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漪不知道薛金锐是怎么跟赵货郎说的,又是怎么忽悠他去给自己拿货的,但如今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薛金锐还当真是个黑心的!
竟然想用七百两银子偷天换日,去换那两千两的货物。
还好是那几个歪果仁在路上被打劫了,不然真要落到赵货郎手上,这私通货物的名声他背上也就算了,这银钱差这么些,那若是有心之人告到衙门去,可不是小事一桩。
宋涟漪算是明白了,城中的开销确实和镇子上,和村子里大不一样,徐公给她一千两银票的时候,都是没半点肉痛的意思。
赵货郎低着头,有些惭愧:“涟漪,这回可是叔连累你了!”
方才宋涟漪被带走那会儿,赵货郎和顾景桓都担心坏了,赵货郎还不断地想让顾景桓去找她,但顾景桓也是认死理的,宋涟漪让他好好照看赵货郎,他就愣是一步没离开。
看着赵货郎愧疚的样子,宋涟漪的火气又顿时没了:“好了叔,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先去找一家酒楼,随便吃些东西,再回去吧。织姐姐还说在家里头等你呢,如今天色这么晚了,赶夜路还是要先填饱肚子。”
“涟漪说得没错。”顾景桓也难得地跟着附和。
赵货郎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跟着点了头,这会儿不去吃饭填饱肚子,待会儿赶路回去也是平白让宋织担心。
“本来还想赚些钱让你织姐姐高兴高兴,如今倒算是摊上大事儿了。”赵货郎摇了摇头,跟在两人的身侧。
宋涟漪知道,他这是在自责,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给宋织更好的生活,如今赚一百两银子还遇上了这事儿。
“赵叔,你不能这么想,织姐姐知道你为她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况且这些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宋涟漪宽慰他道。
遂后三人也没有多说,站在了一家酒楼的门前。
不得不说,城里的酒楼看着都十分的大气,光是往那儿那么一站,就感觉闻到了钱的气息一样。
赵货郎有些犹豫了:“涟漪,要不今日就不破费了,去路边吃些算了。”
赵货郎身上除了那一百两银子,就没带其他的银钱了,而这个要还给薛金锐,剩下的七百两银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走的时候宋织告诉他,烧烤店的把二百两银子拨给宋涟漪,他们夫妻俩和马夫子各得一百五十两。
饶是这样,也要还上小半年。
“赵叔,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吃的!放心吧,今天我请你!”宋涟漪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侧:“就当是,我看看这城里的菜色怎么样!”
宋涟漪说得倒是不假,她就是想看看,这城里的酒楼,和镇子上的有何不同之处,若是她日后真的到了城里来卖东西,要做什么样的营生才能赚更多的钱!
只是宋涟漪不知道的是,他们几人走了以后,徐公看着顾景桓的背影,再想了想他的模样,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他总觉得,此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
最终徐公也没能想明白,也许是年纪大了,想不太清楚,也就作罢,往府里去了。
宋涟漪三人刚迈进酒楼里头,就瞧见那小二赶紧地迎了上来,一脸笑盈盈的:“三位客官这边儿请!想吃些什么?”
现在天色这么晚,这家酒楼竟然也还在做生意,宋涟漪环视了一周,跟着小二的引路坐了下来,他们这位置靠着窗边,打开窗户还能看见外头的夜色。
赵货郎和顾景桓都没开口,宋涟漪也只好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
“自然有特色!”小二赶紧地把一个小册子拿了来,笑着道:“客官您瞧瞧看,这是我们特意找人做的册子,这清蒸鲈鱼和红烧狮子头,可是咱们店的招牌!”
宋涟漪有些狐疑,接过他递来的册子,俨然就是一个自制的菜单,上面写着对应的菜肴和价格。
不过这价格……宋涟漪一看,确实是比镇子多出太多了。
就比如这个红烧狮子头,在镇子上的一家大酒楼里也有,卖三百文一道,镇子上的百姓都觉得很贵,吃不上。
如今在这城里头,一道红烧狮子头要一钱银子,这价格可高出了许多。
但正是因为这样,送涟漪才越发的觉得,也许在城里做生意才是个正道。
随即她翻了翻册子,指了三道肉菜两个素菜,还要了一些酒水,当然,酒是给顾景桓和赵货郎的,只有绿豆汤才是她的。
小二一见她点这么多,脸上都要乐开花了,赶紧地记了下来,把小册子给收了回去:“客官您几位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催厨房!”
说着,宋涟漪见着他把写好的单子递给了掌柜的,这才赶紧地去了后厨。
宋涟漪忽然懂了,原来在古代,也兴这种方式,有些太超前了吧。
不过宋涟漪心里清楚,以她如今的状况,还开不起一个大规模的酒楼,她如今租着店铺能开个烧烤店子都已经是极限了。
但她心里面可不会就这么服输的,她要慢慢地先把钱都给攒下来,她的梦想可不仅是要在城里头买房,还要在城里头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
至于卖什么……那都是以后再想的事。
“赵叔,你有没有想过,要送笑笑去念哪家私塾?”宋涟漪好奇地问道,也许是今日徐公跟她说的话让她颇有感触,忍不住问一问赵货郎的意思。
学堂是国子监立起来的,都是公立的,肯定女子是进不去的,但个别的除外。但私塾管得就没有那么严,只要能交上高于男子的束脩,自然是可以进去念的。
提到这个,赵货郎就叹了口气:“这个我也没想好,如今这私塾也太多了些,但若是镇子上的私塾,是肯定不会接纳的。不过若是来城里……”
赵货郎说到这儿,又顿住了。
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来城里念书的话,对赵笑笑无疑是最好的,但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尤其是还在这次把事情搞砸了以后。
宋涟漪点了点头:“那如果可以来城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