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希自然会避免后果严重的回答。
    看到陆雴霄的脸色仍然有些阴沉，女孩还主动讨好地挽着他的手臂：“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忙，没必要为我这点小事来劳心。”
    “你既然知道，下次就该主动告诉我，我也不用跑这一趟。”
    乔希：“……”
    听他这口气，真的有点不耐烦。
    女人好像总容易在细节和男人的态度上犯小心眼。
    就像乔希自己说小事，那只是一种客套的自我贬低。
    但是听到陆雴霄这样回答，却像是真把她当做一点小事也惹他费神的不省心了。
    她被人在背后那么说三道四，各种诋毁抹黑，是小事吗？
    乔希的神经微微一抽，随后眉脚的不悦也被理智淡淡抹去，并不让陆雴霄察觉出来。
    “送你回家还是先去吃饭。然后回电台工作？”陆雴霄问她。
    “……还是送我回家吧，我想再休息一天。”
    “嗯。”
    乔希被陆雴霄送回家之后，没有再睡觉。
    其实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回来的目的是想暂时逃避一下。
    虽然这两年来她已经习惯在自己身上贴上‘被陆雴霄包养的女人’标签。习惯了各色各样或妒忌或鄙夷的目光和评价，但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尤其这两天，她正处于一种迷茫的自我怀疑当中。
    跟陆雴霄这样过下去，到底算什么？
    如果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他们……会分开吗？
    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乔希本就凌乱的思绪。
    乔希拿起手机，看到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划开了接听键：“喂？”
    “小希，我是二姐。”
    乔茵？
    “下午有空吗？出来一起坐坐？”
    “这个……我可能有点事。”
    “是吗？”乔茵在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失望，“那挺遗憾的。我过后天就要出国，本来想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呢。”
    闻言，乔希顿了两秒道：“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忙完之后来找你吧。”
    “也好。”
    挂了电话，乔希看到有两条徐可心发来的微信，大概是约她明天晚上出去玩的。
    乔希回句可能去不了，就从衣柜里选出两套衣服，准备洗完澡之后穿着出门。
    她跟乔茵不算有姐妹感情，但是人家要走，她理当应该去送送的。
    毕竟比起乔芝或者乔家其他人还说，乔茵还算好相处一些。
    为了表现自己是真的有事，乔希特意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才出门。
    她给乔茵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直接报给她一家餐厅的地址。
    乔希到那里，发现乔茵和乔芝都在。
    一看到她，乔芝就立刻翻了白眼：“哟，乔希啊。大名鼎鼎被陆雴霄包养的女人，能约到你一起吃饭真是赏脸了。”
    乔希还没说话，乔茵就先喝住了她：“不许这么说，乔希好歹是我们妹妹。”
    “姐，她不过是领养的，跟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人家现在可不稀罕做我们妹妹。她攀上陆家之后迫不及待跟我们乔家断了所有联系，谁不知道她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
    “小芝，闭嘴！”
    “我说的又没错。你都没听到现在学校还有外面那些人都怎么说她的，别嫌我刻薄，其他人骂得比这狠多了。”
    “小芝，你刚才不是还说想去听音乐会？我让司机送你去。”
    乔茵这话，明显是要赶乔芝走。
    “走就走，我不去听音乐会。”
    “那你去哪儿？”
    “跟几个朋友玩玩，你别管。”
    说话间，乔芝已经提着包包走到餐厅门口。
    现在桌上就只剩下乔茵跟乔希两个人，前者依然动作优雅地将菜单递过来：“你知道乔芝的脾气。”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想让乔希多担待。
    但是却连一个客套的‘我代她向你道歉’都没说。乔茵仍然自持千金小姐的身份。就算是表面上对乔希谦和有礼，但是眼底依旧看不起她的身份。
    甚至在她心里应该更加鄙视乔希做陆雴霄的情人，只是不像乔芝那样想什么都往外说而已。
    “没事，我都习惯了。”
    乔希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接过菜单，点了法式香煎鹅肝做前菜，还有熏鲑鱼卷配鱼子酱，外加一瓶价格二十万的红酒，总之看什么贵就点什么。
    因为她知道以乔茵的自傲，肯定会抢着买单。
    果然一放下菜单，就见对面那个优雅女人的脸色有些僵硬。
