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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与虎谋皮(2)
    幕瑞雪要死了,这没病没灾的幕瑞雪忽然要死了,这让 当孙子的幕宝才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幕宝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当上镇长,靠得就是爷爷幕瑞雪这棵大树,幕瑞雪要是死了,幕宝才怎么活,所以幕宝才对着电话喊:“爷爷,你不能死,你要停住,怎么也要孙儿见上你最后一面!”
    幕宝才摔了电话,火烧屁股地往家里赶。原本镇政府距幕府大院就不远,幕宝才一眨眼的时间就跑到了幕府大门口,幕府大门口不见了岗哨,幕宝才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幕宝才从腰里拔出左轮手枪,打开机头,两手紧握着枪把,努力不想让自己的两只手哆嗦颤抖,可他的左轮手枪还是哆嗦个不停,有那么一瞬间幕宝才想拔腿逃走,幕宝才很后悔自己没有带一个兵丁来,忽然,大门洞里有一颗脑袋伸了出来,又像乌龟一样快速地缩了回去,幕宝才对着这颗脑袋就打了一枪,枪响之后,幕宝才又觉得这颗龟缩回去的脑袋很熟悉,好像是他爷爷幕瑞雪的脑袋,幕宝才懊恼不己地自责:完了完了完了,自己一枪把自己的爷爷打死了!
    幕宝才的枪法没有那么准,这个时候门洞里传来了一个人的骂声:“小兔崽子,你想一枪打死我呀,哎呀我的娘唉,真的活不了了,孙子都要开枪打死我呀!”
    幕瑞雪这样一哭一叫,一下就解除了幕宝才的紧张,原来爷爷还活着,比自己原来的想象要好得多,幕宝才急忙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幕瑞雪,幕宝才奇怪地发现自己的子弹并没有伤到爷爷,相反的幕瑞雪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幕宝才奇怪,幕瑞雪为什么说自己要死了呢?
    幕瑞雪这个时候大喊大叫,精神有些崩溃,幕宝才叫:“爷爷,爷爷,是我,是我,我回来了,我幕宝才回来了!”
    幕瑞雪说:“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差点一枪崩了我,你说我造的什么孽啊!”
    幕瑞雪还能如此说话,这说明幕瑞雪的精神还没有崩溃,幕宝才放下心来。幕宝才这个时候才发现大院里空荡荡的,那平常日子像狗一样看门护院的家丁哪里去了,怎么连一个人影都不见,这很不寻常,幕宝才问:“爷爷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幕瑞雪说:“我们幕府遭劫了!”
    幕宝才一听这话气冲牛头,他几近咆哮地叫起来:“谁干的?”
    幕瑞雪说:“是哪个到我们家给孩子教书的先生张静源干得,他带着很多的人,他们这些人中人人都有家伙,他们抢走了我们所有看家的武器,还把老犇这个杂毛给带走了,不对,是老杂毛老犇自己跟着这些人走的!”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不动声色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这个镇长是怎么当的,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幕宝才决心要报仇,幕宝才抓起了桌上的电话,狠狠地摇了几下,幕宝才问:“史连长么?”
    对面的电话立刻反问一句:“你是哪位?”
    幕宝才说:“昨天才在我家喝过酒,今天就把我给忘了,兄弟可别过河拆桥啊!”
    对方立刻就有些尴尬,说:“哪能啊,幕镇长忽然打电话给兄弟,幕镇长有什么事要兄弟办?”
    幕宝才说:“我这里有五千块大洋史连长不知都想不想要?”
    五千块大洋,史连长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史连长也知道财主家的钱从来没有白送人的,这里面肯定是有条件的,史连长说:“说吧,有什么事要兄弟办?”
    幕宝才说:“记住了,一个小时后有三辆马车要从黑风口哪里通过,你一定要把这三辆马车上的所有人扣下,跑了一个就减掉你的一千块大洋,他们劫走了我们幕府所有武器装备!”
    原来是这样一桩美差,老子就不怕钱多了烧手,史连长放下电话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史连长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一个小时没有多长时间,更何况他们的驻地离黑风口怎么也有半小时的路程,这么好的肥差,绝不能煮熟的鸭子飞了,史连长命令:“兄弟们,马上紧急集合!”
