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外边的宴会还进行的如火如荼。
她穿上之前准备好的黑色羽绒服,带上帽子和口罩,拿上这段时间存下的现金,趁人不注意,从后门溜了出去。
包雅静喝酒了,所以坐慕云的车回去了,她以不放心为借口,和她要来了车钥匙。
来往的车辆很多,保安查的都是进来的,出去的一般不会查看,所以她很顺利的就从门口出去了。
带现金就是担心用卡被人查到。
轻轻抚摸着已经有胎动的肚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晚上没休息,还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胎动比前两天还厉害。
她看书上,按理不应该的。
还不到五个月的胎儿,只有轻微的胎动而已。
她试着深呼吸,平躺着,让自己放松下来。
慢慢的,胎动缓了一些。
这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夏冬儿疑惑,这么早是谁?
前几天,她在网上租了一间房,因为住酒店还是坐车都需要身份证,这样很容易被查到,也幸好,不然那么晚,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所有的程序都是网上进行的,保密性很好,应该不会被找到才是。
她穿上一件外套,走在门口向外询问。
“谁?”
“你好,杜小姐,我是物业的,看到你房子灯亮了一夜,所以上来看看,没出什么事吧?”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夏冬儿从猫眼望出去,身穿兰利物业工作服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一些文件夹,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且杜珊是她填信息时的名字,只有物业知道。
“没事,谢谢,因为我怕黑,所以就一直开着灯。”
“哦,那就好,你是新住下的租户,所以我们这有些安全告知书要你签一下字,顺便给你一张门禁卡。”
夏冬儿的门禁卡确实没有拿,昨晚进来的时候出示的是租住凭条。
她去找了一个口罩戴上,才去开门。
见物业疑惑的眼神,夏冬儿连忙咳嗽了一声。
“自小身子弱,一着风寒就容易感冒,昨晚估计又凉了,别给你传上了。”
她连忙解释着。
物业点点头,“杜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租户了,要是所有的住户都像你一样就好了,你不知道楼上有一对……”
物业大婶一看就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她没精力和她聊天,急忙打断。
“那个大婶,你看我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那个卡……”
“哦,你看我这人,一碰到你这么好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话多了。”
她把文件夹打开,“要麻烦你再上边签个字。”
“我今天可一定要看看肖家和厉家这轰动全国的婚礼,既然没这命,过过眼瘾也行啊!”
“你们看早上的最新报道吗?”
“怎么了?我一早上忙着做早餐,哪有时间看。”
“厉老爷子不知为什么突然病重了,被送到医院去了。”
闻言,夏冬儿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什么?那这婚礼还能继续进行吗?”
一男一女从楼梯间下来,声音很大,一字不漏的传进夏冬儿的耳朵里。
他们的对话声渐行渐远。
“这些小年轻,每天都起的很早,没时间锻炼,总是爱走楼梯,可也总是说话那么大声,住户都投诉好几次了,我们说上他们也不停,真让人头疼。”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了。”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改天再签。”
她猛地一下关上门,连忙跑向卧室,打开一直关着的手机。
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一窝蜂的涌出来。
她急的都快哭了,哪还顾得上看信息和电话,只想着看看新闻。
谁知弹框太多,她根本就点不开。
猛然间,她又记起,厉老爷子生病,这是不能对外公开的,在第一时间肯定被人处理了,她不一定能看到这条新闻。
难道是爷爷得知她逃走了,所以急的病情加重了?
她离开的事,有损两家的颜面,两大家族肯定不会让外界知道。
夏冬儿急的转圈圈。
她到底要不要回去。
爷爷因为她三番五次的加重病情,她的罪孽似乎更深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
眼里的水汽上升,堵住了她的视线。
希望爷爷没事,要不然她真的罪无可恕了。
这时,手机响起。
她抹了一把眼泪,待看清屏幕上跳动的事夏志两个字,她毫不犹豫的接起。
“夏志,爷爷怎么了?”
“你在哪呢?你知不知道全家人都急死了。”
“我问你,爷爷怎么样了?”
夏冬儿急的大吼一声。
“爷爷……你赶紧回来见见他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那就是说老爷子不行了?
手机悄然滑落,夏冬儿只感觉胸口堵得气都喘不上来。
她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会想到离开,就忘了老爷子还带病在身。
“夏冬儿你就死一个蠢货,你就是一个白痴,一个神经病。”
手机还没挂,那边夏志的叫着她。
夏冬儿瞬间清醒,连忙爬起来,冲着电话喊道:“把位置发给我。”
快速换好衣服,她就出了门。
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夏志怎么还没把位置发过来。
她只顾低头看手机,根本没看到在她正前方站着的男人,直到脑子撞的一晕,她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闪身就要走,一双大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就像钳子一样,抓的她生疼。
“实在是对不起,我不是故……”
剩下的话在看清上方男人的容颜后,消失了。
天边已经露出第一缕晨曦,美丽的光晕打在男人身上,和这寒冷的冬天一样,透着一股渗骨的寒意。
他黑色羊毛大衣上有着一层冰霜,看来他等在这很久了。
男人绝美的容颜就像是上帝精雕细琢又细细打磨过得,而此时就像冰封一般,唇线绷的直直的,好似一拉就会断了一样。
漆黑的眸子犹如地狱来的使者,迫人的冰冷视线直击她的心脏,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全身都麻木了,动弹不得。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厉仲谦,她连害怕都不知道了,似乎那一缕魂魄早就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