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似乎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乔希闻言眼眸不动，装作没有听到。
    陆雴霄又把手伸过来，握住了女孩的手。
    当触到乔希冰凉的指尖，男人眉间一皱：“很冷吗？怎么手被冻得被冰棒似的？”
    “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乔希继续面无表情，回了他一句就想把手抽回来，从分手后她实在不习惯被这个男人触碰。
    然而陆雴霄却捏紧不让她抽出来：“我帮你暖暖。”
    男人将女孩的小手护在大手的手心，轻轻揉搓。还低头哈了几口热气。
    然后再抬起头，对上乔希没有焦距的目光。
    她似乎是看拗不过自己，就索性妥协了。妥协得像是认命一般，眼中没有丝毫神色。
    陆雴霄想起刚刚在医院病房里，周父周母知道乔希能换来周洋的康复，立刻求爷爷告奶奶的那副嘴脸。
    她是真心想对周家父母好的，奈何对方根本没拿她当自己人。
    当初，她也是真心想对陆雴霄好的。奈何……被现实逼得死了心。
    陆雴霄想到这儿突然胸口一闷，心疼起乔希来。
    他低头，在女孩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爱怜亲了亲，立刻感觉对方之间轻颤。
    随即陆雴霄直接将女孩的两只手揉进怀里，往衣服深处探。
    他勾勾唇：“先在这儿放着，回酒店我再帮你好好暖暖。”
    开车回陆雴霄所在的酒店，刚进了门，乔希就被男人炙热的薄唇吻住。
    她一边推拒，一边被陆雴霄抱着往里走，很快就被扔到酒店中央的大床上。
    ——
    腰下酸痛，乔希睡了一觉之后醒过来就锁着眉头哼哼。
    她翻个身，背对那个男人，原本放在她腰腹上的手就抱得更紧，顺便帮她揉了揉。
    “还不舒服吗？”
    乔希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身后的男人却勾唇笑了笑。
    随即，他又往前重新抱住她，安抚地拍了拍女孩的背脊：“知道你这两天很累，好好休息吧，再睡一觉起来吃饭。”
    乔希就这样睡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女孩坐起身，正好看到穿着睡袍的男人把放着晚餐的矮桌端进来。
    “醒了？饿不饿，我刚好叫了外卖，起来吃点东西？”
    乔希点点头，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身，被子落下，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就随即暴露在空气中。
    陆雴霄看到这个画面，眼神微微一眯。似乎是很满意，目不转睛像是在欣赏美人图一般。
    然而，乔希却微微拧着眉头，眼中的疲惫更深了。
    “起不来我过来喂你吃？”
    “不用，我自己吃。”
    乔希把睡袍穿在身上，穿着酒店的拖鞋下床。
    她在矮桌前坐下，明显痛得哎哟一声，腰疼腿酸什么的，坐下站起的时候最明显了。
    男人将一份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自己动手切着另外一盘，切好了仍然是往她的盘子里送：“多吃点，补充体力，你这几天也是太辛苦。”
    乔希没理会这话，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皱眉。
    “怎么？不喜欢这个吗？”
    乔希没说喜不喜欢，只是说：“我跟周洋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每天吃着电视台门口的煎饼果子，加一块里脊肉都要犹豫好久，觉得那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好味道。可是每次跟你一起，吃这种千挑万选的精品牛排，总觉得味道差了些什么。”
    听到她话里有话，陆雴霄原本好好的脸色由晴转阴：“你是想说因为陪在身边跟你吃饭的人不一样，所以我影响你的胃口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乔希道，“我生下来就是吃街边大排档的人。你硬要我跟你吃牛排，其实我会消化不良的。这样在云泥之别下勉强生下来的孩子，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闻言。陆雴霄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已经答应我的事，你要后悔吗？”
    “我一后悔，就立刻有道德和现实的双重枷锁都压着我。你只说让我做你的女人给你生孩子，没说不能抱怨吧？”
    陆雴霄随手将手上的刀叉放下，语气不爽：“不想吃就别吃了。”
    正在乔希感叹他果然还是从前那个骄傲又坏脾气的他的时候，那男人又道：“我让人把菜单拿过来，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不想吃酒店里的东西。”
    十分钟之后——
    乔希穿着包裹得厚重的粉色羽绒服，整张小脸都没埋进帽子的绒毛里面，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的男人。
    男人领着她到对面街边的烧烤摊前，在炭火和地沟油双重发酵的味道里，拧着眉头跟女孩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乔希抓了十几个肉串，又挑了一些茄子豆皮之类的素菜给老板，就跟陆雴霄一起被找招呼到一边坐下。
    两个人围着一张矮桌，陆雴霄的长腿都伸不直。只能弯曲屈就。
    很快肉串送上啦，乔希已经拿了一串送进自己嘴里。
    陆雴霄见状，也跟着她拿起一串，在自己略带嫌弃的心情中放进嘴里。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吃得津津有味，尽量让自己也显得津津有味起来。
    突然，乔希拿着一块肉串。指着上面一块道：“我不喜欢吃这个肥肉。”
    闻言，陆雴霄伸头过去，就着女孩拿着的手将肥肉咬在嘴里，扯下来。
    其实他也不吃肥肉的，从小吃穿用度都要最好，吃的肉自然也最矜贵。
    连猪肉都不怎么吃，更何况是这种烧烤摊上肥腻带皮的肉？
    陆雴霄几乎是嚼都没嚼，就直接咽下去。
    但嘴上却对女孩说：“你还有什么不想吃的都直接给我。”
    乔希顺势，又给他吃了一些鸡心，鸭肝之类的，从来不吃内脏的男人，在一切这东西有没有处理干净的疑问中，通通吞进了肚子里。
    吃得差不多，乔希突然说：“好想喝奶茶啊！”
    “这么晚还喝奶茶？”陆雴霄抬眼看她。
    “不可以吗？”乔希略带失望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跟你提？”
    是啊，自己里的flag，真是跪着都要履行。
    男人将手上的烤串放下，交代了她一声在这儿等着自己，然后起身去买奶茶。
    现在过了晚上十点，很多店面都关门了。
    陆雴霄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热的奶茶。
    然而等他回来，那个生意不太好的烧烤摊上已经没有乔希的影子。
    瞬间，男人的心如在重击下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