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陆雴霄收回原本放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看向乔希：“你想做栏目主播，我可以替你安排到南城电视台。”
    “不用。你不要老是在工作上给我开后门，这次我想靠自己的实力打拼。”
    “是又有人说你什么了吗？”陆雴霄眼眸微眯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要再次替乔希讨回公道的意味。
    “不是，我就是想在工作上有所进步。”
    “你还小，不用这么着急工作上的突破。”
    “还有一个星期我就满二十，不小了。”乔希若有所指地说道。看着陆雴霄的眸光中蕴藏着隐隐的期待。
    可惜，陆雴霄并没有get到她所要提醒的那个点。
    “南城电视台的招聘会刚过没一个月，很快会安排一次补招。我让助理帮你报名娱乐主播。”
    乔希知道，陆雴霄的意思是让她以正规透明的渠道被招进去。
    但是她跟陆雴霄的关系，全南城有谁不知道？
    就算陆雴霄不用在招聘考试前刻意招呼，别人也会趁机卖他一个人情。
    而且南城卫视的娱乐节目制作在国内是响当当的，收视高曝光机会多，多少优秀有经验的主持人挤破脑袋都想争个一席之地？
    别说乔希没那个实力。就算有人家也看不到。
    别人看到的只是她还没毕业她就站在这么高的起点，会对她依附男人的手段更加嗤之以鼻。
    “我其实……不想做娱乐主播。”
    “你想主持什么？民生新闻？”
    “算了吧。你不想让我去临城，那我还是待在电台，每天中午放点音乐跟听众聊聊天，也挺轻松的。”
    听她这么说，陆雴霄也没有强求。
    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女孩空荡荡的两只手，问：“给我买的领带呢？”
    “……要不还是让你助理买吧。”
    “为什么你不帮我买？”
    “我不太会挑选，怕买来不合适。”
    “没关系，我觉得你眼光挺好。”
    “那好吧。我周末去给你挑领带。”乔希放在腹部的左手轻轻扣了扣自己右手的拇指指甲，看一眼陆雴霄的电脑屏幕道，“你想忙，我去洗澡了。”
    说完，女孩转身回卧室。
    陆雴霄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漆黑锐利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思量，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查查乔希今天在电台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还有她晚上几点离开、跟她一起走的，五分钟之后给我回话。”
    浴室里——
    乔希身上盖着一条白毛巾，仰着身子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听着音乐，女孩手肘搭在浴缸边缘。修长且带着水珠的之前有韵律般轻轻点着。
    去那个减压俱乐部发泄之后，这几天积压在她心口的烦闷和不快的确被倾泻出去一些。
    乔希现在回想白露说的话，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
    前几天她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犯了很多蠢。像偷偷查看陆雴霄的手机，把情敌的号码拉进黑名单这种行为，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挺可笑的。
    她现在明明处于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纪，为什么要提早进入更年期的举止行为？
    这不是她。
    乔希在男人面前应该是有恃无恐的，她有自信的资本，也知道男人都喜欢看她骄傲得像只孔雀的模样。而为了爱情的患得患失。不但不能帮她得到陆雴霄的爱，反而会让她连自己都失去了。
    连自己都丢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跟林微瑜，或者更多的女人争抢？
    去临城，能让她好好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态。
    最起码能让她静下来，不要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暴露那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自己。
    感觉浴缸里的水温低于能让身体舒适的程度，乔希便站起身，用浴巾抹干身上的水珠残留，换好睡袍。
    她出去的时候陆雴霄还没回卧室。抓紧时间将头发吹干，乔希早早就躺在床上。
    可能是因为晚上发泄一通耗费了体力的关系，乔希很困，躺上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来陆雴霄回房间的声音将她吵醒，乔希睁开眼看时间才十一点半，翻个身将脸朝向床侧。继续睡。
    半个小时之后，陆雴霄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躺在女孩的身侧。他的胸膛紧贴着女孩的后背，还带着水汽的温凉。
    一只手横在女孩纤细的腰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乳味道将女孩尽力让他怀里箍。
    刚才睡了一觉的原因吧，乔希现在毫无睡意，脑中清明，但是也没睁开眼睛。
    “小希。”
    “……”
    “我知道你没睡。”
    乔希：“……”
    没听到她回答，陆雴霄也不在说话。
    在黑暗中吮上她娇嫩的唇瓣。
    “嗯……”
    只吻到不到半分钟。就被乔希伸手推开：“我想睡觉。”
    带着没睡好的床气，又像是一种委屈与祈求混合的态度。
    在陆雴霄面前，她永远是示弱卑微的那一方。即便如此。她的祈求也并不容易被采纳。
    陆雴霄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继续吮着她的唇瓣，手也顺势钻进了女孩的睡裙底下。
    “今天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乔希再次出声为自己争取。
    陆雴霄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代替回答。
    男人开了床头的暗灯，就着一方小小的光线，把玩着乔希鬓角被汗水沾湿的青丝。
    “小希，告诉我为什么想去临城？”
    “电台刚好有个机会，我想去锻炼一下自己。”
    “南城这么大，没地方给你锻炼？”
    “现在南城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我走到哪儿都会被提上‘陆雴霄女人’的标签。我要是做得好，别人会认为是沾了你的光。要是做的不好，会给你丢脸。”乔希语气客观地分析道，“我在这儿根本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你要证明自己什么？”
    “证明我不是像人家说的那样，除了讨好男人什么都不会。我也可以做好主持人。成就自己的事业，没有你也一样可以做到。”
    听到最后一句，那‘没有你’三个字，让陆雴霄眉心一跳。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让乔希抬起头来，欣赏着女孩情事过后红晕未退的娇艳模样，看着她清澈眼眸中映着自己的影子。
    “证明了这些。这让你身上多块肉吗？别人口中的你，跟你自身没有丝毫关系，不需要为那些无聊的事浪费时间。”
    “可能是我们的想法不太一样吧。”乔希叹了口气，“其实……我有时候挺希望你是个普通人的。”
    “那你告诉我，普通人有什么好？普通人能让你住市中心最贵的房子，让各大奢侈品牌每个月给你送最新款的衣服和包包过来？能帮你重建一个孤儿院？”
    “额……不能。”
    “小希，普通人不能保证你的衣食无忧。我却能保证在整个南城范围内，你可以随心所欲。当你为我如今拥有的一切烦恼时，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些，生活会有更多的困难和无奈？”
    “好吧，可能是我太矫情。去临城这件事，你当我没提过。”
    其实乔希真正想说的是，她宁愿为他一个能跟自己一生一世的承诺，放弃现在这些用金钱堆砌的一切。
    对陷入爱河的女人来说，毕竟爱情要大过天啊。
    可是陆雴霄不爱她，他的分析都是基于客观和理性，没办法理解女孩现在的感受。
    乔希又说服不了他，只能装出自己被说服的样子。
    第二天——
    陆雴霄到电台楼下去接乔希，却被女孩告知她晚上要去白露家里学习，不跟他一起回去了。
    “你说的白露，就是昨晚送你回来那个？”
    “对啊，你不是让电台给我配个有经验的搭档吗？我跟着白露前辈，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看乔希提到白露时的兴奋模样，陆雴霄突然觉得心口一闷。
    曾经在她说爱他的时候，瞳孔中闪烁的这种光芒，原来在提到其他人的时候也会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