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山最后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济南车站的事我不说大家都知道,大报小报也都没少炒作这件事,有的小报还把我炒成了民国第一杀手,我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件事情韩复榘始终都是后台指挥和谋划者,这是肯定的,我和郑继成只不过是被韩复榘当枪使用而已!”
张静源点头,说:“我感觉这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使用的都是手枪,而置张宗昌死地的却是一颗步枪子弹,这肯定是韩复榘埋伏下来的杀手所为,这正是韩复榘的狡猾之处,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韩复榘还算深谋远虑,没有等到张宗昌在山东成气候就除掉他,除掉了他的潜在对手,为的就是他这山东省主席宝座坐得长久些,稳妥些。”
一直都没有插话的张云天也非常吃惊,说:“阴谋展现给人们的一面往往都是简单的,很多人就被这简单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就像我还以为真是郑继成报杀父之仇哪,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张静源说:“简单的事情往往只是露出了冰山的一角,不过,军阀割据,尔虞我诈,他们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样的悲剧不仅仅是这一次,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永远都是走不出胜者王败者寇这样的一个怪圈,但不管他们如何争斗,归根结底受苦的还是我们老百姓,用老百姓的苦难为他们的行为埋单!”
陈凤山感慨:“张书记说得太对了,自民国到现在,中国的老百姓一直都是处在战火当中,一个最关键的原因是不管是军阀还是国民政府,他们都没有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视老百姓如粪土,现如今又多了日本人,这样的情况不结束的话,中国老百姓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张静源说:“陈先生说的很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之所以灾难深重,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军阀和政府,是真正为人民谋福祉的,虽然他们高兴之时也喜欢把人民挂在嘴上,可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是为自己的那个小圈子服务的,就像现在的民国,口头上还是什么三民主义,实际上只是为大地主和资产阶级服务的,大地主资产阶级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国家民族的慨念,马克思早就说过‘资本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血和肮脏的东西,我们共产党所倡导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倡导人人平等,在这个社会里消灭私有制,最终达到消灭剥削这一目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大势所趋,是人类发展的最终方向!”
李淑德推了张静源一下,说:“看看看,又把一般性的谈话当成了讲演!”
张静源抹一把脸,自己也笑了,说:“宣传我们共产党的政治主张,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工作,这可不是卖泥盆的进村,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这是理论指导方向。”
陈凤山说:“张书记的话我爱听,字字句句都往心里去,让我们自己思考,心里是这样想法却说不出来,我很佩服张书记有这方面的才华。”
张静源不好意思了,张静源说:“其实这其中很多的话都不是我说的,都是马克思他老人家说得,马克思的资本论就很让人开阔眼界,还有那个共产党宣言就是不一般!”
陈凤山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读读这两本书,也让自己开阔一下眼界。”
他们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陈凤山有事离开了,张云天就开始向张静源汇报烟台党组织的工作。最后,张云天说:“我们烟台的党组织得以保全,多亏了陈凤山这个人。使高文举这个家伙的叛变,没有给党组织造成更大的损失。”
张静源点头,表示赞同张云天的这一说法,但李淑德却不这样看,她表达了一个不同的观点,李淑德说:“陈凤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做,放长线钓大鱼,最后抓住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一劳永逸地清除烟台的共产党?”
李淑德的话让张云天不知该如何回答,张云天就看张静源的反应。李淑德的这句话很现实,张静源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陈凤山的身份特殊,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韩复榘哪里的红人,有多少人能放弃荣华富贵,不沉迷在他们的享乐之中,为国家为民族,或者最直接地是为子孙后代,反过来追求真理呢?
也许真得是验证某种猜测。
这个时候,酒楼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片纷乱的跑动声和惊叫声,警笛声夹杂着枪声响成一片。张静源他们急忙走到窗口向下观望,一群黑衣警察包围了酒楼,张云天和张静源都吃了一惊,张云天喊了一声:“有情况!”
随着张云天的这一声喊,张云天和张静源都拔出手枪,张云天说:“张书记,你带着嫂子跟快走,我掩护!”
