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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钢爪袭来,铁的味道瞬间清晰,钟戎感受到杀意,血液沸腾起来。通道被撕扯断开,重心引力托着破裂处下坠,钟戎被带着滑向钢爪。
    钢爪刃冰冷地反光,钟戎迅速缩起脚,向旁刺出指虎利刃,深深卡进管道上,停住自己的下滑,接着右腿弯起,踩稳通道,接着指虎利刃的固定和核心的力量,抬脚踹向男人戴着钢爪的右手手腕。
    男人痛呼一声,硬是没后退,抬手抓住他的腿,狞笑道:“身手不错,看来是条肥羊!”
    钟戎心里一紧,又迅疾地借左腿被握住的力抬起右脚踹在男人停在胸前桎梏他左腿的左手手腕。这下劲使得大,被踹的手腕重击胸口,男人呼吸一卡,不得不松开钟戎退后一步,咳嗽两声,眼睛冒光:“你肯定很富!”
    他扬起声:“龙,别放过另一个!”
    回应他的是钢爪和刀相撞的声音,这下比之前任何一下都要狠重。
    钟戎反身跳回通道,弯着手臂抓紧利刃,另一手亮出袖枪,毫不犹豫地向男人扣动扳机。
    “……”
    没有任何声音,袖枪的扳机卡住,男人站在枪口前,悠悠吹了声口哨:“哇哦,好先进的武器——”
    钟戎一愣,又看见冲上来的男人,连忙躲避,换下袖枪拿起长刀。
    “哈哈,”男人得意地笑起来,钢爪迅速卡住长刀,试图拽下钟戎,“猜猜看为什么枪失效了?”
    钟戎懒得理他,直接低声告诉9热武器失效的情况。再将计就计拔出利刃,挺直身子滑下通道,趁着坡度和惯性从男人双腿/间滑过,拿着长刀的手松松摆放,指虎利刃直冲男人下三路。
    男人踩了热炭似的跳起,钢爪却还依旧牢牢卡着长刀,他咬牙切齿:“狗东西往哪儿砍呢?!”
    钟戎要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愤怒,握着长刀的手腕一绷,把刀柄摁在地面,漂亮的单手后翻,脚跟砸向男人的头顶。
    男人没松开钢爪桎梏,侧身险险躲过,钟戎这一下几乎贴着男人的胳膊汗毛而下,“哐”地一声砸在地面,在坚硬的地面砸出痕迹。
    灰尘四飞,钟戎瞳孔紧缩,看见男人备拳的动作连忙收腿,堪堪躲过男人这一拳。这一拳狠狠砸在钟戎方才膝盖所在的地方,要不是他收的快,这会儿这条腿直接废成一堆金币都不是没可能。
    钟戎松开长刀,趁男人没来得及转过身子,一脚迅猛踩住长刀和钢爪交接的地方,另一脚借力踢出,终于踢到了男人的额头。
    钢爪不得已收起,男人向后翻滚,狠狠撞在墙上,但好歹没被这一下踢碎脑袋。钟戎一脚勾起长刀,握在手里朝男人砍去。男人抬起钢爪挡住这一下,又要故技重施卡住长刀,但钟戎一翻手收起长刀,长刀在手中消失,男人卡了个寂寞,被钟戎的空拳逮到时机直击面门。
    “砰!”
