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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香口还是酒·上
    距离处刑还有一天时间的马林梵多。
    鹰眼从万国一路漂流至此,听到聒噪的多弗朗明哥对他表示欢迎,还有打探赫卡特的消息,无视之。
    看到面瘫的暴君大熊,看到满头绷带的莫利亚,看到陪着吃饭的海军将领们。
    这顿饭显然很难吃,佳肴无数,饭友却让人难以下咽。
    只有一个男人乐在其中,不停的扫荡食物,引来莫利亚不悦的侧目。
    黑胡子,蒂奇。
    鹰眼第一次正眼看他,貌不惊人。
    有些憨厚可信的长相下,是一颗背叛同伴的污浊之心,还有敢于世界最强的男人叫板的狂妄。
    白胡子,黑胡子。
    他成了七武海。
    或许是两相对比的缘故,鹰眼第一次觉得沙鳄并不讨人厌。
    多弗朗明哥端着酒杯坐到米霍克面前,显眼的粉毛大衣距离他的刀只有一厘米。
    “我说鹰眼啊,你来本部是一个人来的吗?”
    墨镜下的双眼充满恶意,“我可是在等你把她带来的。”
    鹰眼面色沉静,不予理睬。
    “你周围有种奇妙的磁场呢,大剑豪。”
    那人更起劲的凭空臆想起来,“刀断了?失恋了?”
    看着鹰眼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直接盖章。
    “是失恋。”
    多弗朗明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也是,得到消息的不止你一个,所以她跟别人走了?是红发还是谁?现在她在哪?”
    又是没有回声的问句。
    男人笑了,疯疯癫癫的看上去很烦人。
    “你也被丢在身后了啊,鹰眼,或许鳄鱼那混蛋会跟你有很多共同话题。”
    米霍克不耐烦的斜睨他一眼。
    明哥丝毫没有收敛。
    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一支酒杯巧妙的穿插在两人中间,倾洒杯中的红酒阻隔了视线。
    诺恩微微一笑,“希望本部的餐酒不会让你们失望。”
    面对两个七武海的凌厉视线,红发女人显得游刃有余,“接下来的战争还要麻烦几位坐镇,如果有什么不悦,也请对着敌方发泄,毕竟我们的大楼修缮起来还是十分昂贵的。”
    明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问诺恩,“你这么悠哉,是觉得甚平能出来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米霍克本来不清楚,但是从诺恩瞬间暴涨的杀气来说,非常不好。
    鹰眼接过了那杯酒。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红发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淡淡回应,“海侠甚平是七武海,在合适的时机会重新回来声张正义,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天夜叉先生。”
    “是吗,那看来我的消息有误,甚平顶撞五老星,被赤犬镇压送入推进城,都是谣传了,大家关系好得很是吧?”
    明哥大笑不止,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他的笑声。
    ——戛然而止。
    他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说,“谣言不可信,对不对?”
    “对。”
    诺恩咬着牙,努力忽略一旁上司的审视目光。
    明哥大口灌着酒,边喝边跳下桌子,胸膛留下葡萄酒渍。
    他靠近诺恩,弯下腰用戏耍的表情凝望她,“真是嘴硬啊,正义女神。”
    “谣言还说,甚平会死在处刑之后,你信不信?”
    他的表现,让诺恩脸色一白。
    多弗朗明哥说的话不可信。
    她反复的告诫自己,这男人只是在气她而已。
    这是诺恩在奴隶市场抢了他很多生意,又在黑市严防死守害他和凯多联盟松散不成样子。
    都是往日的旧仇。
    不会……
    五老星不会杀了甚平的!
    男人低沉的笑起来,“甚平这么站在白胡子那边,与zf为敌,除了白胡子赢了,加上这场战争之后海军没有一点时间处理甚平,他才能逃过一劫,这样的概率有多大呢?”
    诺恩慌乱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甚平这么棘手的家伙,当然要趁着无法反抗的时候处理掉,否则后续也很麻烦。”
    “不可能!”诺恩矢口否认,“甚平是七武海,为zf做事,他不是海贼!”
    明哥嗤之以鼻,“zf会喜欢不听话的手下吗?更何况,只是一个鱼人而已。”
    只是一个鱼人而已。
    诺恩双目赤红,不断想起曾经的惨状。
    无数同胞被生拉硬拽离开故乡,在香波地成为奴隶,留下屈辱的印记。
    奴隶贩子说,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是一个鱼人而已。
    只是鱼人而已。
    她能做什么?这个种族又能做什么?
    “哦呀,表情真可怕啊。”
    明哥摊手,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会长皱纹呢。”
    男人张开手臂,大剌剌的扯着嘴角,姿态轻松又一派优雅,“微笑,诺恩小姐,记住,smile——”
    她放下东西出去了。
    多弗朗明哥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开心不已,他跟鹰眼说,“上次这个海军拦着我去找赫卡特,导致阿拉巴斯坦那场热闹我都没有参与,错过了不少好戏。”
    不过没关系,马林梵多肯定更精彩。
    “听说这次女帝也会来,人还真是齐,现在很流行的那个词形容我们正好。”
    “团建的七武海——哈!”
    没人能理解明哥的笑点,蒂奇憨厚一笑,“热闹一点也没什么嘛。”
    遇到知己,明哥并没有激动。
    他对黑胡子来此的目标有很大怀疑。
    不过没关系,影响不了他什么。
    男人高举酒杯,“敬乱世,敬战争!”