张静源虽然也拔出了手枪,但这件事情真得很让人费思量,妻子李淑德的提醒,陈凤山刚走不长时间就发生这样情况,张静源还真一下想不明白了,但又觉得陈凤山不是那种人,难道自己看走了眼?
其实,这事跟陈凤山还真得一点干系都没有。如果说真的一点干系都没有,又不完全是这个样子。
前面说过了韩复榘的心腹干将侦探队队长孙敬庭也到了烟台,但他并不知道陈凤山也在烟台,他们抓捕了烟台的共产党领导人高文举,本以为这一次可以一下子挖出烟台市的所有共产党,孙敬庭对抓捕了高文举寄予厚望,特别是高文举又变节叛变,这让孙敬庭更加充满信心,却怎么没有想到抓捕共产党的链条会在高文举这里断裂,高文举转眼之间成了一只废棋子,让孙敬庭的美梦落空,孙敬庭除了高文举之外没有找到更加有价值的线索,就把高文举供出来这连三天之内胶东特委书记张静源要到烟台当成了一件大事布置下去,还把高文举放出来到处吃屎狗一样嗅气味,想用这种笨方法,找到烟台的共产党。
高文举也奇怪了,自自己叛变后,自己的那些“同志”怎么就知道了,一下子就消失了呢,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通。高文举他动用了所有的方法联系“同志们”,甚至到他们的住处找过他们,他们没有一个还待在原处,都毫无例外地“搬家了”搬到了何处,却成了他解不开的一个谜。
高文举是共产党陈凤山先于孙敬庭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不是高文举太张扬,而是高文举这个人让人一眼就能辨识出是一个身份很特殊的人,首先他这个人没有一个正当职业,眼睛不敢与人对视,走路总是瞻前顾后,还会忽然改变方向,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陈凤山第一次发现高文举这一情况的时候,陈凤山心里还有些高兴,因为他看出了高文举是共产党。陈凤山这一次到烟台来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跟共产党接触一下,他对这个党越来越有好感,也不排除如果可能的话,他也要加入这个组织,他有一种换一个活法的冲动。
陈凤山毕竟是到了不惑之年,做事说话看起来都好象比别人慢一拍,但也就是这慢一拍,让他更理性地看待任何问题,就像这个高文举,本身就是一个不稳重之人,自己要接触共产党选择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对自己就是一种不负责任,所以陈凤山平息了心中的冲动,沉下心了除了好好地派人监视高文举外,静观其变,也把目标锁定了张静源,而且自己的动作一定要先于孙敬庭的侦探队,并且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有了前面的陈凤山和张静源的相遇!
陈凤山的消息如何这样灵通,并不是陈凤山能掐会算,而是审问高文举这个人是陈凤山安插在孙敬庭身边的人。是陈凤山安插在孙敬庭哪里的人,是陈凤山最可靠的人,就是这个人不动声色地把孙敬庭的所有动向都透露给了陈凤山,;这一次这个人又把审问高文举的口供给了陈凤山,让陈凤山很从容地救了烟台的共产党,还知道了共产党 胶东最大的领导胶东特委书记张静源近期要到烟台来检查工作,陈凤山就一直在车站码头一直寻找张静源的身影,又先一步将张静源接走,让孙敬庭他们的计划落空。
韩复榘的侦探队队长孙敬庭亲自到烟台来,没想到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好容易抓到了高文举这样一个共产党,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高文举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废棋子,什么人在他们侦探队抓捕其他共产党人之前,就把消息传递给了他们,特别好容易等到能抓不到胶东共产党的大头目张静源充满了期待,可张静源分明到了烟台为什么就不见了呢,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特别是叛徒高文举又忽然失踪,更让孙敬庭两手空空,这让孙敬庭非常恼怒,就开始了全城大搜捕,有人看到高文举的最后一次露脸就是走进了这座酒楼,再没有看到他从酒楼里走出来,孙敬庭立刻调动烟台的警察将这座酒楼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