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官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据他所知,这宋姑娘,不过是宋家村一个农户家的丫头,还在家里不受待见,也就是近日来有了些出息。
分了家带了个弟弟,做了一小点儿生意,但也不至于能把这么多户人家的秧苗都给买了去分发吧?这又不是现成的活菩萨!
哪知宋涟漪却点头:“我知道,不过这事儿要往后稍稍,这些日子我就先来这里卖这些东西。”
宋涟漪看了看台子上的东西,她已经做好了打算了,她是不可能收那么贵的,但是要早日达成系统的要求,就只有薄利多销。
按方才小地方官所说的,那这些贫民手里头还是稍微有那么些银钱的,只是一直不能拿出来用,更不能和镇子上的百姓比较,所以才过得如此的贫穷。
小地方官不以为然:“宋姑娘,你这卖的东西,可都是顶了天的好物,有几个人买得起啊。”
棉被,刚拿下马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眼馋了,可他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县太爷府上都是盖这个。
“自然是人人都买得起!”宋涟漪拿了把椅子,往那儿一坐:“这样吧,这棉被就一钱银子一床,大米五十文一袋,面粉二十文一袋,至于盐……十文一袋吧。”
这可算是一个捡漏的好事儿,尤其是他们都缺少的棉被和大米,面粉平日里她们都吃得少,精盐就不用想了。
如今有这等好事,就连小地方官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宋姑娘,你说……这棉被多少?!”
宋涟漪也不恼,笑嘻嘻地重复了一次:“先生,我这棉被啊,一钱银子一床!”
“一钱银子一床?!”小地方官还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不过半响后,他却是第一个掏钱的:“宋姑娘,你这棉被,可否卖我一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试探真假,他的开口让宋涟漪觉得疑惑,不过他都开口问了,宋涟漪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然可以。”
宋涟漪让他自己选了一床,收过了他递来的一钱银子,放入自己的钱袋子里,这也就算是开张了。
而小地方官拿到棉被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但这棉被抱在手里的感觉,和其他的棉被竟还有不同之处,更加软绵绵的,舒服极了。
不过这快到夏天的日子里抱着,还是有些热的。
宋涟漪把东西都收整好了,这才开始坐下来,掏出了几个准备好的木牌子,拿兑换的马克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她得先把价格给标注好了。
起先她也觉得这个棉被太夸张了,竟然还加了那么一点羽绒棉一起弹的,再加上现代技术的棉被确实是要松软不少,且暖和,让人奇怪也正常。
可他们也找不到证据说这不是她弹的棉被,忽悠过去就完了。
顾景桓凑了过来,看着她的动作,有一丝不解:“涟漪,这……是什么?”
宋涟漪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原来他盯着的,是自己手上的马克笔。
宋涟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景桓解释这个东西,手里转了两圈道:“就是……写字的笔,和天恩用的毛笔也差不太多。”
顾景桓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看着宋涟漪写了好几个字,这才点了点头,原来真是毛笔。
不过这毛笔的样子也太过别致了,摸不准也是涟漪自己做的。
宋涟漪要是知道顾景桓是这么想她,估摸着又要哭笑不得了,她哪里有那个通天的本事,徒手做马克笔?
她飞快地在板子上写着,把刚才自己想的价格都给写了上去,有些不识字的也无所谓,她还在一侧画了钱的图样。
这样的话,即使是孩子都能看得懂了。
牌子也挂出去了,东西也全部都摆好了,只是宋涟漪顾景桓都在一侧坐着聊了快半个时辰的天了,还不见有人上来问询。
大多的百姓远远瞧了一眼,都未曾走近,就已经绕开了。
宋涟漪有些不解:“他们是不是站太远了,看不清楚这里摆的是什么?”
不应当啊,难不成她写的字很小吗?
小地方官方才从宋涟漪这里得了便宜,这会儿也是听着宋涟漪的话就赶紧地给她解惑:“宋姑娘,您在哪儿做这桩买卖不好,非要在此处,这些贫民区里的百姓啊,根本不会想要过来买东西的!”
别说是买了,就是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已经挺稀奇的了。
他心里深深的觉得,若是宋涟漪把这个买卖搬到镇子上做,肯定卖得飞快!
“我再想想办法。”宋涟漪不想放弃,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看,这都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思前想后,宋涟漪还是决定自己出面,她拿了一袋子面粉,跟顾景桓嘱咐道:“顾大哥,这些东西价钱我都写在上头了,待会儿有人要买的话,可千万别叫人寻了便宜去,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顾景桓下意识问她:“去哪儿?”
“我就是去找些买主,一会儿就回来。”宋涟漪笑得甜滋滋的。
顾大哥这是在意她才会问她,她心里头明白着。
宋涟漪倒是不恼,好东西又不怕卖不出去,况且还是这么低的价格。
她手里头提着那袋子面粉,缓缓地走到了贫民区最热闹的地方——贫民区市集。
贫民区有自己独立的市集,因为和外头的人不相同,也买不起贵的东西,他们这里能买到的,都是最为物美价廉的。
宋涟漪左右打量,市集上的东西是很多,但大都是次一些的物品,好东西不多,这些穷商人也有得赚。
见她过来,周遭的小摊贩都赶紧地摆手招呼她。
“姑娘,要看看粮食吗?这都是最新收成的粮食,保管吃饱还不贵!”
“姑娘,需不需要针线?”
老妪手中拿着的针线,看上去都成色不新了,她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打了许多的补丁,脸上还带着笑意看她。
宋涟漪一时间有些心软,走到她摊位上:“婆婆,你这针线怎么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