    拳头被男人单手抵住,他喘着粗气,顶着钟戎缓缓直起身,接着抬起钢爪要断他的胳膊。钟戎抬起指虎利刃,分散掉钢爪部分的力,救出一秒时间,迅速抬脚勾住男人握住自己拳头的手,扭身一折让他松手,再一脚踢开他,反身后空翻跳向离这边近的楼梯通道。
    男人甩甩手臂,“嘶哈”着歪歪脑袋,双目泛红:“哈,真是有两下子啊——”
    钟戎再次握紧利刃挡在胸前,慢步向身后的楼梯通道大门挪动,顺便借此观察整层楼的结构。从这里看,他被打掉的通风管处悬挂在不算窄的走廊上,走廊不算长,像是工作室,连着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立着奇怪的仪器,四周布满了陌生的装置,看上去像是陷阱,看上去简直就是“好去处”的标准反义词。钟戎绝对不想往那边走,但9打斗的声音不断从那边方向,听上去战况激烈。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在三十三层观察完结构再下来,也不用像现在对这层的结构毫不知情。9打斗声的回音不重,钟戎猜测他那边结构可能与这边类似,也是走廊连着大厅,也挨着通道。那既然这样,像计划那样,把人引到天台,总能见到9。
    钟戎想明白,屏气凝神慢慢后退,按照计划,要把这人引到天台去。
    但是不对劲,这种上下线地点不可能只有两个人看守。
    男人没动,定在原地看着他动作。钟戎后背一寒,身后传来的危机感逐渐浓烈,结合男人的行为,他脑子警铃一响,本能侧行一步,紧贴着墙壁,长刀再次出现在手中。就在他握紧长刀的瞬间,通道大门被猛地踹开,一个疯疯癫癫的矮个男人闯了进来,手上银光一闪,显然也是带着钢爪,“唰”地从钟戎刚才站的地方撕过。
    前后夹击,钟戎心里一炸。男人战斗力几乎和他比肩,再来一个他未必能吃得消,计划恐怕没办法很顺利的进行了。
    “铛!”
    钱水崇侧刀挡住这个被称作“龙”的男人的攻击,钢爪狠狠砸在长刀背,被硬生生截住。龙飞起一脚,目标正是钱水崇的膝盖。钱水崇手腕一转,将和钢爪僵持住的长刀转过半圈,以退为进,在龙短暂的失衡中躲开他的攻击。
    龙背对着通道大门,截断钱水崇的去路,沉默地试图把他困在这里。
    虽然难缠,但并不那么的难缠。
    钱水崇几下交手基本摸清龙的套路,也发现即使背着枪龙也不用,可能是屋中心那个仪器导致的,打斗声中没有一声枪响。无钟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他无法回头背对敌人观察屋子,但他记得一瞥中仪器周围有不少装置。布置这一切需要不只两个人,这屋子一定还有别人,想想今天这一路的奇怪,说不定他们从一开始踏进这片区域别人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换句话说,他们踏进了陷阱。而竞赛的陷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他们销号。
    要是把这话说给无钟,他肯定会庆幸踏进陷阱的是他们两个,要是moon和阿莱,第一轮打斗都很难坚持下来。
    背后另一边通道大门被踹开的声音传来,钱水崇神色一凛,知道负责对付无钟的敌人又出现一人,对付他的肯定也已经准备就绪。
    龙依旧挡在他面前,接下来的人也会挡住这条路,他们的目的大概是把他们困在这里,或者把他们逼向中间的装置。
    风呼呼作响,沙砾噼里啪啦地打来。钱水崇脚尖点地冲上前,长刀一挑,将钢爪挑偏不再和龙周旋,由被动一方变为主动,强硬地攻击。银白小刀被他握在手里,借钢爪偏离航线的这零点几秒,他侧身蜷缩又使力跳起,小刀划向龙的喉咙,身子一转从龙的肩膀翻过,落在他的背后。
    龙的脖子与刀刃交际舞似的同方向旋转,脚步不得已地退后。等钱水崇落地,龙的喉咙虽然只留下浅浅的血印,但和钱水崇的位置已然互换。钱水崇背对大门正面装置,掏出信号阻绝器,瞄准仪器。
    龙没给他掷出的机会,钢爪再次袭来,空余的手脚也没闲着。这□□脚功夫了得,钱水崇暂时无法分心掷出信号阻绝器,长刀与钢爪纠缠不放,空着的手也在没有空闲地格挡龙的攻击。他皱眉绕开龙的手,忽然招招爆力,直冲龙的命门,同时脚下抓紧机会向前迈,背与大门的距离也月迈越远。
    屏蔽不了,那就得拜托这位亲自演示给他看看,这仪器的用处。
    通风管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钱水崇迅速向右撤一大步,不忘一掌拍在龙的胸口,让他踉跄后退,拉开安全距离。
    钢爪嚓地一声从内扯开管道,血狼从中跳出。她面色不善地看着钱水崇,嘴里却小声地把最新消息传达给队友们。
    钱水崇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同时停顿,眯起眼睛。
    他们的计划改变了。
    “水蛇?”
    钟戎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两个敌人对视一眼,那个被叫做“蜈蚣”的矮个男人压低声音:“蛟,你看……”
    蛟一脚踩在从钟戎身上掉到地上的金币上:“实验只需要一个,这个不能放过,何况在这里也更……看看这地上的金币!”
