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演结束后大家回到宿舍收拾东西,陈程看着面前的一大包东西还是很头疼,特意带了旅行装的洗漱用品和基本上不能用的衣架,就是想着军训结束了能扔掉少带点东西回去,结果这一大包东西好像没怎么少,还是这么鼓鼓囊囊的,带着这包东西走在路上自己都觉得麻烦。想到这,陈程环视一圈,但好像比其他人好上那么一点……
“陈程你东西收拾好了?那么快?”郑澄钰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陈程问道。
“嗯,主要就是被子嘛,其他东西我没怎么带。”陈程拍了拍自己的行李,心想这要是不用背被子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就是被子可占地方了,要是不用自己带被子之类的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行李。”
“是的哈哈哈。”陈程坐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郑澄钰收拾,是不是还骚扰她一下,气得郑澄钰直骂她不帮忙就别捣乱。
收拾好东西后,大家排队上了校车,市区的同学在体育中心下车,而郊区的同学则跟着校车回到学校,再从学校回自己家里。
“陈程,你咋回去?”上车前,郑澄钰问她。
“体育中心离我家不远,坐公交就好。你呢?”
“我家里人来接。”
“真好。”陈程羡慕道,要是可以的话她也很想让某人来接她一下啊,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某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打架呢。
军训结束后,陈程以为生活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上,可是生活又怎么会如人所愿呢?
“小宇,今年的大会你怎么说?你参加吗?”一天,王念林给王鹏宇打电话,语气沉重地问他的打算,如果他不出面,一切安排都要推翻重来。
“凌峰怎么样?上手了吗?”王鹏宇并不能马上给出答案,如果他回去就对不起陈程,如果他不回去就对不起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这世道上有多少人能陪你出生入死呢?那种感情不是随意便能割舍的。
“上手倒是上手了,但是在一些大事上还是太孩子气了,一个凭自己感情做事的人你觉得能让他出面吗?要是在大会上遇见他女朋友估计整个人魂都没咯。我是觉得你回来会好一点,至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会白费掉,你真的要把这些年的经营都拱手让人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我的年龄放在这,我的身份放在这,这些心血怎么来的那些老人清清楚楚,难不成我每个人都威胁一遍吗?”
“……”电话那头的王念林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类似附属国一样的地方就算合并了主国,在主国的那些人眼里附属国依旧是附属国。
“我只能说,凌峰压不住他们,也解决不了内部矛盾。”说完这句话,王念林就挂断了电话。
王鹏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低下了头,他当然知道凌峰压不住他们,那些老人表面上支持凌峰,怂恿他拿到高位,可谁知道背地里是怎么想的呢?权力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身处高位承担的虽然多但获得的也同样多。
“都只想着往上爬,都只顾着利益,风险倒是一点都看不到,坐得高摔得不是也越疼吗。”王鹏宇叹了口气,这烂摊子真是收拾都收拾不干净。
他重新打电话给王念林,“我安排时间,凌峰处理不了的单子,我带着他上手。”
“你真的打算把所有都交给他?”短暂的沉默后,王念林憋出一句话。
“差不多了我就退下来了,我只想守着她好好过日子。”
“你退的干净吗?你自己留一点不好吗?你真的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就算组织里的人放过你了,跟你结仇的人会放过你吗?”王念林觉得王鹏宇一定是傻掉了。
“再说吧,说得好像我不退就会放过我一样。”王鹏宇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是真的累了,身累也心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伤痛折磨着他,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倒在眼前更是让他难以入睡……
时间将近凌晨十二点,可王鹏宇还是没有一点儿睡意,他拿过一张信纸,开始给陈程写信。这应该是他第三次写信吧,一直以来都是陈程给他写信,而他却很少给她回信。
拿起笔的那一刻,他又不想写了,不知道写什么也觉得写信好累,可一想到是写给陈程的,他又鼓足勇气写了下去: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理解,最近烦心事太多,对你的态度不好,甚至之前你跟我说可以试着再学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你,我没那个心思但也想像你说的那样,一起上学放学,那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我只能说努力,但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很抱歉给不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找大哥二哥,毕竟运气总会用完的,我只能答应你在我活着的时候陪着你。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我保证在奈何桥上等你。
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这是一封遗书,不知道自己能否安全回来的人给自己心爱的人留下的一点念想。
王鹏宇将信仔细封好,在送陈程上学的路上交给了陈程,他依旧觉得写信是一件麻烦事,但因为对象是她,这件麻烦事也变得甜蜜起来。
当陈程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王鹏宇已经在去干架的路上了,陈程看着信,回想起来她因为羡慕别的情侣一起上学放学吃饭,所以让他去试着成人高考,和她考同一个高中;也想起来和他因为见不到面所以互相质疑导致的吵架。
看着看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她知道他肩上的担子,也知道他割舍不了,比起她,那些人那些事更像是他的初恋,教会他成长,督促他成熟……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打开聊天界面,半响只发送了一条信息,“等你回来。”
放下手机陈程又看着那封信,突然笑了出来,“傻子一样,还奈何桥上等我,安慰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