们看得更远,他们有更多的情报来源。因此我们还是等待上级的消息吧。”
    拉普捷夫是个典型的只会听从上级号令的军官,而有像他这样想法的指挥员此时在苏军中依然是大部分。这也是苏军在战前大清洗产生的后果之一,很多苏军指挥员在战前只是低级军官,只会机械地听从上级的号令,很少在战斗中有变通。而实际上这也是苏军在这场战争中比较大的一个弱点,一直到战争的后期才有所好转,那时有能力的指挥员才会真正脱颖而出,开始占据主要的指挥位置。而在这一阶段,正是因为苏军中存在大量不合格的各级军官,造成了苏军一直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也使得苏军依然在德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基本上无法挡住德军的战役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