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珠的一句话,常子健却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一副无地之容的尴尬说:“老张,我辜负了同志们对我的期望,我眼下已经不在胶东工作了,我的胶东特委书记也就自动撤销了,我准备回北方局工作,上级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
知难而退、逃兵?这些话似乎并不适合他,平心而论,常子健去胶东是做出很大成绩的,首先是在发展党员,聚集革命力量准备武装暴动上的准备工作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实际困难也是不容忽视的,首先他是陕西米脂人,说话的口音在胶东是格格不入的,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感觉到这是外地来的共产党,尤其是在胶东国民党铁幕下的白色恐怖,有时候真是寸步难行,这是他的实际困难,特们是刘经三、张连珠和李厚生这些特委委员被铺后,常子健更像是失去翅膀的飞鸟,胶东的工作一下子处在了停滞不前的地步,常子健审视自己是不是适合做胶东特委书记这个位置,共产党的最大优势就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人贵有自知自明,用胶东人的话说:“占着茅房不拉屎”,退出来反倒是一种明智,是一种贡献,让更适合的人上到领导岗位上去!
常子健的话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张连珠又说了:“怎么会这样呢?常书记,我们胶东需要你,你在胶东仅仅工作了不到八个月的时间,胶东的工作就大有起色,我们谁都有目共睹的,就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我们胶东的革命形势一定会好起来的。”
常子健说:“老张,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谁不知道所取得的这些成绩都是你和刘经三他们努力的结果,我在胶东工作的时候,我就觉得胶东特委书记你张连珠干最合适,你是当地人,工作有魄力,有头脑、懂军事,能力在我常子健之上——”
常子健说到这里,青岛市委组织委员邱慧斌立刻把话头接了过去,邱慧斌说:“常子健说的是事实,常子健跟我接触的这些日子,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这件事,现在好了,被捕的张连珠回来了,我代表青岛市委原则上同意常子健的提议,张连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常子健就向张连珠移交权力,张连珠从今天起就是第三届胶东特委书记了!”
邱慧斌的话一说完,立刻就响起了一片掌声,李厚生说:“张书记,我支持你,从今天起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张书记了,我以前叫你张书记,你是牟平县县委书记,今天我叫你张书记,你就是我们胶东特委书记了!”
李厚生这样说着,就把他们这一次逃出了济南城,巧遇泰山游击队,张连珠帮助泰山游击队一举拿下了芦苇镇的临时盐务所,一次就缴获了七支崭新的汉阳造,再加上张书记出城时缴获的那支汉阳造,总共给泰山游击队留下了八支汉阳造,之前泰山游击队最好的武器就是队长黄永胜腰上别的那支单打一,泰山游击队极力挽留张书记留下来指挥他们队伍,张书记心系我们胶东就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邱慧斌吃惊说:“还有这档子事?”
邱慧斌这样说着去看常子健,邱慧斌说:“看来我们把胶东特委书记这副担子,交给他张连珠是交对了!”
常子健说:“谁说不是,我早就看出来张连珠同志有这个能力,尤其是军事指挥才能很了不起,做什么事情很有前瞻性,这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说实话对胶东的工作力不从心,就是从张连珠刘经三他们被捕后,现在把工作交给张连珠我一下子就放心多了!”
邱慧斌说:“张连珠同志,你的组织关系北方局哪里由我说一下就是了,胶东特委书记的担子就交给你了,危难之中,担子不轻啊!”
张连珠说:“我知道,不过请领导放心,领导这样相信我,我张连珠一定不辜负同志们对我的期望,保证完成上级交给的各种任务,把胶东的革命轰轰烈烈地搞起来!”
常子健说:“张连珠同志,我给你移交权力实际上就是向你移交担子,山东工委让我们尽快地将胶东昆嵛山根据地建立起来,这个任务在我手中没有完成,那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希望在你手中变成现实,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上级对我们的期望!”
张连珠立刻对常子健立正敬礼:“请常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常子健说:“不要叫我常书记了,我很惭愧!”
张连珠刚要说什么被常子健制止,常子健说:“我把没有完成的任务交给了你我就放心了!”