    那头的通道大门再一次被推开,打斗声和9一起慢慢变得微弱,看样子是他已经开始把那群人引向了天台。钟戎绷紧神经,大腿上被划开的伤口还在不断掉落金币,他紧急给自己打了个药,看着眼前的两个敌人再一次逼近,血液滚烫翻涌。他亮出利刃和长刀,和再次扑上来的敌人纠缠在一起。
    蛟的钢爪没能卡住他的长刀,长刀抽空刺向他的双眼之间,但中途被截获,蜈蚣一钢爪压低长刀。刀尖坠地,在地面刻出痕迹。钟戎蹲身避开袭向自己脑袋的钢爪,抬脚勾住蜈蚣的脚腕,一下子使力把他撂倒。
    这招他刚才用在了蛟的身上,但蛟反应不慢,加上蜈蚣的帮助,这一下反而让他腿上多出不断涌出金币的伤口。但这个蜈蚣身手一般,只凭借一股疯劲不管不顾地莽,下盘不怎么稳,弄这一下能把他撂倒,而且还能牵制住蛟。
    果然,蜈蚣倒向蛟,蛟没来得及躲避,膝盖又被钟戎的指虎利刃一刺,身子一软就要摔下去。
    通往通道大门的上路出现,钟戎蹲姿使力,猎豹扑食那样四肢伸开地飞向大门。
    大门被撞开,来回晃荡,钟戎就地一滚,蹲着抓地稳住身子,抬脚就往楼上冲。他得和9集合,天台占据主动才能获胜。
    蛟勃然大怒,一脚踢开蜈蚣:“看看你干的好事!老子还得跑到上面去打!”
    蜈蚣白着脸爬起来,蛟已经跟着钟戎冲出大门,往上跑去。他向后看,这一层空空荡荡,只剩中间的仪器亮着处在休眠模式的提示灯,等待被启动。
    仪器冰冷地站在那里,他打了个寒颤,想起偷听到的它的用处,突然胆怯,不想追过去了。
    外头风沙慢慢聚集,一圈一圈的绕在这处楼群外。
    钱水崇不断后退,血狼和龙脚步不停地追击。长刀和钢爪不断撞出火星,龙直面他,血狼不断地从两侧试图偷袭。他们的配合并不完美,显然并没磨合好,钱水崇一边后退诱导两人向上走,一边研究两人的战斗模式。
    血狼抓住栏杆一脚袭上他的腰侧,龙的钢爪从另一侧直冲他的脑袋。两个方向,一上一下,要是躲过腰侧一脚脑袋就会掉,要是躲过钢爪腰就要使力向后弯,腰侧就会没有防备地被攻击。
    显然血狼和龙是这么想的,但钱水崇没和他们想象的一样继续按照惯性躲避后退,而是倏地停住,一手迅速收起银白小刀空手扣住血狼的脚腕,一手反握长刀抵住钢爪。接着他借了两方的力,一边踢向血狼的胸口,一边长刀卡进钢爪向下一扣。血狼瞬间飞落,狠狠砸在楼梯下的墙面,差一点脖子一折直接销号;龙则是闷哼一声,胳膊“喀嚓”一声被折断,没有伤口,但没用药的前提下这条胳膊暂时也无法动了。
    血狼咳嗽着瞪大眼睛,这才两秒多,钱水崇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不可能。别说猎手,哪怕是野兽的左右手也未必能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些动作。她看着被风沙带起的白衣,头一次感受到猎手强者的恐怖。
    龙额角直冒冷汗,长刀死死钉在楼梯,角度卡的刚刚好,他甚至收不回钢爪,这是第一次他在战斗中这样占下风。
    这里距离三十二层已经很远,即将到达顶层。钱水崇掏出安了消音·器的银枪,对准血狼先扣动扳机,接着对准龙。
    这发子弹没能顺利从枪管冲出,一股力忽地从背后紧紧扼住他。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缠住他的各处要害,迅速地夺走了他的氧气来源。
    再往上一层就是天台,钱水崇掰住死死缠绕在脖子上的两条腿,背对着天台向上走。
    意外的是,身上的敌人似乎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是让他失去部分战斗力,路还是能走。
    就像是,攻击他只是为了让他老老实实地走上天台——走进另一个陷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