    米霍克把脚放在海军本部的餐桌上,闭目养神起来,丝毫没有理会自嗨的疯狗。
    不好喝的酒,越喝越让人烦躁。
    -
    抵达香波地的罗和雷利汇合,黎明号被放置在船坞,好像颜色有些暗淡。
    此时在敲竹杠酒吧,北海男人安静的喝着酒,只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品尝出来。
    朱诺把泽雅放在楼上,第二次进行她的疗愈。
    普通人的身体相当于16kb的u盘,连多一次的魔力都承受不住,只能分批导入。
    这也是泽雅恢复慢的原因。
    少女怏怏不乐的靠着墙,感受腹腔中魔力的流动,仿佛破裂的脾脏藕断丝连的恢复。
    朱诺小姐,是赫卡特姐姐的姑姑。
    泽雅这样想着,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的干嘛苦大仇深呢。”
    朱诺逗她,“是不是因为我的笨徒弟?”
    对了,死亡外科医生也是她一手教养的。
    泽雅扯出一丝笑容,看上去更加娇弱易碎,“以前确实是有些误会,不过现在看来,罗也是个很好的人。”
    这是真心话。
    好人卡?朱诺憋着笑,真想知道那家伙听到这句话的表情。
    “朱诺小姐,我的伤还要多久才能好?”
    虽然知道自己这是捡回一条命,泽雅还是忍不住着急的问。
    朱诺慢悠悠的回答,“急什么,马林梵多你肯定是去不了了,死心吧。”
    她泄了力般失意。
    “……我的能力虽然很鸡肋,但是在混乱的场合,让艾斯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朱诺掐掐她的脸蛋,“多吃点东西,十二个小时候我再来一次,你就可以正常坐起来了。”
    趁此机会,朱诺还仔细观察了这个让罗心动的小女孩。
    二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是十五六岁的稚嫩,黑色的齐耳短发,有着一张天生的无辜脸,好像说什么话都会被人相信。
    身上那种坚韧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好好休息。”朱诺嘱咐,关上了门。
    -
    离开会餐室,诺恩气的双手还在抖。
    七武海不止能保护甚平这些鱼人,还能保护多弗朗明哥这种人间垃圾。
    为什么鱼人族要和这种垃圾放在同一类?
    想到库赞对她说的话。
    那些和别人说的截然不同的话。
    不要在意过去的付出。
    也不要执着于升职。
    正义的大衣不是正义,海军的名衔不是海军。
    诺恩点了支烟,火苗颤颤巍巍的引燃烟草,散发让人安心的香气。
    火焰的焦,苦涩,烟雾有点呛眼睛,习惯了又离不开。
    波鲁萨利诺让她坚持忍下去。
    萨卡斯基让她改变。
    库赞说,洒脱点。
    他是白痴,还是不要当作参考了。
    诺恩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该怎么办。
    如果对甚平的事情过分关注,一定会暴露自己以前的经历,人鱼的身份也会被发现。
    放着不管?怎么可能。
    她来自鱼人街。
    泰格离世,阿龙入狱,甚平是她为数不多的牵挂了。
    如果不暴露自己,诺恩会成为鱼人族历史上第一个中将。
    到时候,会完成乙姬王妃的梦想,能救更多被关在笼子里的同胞。
    除了甚平。
    一个人,和一个种族被受□□的同胞。
    孰轻孰重似乎不用犹豫,大局为重。
    那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努力了十几年的所有鱼人的梦想。
    真的分得清谁多谁少吗?
    怎么办——
    “少抽点吧,会短命的。”
    听到鹤的声音,诺恩连忙整理了表情,却被上司制止,“我不想看机械的笑脸,诺恩上校。”
    “……是。”
    诺恩放任自己的表情难看,有些无奈的说,“鹤女士,我真讨厌多弗朗明哥。”
    “他就是那样惹人讨厌。”
    鹤十分赞同,“你不必放在心上。”
    女人丧气不已,“我所坚持的正义,在他面前每次都会变成极端。”
    借此机会,鹤问诺恩,“你心中的正义是什么?”
    诺恩答不上来。
    她只能痛苦的对上司说,“甚平……他其实是我的弟弟。”
    似乎满腔的积郁都要脱口而出。
    又咽了回去,像往常一样。
    上司没有追问,也像往常一样。
    这次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曾有一个最好的朋友。”
    鹤露出怀念的笑,“她喜欢花,擅长料理,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就像这世上大多数的百姓一样。”
    “她死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凶手……
    聪明如诺恩,很快就将泽法的出走和这一切联系起来。
    在诺恩错愕的时候,她补充道,“年少时,诸多原因的加持,为了大局,我对她的死视而不见。”
    因为泽法的愤怒会推翻海军士兵对上级的信任,从而引发动乱。
    鹤想的很清楚,权衡利弊,估算得失。
    三个平民孩子的性命,三个家庭的破灭。
    还有一个女孩永远失去了双腿,靠着假肢生活,远离马林梵多。
    鹤亲手培养的弟子,威尔,也死在这次意外当中。
    知道真相的人都消失了。
    只剩莉莉。
    威尔和赫卡特的母亲,泽法的妻子。
    难处理吗?完全不,莉莉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好处理……吗?
    她做了选择。
    在莉莉的退让和默许下,鹤选择牺牲朋友。
    泽法的痛苦,她视而不见。
    赫卡特的求助,她避重就轻。
    写了那么多漂亮的工作报告,唯独这件事,鹤一个词都写不出来。
    心中的戾气和理智不断碰撞。
    最后成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卡在心口的一团乱。
    一路走来,诺恩的不容易她都看在眼里。
    破格招入的文员,一步步成为可以上战场的将领。
    准将诺恩,距离中将只差最后一次的锻炼。
    “正义的大衣一旦披上,就好像拴着项圈的看门犬一样。”
    鹤看着诺恩,“我希望你想清楚。”
    “因为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那样做。”
    诺恩独自站在回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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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日更阿巴阿巴!
    大家可以猜一下刀会落在什么地方~
    唯一可以说的,结局是好的,过程非常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