    “二姐，我点这些可以吗？
    “当然。”乔茵努力维持着微笑。只简单点了一份牛排，就将菜单递给服务生。
    “小希，看来你跟着陆总以后过得很不错？”
    “这个问题咱们上次见面不是讨论过吗？他的确对我很好。”
    “好吧。其实我真正想关心的是，除了物质上的满足，在其他方面他对你好吗？”
    除了物质的其他方面？是什么？感情吗？
    “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没跟其他女人有过暧昧，算是好吧。”
    “是吗？”
    乔茵微微挑起眉头，没说话。只是目光看向乔希身后。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正跟一位穿着大牌定制连衣裙的女孩走进来。侍应为他们拉开门，恭敬地鞠了一躬：“陆总，您订好的包厢在这边。”
    “小希，你现在回头看看。”
    他们坐的位置离门口不远，加上餐厅安静，刚才听到侍应口中那声陆总时，乔希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转过头，果然就看到那个在服务生带领下走向包厢的背影，是陆雴霄。
    至于他身边那个女人，乔希在后者侧脸时也认出来，是林微瑜。
    因为乔茵是在陆雴霄转身后才叫乔希去看。所以那个男人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女孩。
    只是那瞬间，乔希觉得自己脸有点火辣辣的。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陆雴霄只有她一个，转眼就看到他带其他女人来餐厅吃饭，有这么打脸的吗？
    “那个女生我知道是陆伯母朋友的女儿。现在住在陆家。人家从帝都远道而来，他们尽地主之谊也很正常。”乔希强行挽尊。
    “也许吧。”乔茵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记得上次见面我就跟你说过，你的警惕心放错了地方。我跟陆总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太清楚上层社会的等级区分。陆总的父亲在两年内屡次升迁，即将打入京圈，也会逐渐将重心转移。陆家爬得越高，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乔希知道这话的意思，主要是会离‘她’越来越远。
    本来他们之间就有不可逾越的距离，只怕是等陆雴霄的父亲升迁之后，他将会变得自己越来越遥不可及吧。
    虽然表面装作没事，但是终究还是被影响了心情。
    尤其是知道陆雴霄也在这里陪另外一个女人吃饭，乔希看着面前的珍馐美味都没了胃口，只把那瓶价值二十万的红酒喝了半杯。
    乔茵看出她没有胃口，也没说什么。
    两人尽快吃完，赶在陆雴霄他们出来之前离开餐厅。
    乔茵还专门给乔希打了车，安排送她回家。
    两人之间没有多说什么话，好像连普通朋友的寒暄离别都显得尴尬。
    她知道乔茵叫她来这里吃饭，大抵就是想安排乔希看到刚才那一幕。
    可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要走了吗？
    这是在口口声声的宣布放弃之后还觉得不甘心，非要在走之前故意破坏挑拨他们一下。来给自己获取安慰吗？
    乔茵这种优雅矜持的女人，大抵记仇报复都是暗地攻心的。
    她是想嘲讽乔希：看吧，你也没那么幸福。
    乔希承认，她的确被这下打击到了。
    从餐厅回去之后，女孩心里一直都闷闷的。
    抱着膝盖坐在卧室露台的藤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直听到身后有开门换鞋的声音，女孩也没动。
    两分钟之后，陆雴霄推开卧室的门。先在床上逡巡过一圈，目光才捕捉到坐在露台上的女孩。
    陆雴霄走过去：“怎么坐这儿？晚上风大。”
    说话间，一条空调毯已经被盖在乔希身上。
    女孩将看星星的目光转移到他脸上，问道：“这么晚回来，你去哪儿了？”
    “跟朋友吃饭。”陆雴霄道。
    朋友？吃饭？
    也的确算是没骗她。
    “是吗？”
    乔希淡淡问这一句，男人温热的唇就自上而下落在她的唇角。
    女孩僵硬在原地，她心情不好，没有拒绝，也不想回应。
    还好陆雴霄只是轻吻了两下，没发现乔希的已经，就转身回房去洗澡。
    等他二十分钟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乔希已经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被对他睡着。
    陆雴霄匆匆吹干了头发上床，没有关灯，炙热绵密的吻就从乔希的后颈出慢慢向前蔓延。
    “小希，经期结束了。”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对于乔希的大姨妈，陆雴霄了解得比她透彻。
    “那个……我今晚不太舒服。”
    “怎么？”
    “就是头有点晕，想睡觉。”
    闻言，陆雴霄伸手在乔希的额头上探了探：“你没发烧。”
    “没发烧就不能头晕吗？”
    “我看你是这两天睡太多，正好我让你精神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