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来的烟,一触即发。
越烧越猛,就像只需要张开一个大口,就足以将整个人吞噬,烧成灰烬。
所有人都在逃窜,都在逃命,什么都不要。
她却傻乎乎地一直拍着里面的门,一寸也没有挪开。尽管瓷娃娃的脸颊已经变成了一个难看的哭泣包子脸,她都持之以恒地砸门。
终于,不知道是里头的烟已经蔓延到门外,把木材的门给烧焦了还是怎么着,门冒着浓烈的黑烟开了。
一个死都不怕的人固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
墙角观望着这一切的易莴鸣想:若不是前方大火盛行,阻碍了她的方向,她一定会冲进火海,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明明,明明。不要了,不要拿溜冰鞋了,你在哪?你在哪?应一声,我来救你了!”
易莴鸣冲进来,就是那样的场景。
前景一片火焰肆意地绽放着它的明它的艳,明明已经无路而退,烈火那么肆意妄为、那么滚烫肆虐、无情无义,一点儿暖意都察觉不到,更别提有谁的回应。
他攥紧了拳头,紧紧盯着她没有止步的双脚。
他疯狂也不甘。
他凭什么?凭什么老是欺负她总是玩弄她惹她哭后给她一颗糖就可以轻而易举哄好?他凭什么在一场留命与失命的搏斗中,要把她拖入火海?
他在哪?
重要吗?
贝双双眼眶已经红遍了,在烈焰的反射下,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滩血。灼目又令人悲伤。
他知道他不该出现,他就是控不住自己。
“你让开,让开!谁让你抱我的?明明,明明还在里面,还在……里面……”
她认识他,却也忘了他。
她剧烈挣扎着,不顾火光闪过她脆弱白皙的肌肤,不顾他发出了一道沉痛的闷哼声。她的泪水如瀑布般一泻千里,一颗一颗滴在他的手臂上。
她何曾知道,他看着这样绝望的她有多绝望、有多痛心。
她又何曾知道,他不是明厉霸,他是那一个她儿时不愿意一起玩的小没趣儿。
十年了。
就算他逼迫她喊他“鸣鸣”,逼迫她心里脑里记得都是鸟鸣的鸣,谁知道她心里脑里是不是根本没有鸟鸣的存在,只有明天的存在。
是啊!
他是明,他会给你带来无限有趣美好的明天。
我是鸣,我除了会鸣叫什么都不会。
…
习茹萍很不幸地告诉萧和:“小易意外把她救了之后,她反应太过强烈,不小心撞上了石头,记忆错乱。把不认识的小易当成明明。就是死去的明厉霸。”
“小易之所以不喜欢她,讨厌她甚至厌恶她,其实就是因为被别人当成了他人的替身。”
“当替身谁好受啊?每天都对鸣鸣喊明天的明。她一直喜欢的只是那个再也回不来的明厉霸。任谁对一个根本不喜欢你却总是表现特别喜欢你的人都会十分难受。”
习茹萍抹着泪抽噎着。可想而知,她之所以不对易莴鸣出格的行为作出表态。其实,她心里难受,易莴鸣比她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