    史连长的一声喊,紧急集合号声中,士兵们紧急集合,集合好了的士兵们,还在等着史连长像以往出发前的训话,可是史连长这一次什么也不说,只说了一句:“出发!”
    史连长跨上马,亲自跑在队伍的前面,到了黑风口后,史连长又是一声:“一排在左,二排在右,三排作为预备队,马上占领阵地!”
    士兵们分左右两面立刻控制了黑风口,史连长举着望远镜在向前眺望。到了这个时候,史连长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激动,史连长知道幕府那些看门护院的家丁并不比他们正规军差,他们的武器还都是英国造火力很猛,就这样的装备没有能守住幕府,并且还被全部缴械,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非等闲之辈,这个时候,史连长又觉得这事好像又不是什么肥差,弄不好也许把自己赔进去!
    史连长他们占领了黑风口,半个小时过去了,马车的影子没有看到;一个小时也过去了,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后来两三个小时也过去了,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大路上始终没有出现三辆马车的身影,史连长骂:“这个幕呆子,竟敢耍我,回去老子非找他算账不可!”
    士兵们早就耐不住性子了,连副翻动着一只玻璃花眼问史连长:“连长,我们怎么办?”
    史连长骂:“笨蛋,这个还用我教你么,给老子撤呀!”
    官大一级压死人,玻璃化挨了骂还要做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一个立正,一个敬礼,回答一声:“是!”
    史连长他们为什么没有等到张静源他们的三辆马车,前面说过了老犇的担心,张静源采纳了老犇的建议,他们虽然转道走了很长的一段弯路,但他们当天夜里还是回到了张家庄,车把式的工钱翻倍,原来车上拉的粮食也归他们所有,也算跟着担惊受怕的一种补偿。
    车把式们很激动,有两个车把式甚至对张静源说:“张先生,以后再有这么好的事情,一定要记着我们,我们随叫随到,这样合算的生意就是冒点险也值的,起码一家人的一年口粮有了着落。”
    人谁都不是圣人,作为一个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什么地方磕倒了,不知在什么地方爬起来,通过这件事,张静源弄明白了一个问题:革命不是请客吃放,不应该抱着一种改良主义的心态来处理革命斗争中的问题,试想这一次如果不是老犇的提醒,看不清统治阶级的奢血和残暴,这一次借枪行动失败不说,还会牺牲这么多好的同志!
    张静源觉得跟幕瑞雪说好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意思是让幕瑞雪把事情做绝了。从这件事上看,幕府不但把事情做绝了,幕府竟然还调动了国民党军队来剿灭自己,想想自己是多么幼稚可笑,还一厢情愿地跟幕瑞雪说什么好借好还再借不难,革命的目的是什么,革命的目的就是用革命的铁锤砸碎反革命的枷锁,只有这样人民才会翻身解放!
    张静源是听了短枪队的侦察员反映的情况后,他一直处于深思当中,一口气就总结了这么多,侦察员的情报报告完了,张静源的总结思考也中断了,张静源似乎对这个史连长有了兴趣,革命的队伍中多一些懂军事能打仗的人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张静源问侦察员:“小刘,你对这个史连长了解多少呢?”
    侦察员说:“这个史连长我多少也知道一点,据说是河南人,也是一个穷出身,很少的时候被人从家乡抓了壮丁,这十几年过来家里人都死光了,士兵们都不敢跟他提河南的事,提河南的事这个史连长就痛苦不堪!”
    张静源听了侦察员小刘的汇报很高兴,张静源说:“看来这个史连长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是个汉子!”
    这个时候,刘经三走了过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刘经三说:“张书记,看一个人切不可只看他某个方面,张书记难道对这个史连长有什么想法?”
    张静源说:“我是有一些想法,我们多争取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份革命力量,国民党军队里的人大多是穷出身,只要我们把道理跟他讲清楚了,他们回归革命阵营里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刘经三摇头,刘经三说:“这个史连长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比喻不祸害老百姓,对强奸民女的士兵说枪毙就枪毙,决不姑息,这是好的一面;再说说这个史连长坏、不好的另一面他奢财如命,很会喝兵血,就这样的一个人想争取过来我看希望不大!”
    张静源说:“不试怎么能知道希望不大?我对此还是抱有很大的信心的。”
    老犇说:“张书记,我跟这个史连长有过一面之识,好像彼此还能说上话,做这个家伙的工作,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