当天晚上,主持青岛市委工作的组织委员邱慧斌就在这座老楼里给张连珠李厚生他们摆酒接风,直到这个时候,张连珠和李厚生才知道,青岛市委是继山东省委被破环后,损失也很惨重,市委书记被逮捕,眼下已经被关押在济南监狱里,分管军事工作的委员李凯敏已经沦落为可耻的叛徒,成了青岛市的捕共队队长,张连珠说:“由于我们对青岛市委的情况不了解,差点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常子健说:“这多亏了邱慧斌委员得知了这一情况后,冒着生命的危险积极营救!”
接风酒的第二天,常子健就走了,从青岛回了北方局,以后就一直在北方局工作。张连珠和李厚生出青岛的时候,邱慧斌一路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张连珠感觉到邱慧斌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张连珠说:“邱组委,你还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我保证做到。”
邱慧斌说:“这个话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你自己看吧。”
邱慧斌说着就把一张报纸塞给了张连珠,张连珠打开报纸一看,报纸上一行醒目的黑色大字标题映入了眼帘:大捷,井冈山剿匪大捷!
这张报纸张连珠在济南的时候就看过,是在国民党监狱里,国民党当局为了洗脑的需要,给他们这些共产党或者疑是共产党人看的。张连珠说:“国民党的嘴巴大,没有不敢说的话,一天到晚都是大捷,消灭了多少共匪,鼓吹他们在井冈山取得了什么样的胜利,事实证明井冈山四次反围剿都是他们损兵折将,除了给我们的苏区送去武器装备,蒋介石履行他运输大队长的职责,在他们的宣传上从来就没有失败的那一天!”
邱慧斌说:“五次反围剿,四次我们取得了胜利,这第五次反围剿我们输了,这是真的,这是我从上级领导哪里得到的证实!”
张连珠吃惊了,张连珠问:“怎么会这样呢?”
邱慧斌说:“因为蒋介石纠集100万兵力和200架飞机,向各根据地发动了空前规模的“围剿”。其中以44个师又4个旅约50万人和100架飞机,采用“步步为营、碉堡推进”战略进攻中央革命根据地。同时蒋在政治上推行“保甲连坐”,经济上严密封锁苏区。面对敌人的“围剿”,掌握红军指挥权的博古和共产国际的军事顾问李德,全面否定毛泽东的战略方针和作战原则,用所谓“正规”战争代替人民战争。开始时实行军事冒险主义,主张“御敌于国门之外”;失利后又推行防御中的保守主义,使红军完全陷于被动。第五次反“围剿”最终遭到失败。”
张连珠问:“怎么会这样呢,那么毛主席呢?”
邱慧斌说:“1934年1月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以后,毛主席失去了领导权和指挥权,在中国共产党和根据地的各项工作中,王明“左”倾冒险主义得到更加变本加厉的推行。在这种错误领导下,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迫使红军放弃革命根据地,不得不开始战略大转移。在战略转移的初期,“左”倾教条主义者从进攻中的冒险主义变成退却中的逃跑主义,并且把战略转移变成搬家式的行动,使部队的行军速度非常缓慢,致使敌人有充分的时间调集兵力,对红军实行围追堵截,红军在突围过程中损失惨重。特别是湘江战役后,中央红军仍按原定计划,继续向湘西前进。这时,蒋介石已判明红军的行动企图,在红军前进的道路上部署了重兵。在此危急关头,已经靠边站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根据当时军事态势,力主放弃原定北去湘西会合红2、红6军团的计划,改向国民党统治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以摆脱敌人,争取主动。1934年12月12日,中共中央负责人在湖南通道举行紧急会议。张闻天、王稼、周恩来等多数同志赞成毛泽东的主张,但李德等人拒不接受,坚持到湘西去。15日,中央红军占领贵州黎平。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开会议。经过激烈争论,会议接受毛泽东的意见,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决定在川黔边创建新的根据地。黎平会议肯定了毛泽东的正确意见,改变了中央红军的前进方向,使红军避免了可能覆灭的危险。黎平会议后,中央红军分两路向黔北挺进,连克锦屏等7座县城,于12月底进抵乌江南岸的猴场。12月31日晚至次日凌晨,中共中央在猴场召开政治局会议,作出《关于渡江后新的行动方针的决定》,提出首先在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然后向川南创建川黔边新的根据地的战略任务。会议还决定,“关于作战方针,以及作战时间与地点的选择,军委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做报告”,以加强政治局对军委的领导。这个决定,实际上剥夺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