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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
    正派看到白谨容的出现都愣了瞬,萧一横脸上多了几分慎重,负手昂然道,“白阎王,你来了”。
    白谨容到底是有点怕的,毕竟她少有应战经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中气十足的喊道,“圣教弟子听令!虽本教主把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通通赶出去!”
    “否则,今日,便是你们血溅当场之日!”,白谨容说了狠话,刻意把脸上那抹邪魅的笑意放大,嗜血而残忍,又带着如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和调侃。
    吃过她不少苦头的正派弟子,均是神色一慌,就打起了退堂鼓来。
    萧一横也是心中发紧,上回两人的比试,他可是落了下风。
    许是白谨容的加入后,魔教弟子越战越勇,加上正派弟子围攻魔教已有三日,体力消耗,又没有补给,慢慢生出了退意。
    白谨容跟萧一横交上了手,她的应战经验不足,频频出错,露出不少破绽,但萧一横是个老狐狸,以他跟白阎王的对战,便以为这些破绽都是白谨容故意设下的陷阱,反而畏首畏尾的,被白谨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套路搅乱了阵脚。
    不过白谨容也是挨了两掌,虽是仗着有魔功护体,刀枪不入,但这两掌也打的她气血翻涌,喉咙微甜。
    两人正战的不可开交时,就见守山弟子跌跌撞撞的过来,看到白无常站在一旁,神色慌乱的把一封信递给她,说道,“那,那位,林姑娘,好像被判官大人掳走了”。
    话语说的轻,还没说完就被白无常制止住了,但是还是被白谨容听见了,顿时心中大乱,仓促间,又挨了萧一横一掌,往后退了几步。
    白谨容无心恋战,她来此世的目的就是为了度化林冬青的恶念,林冬青要是死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她们去哪儿了!”,白谨容抓着弟子怒喝道。
    “像,像是..”,弟子话没出口,就被白无常一掌朝着后颈拍去,顿时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白谨容气急了,顺手就给了白无常一巴掌,怒道,“你做什么?!”。
    “教主,眼下圣教危机存亡之时,你还要惦记着那个人吗?”,白无常望着她,红着眼圈,“她难道比整个圣教还重要吗?!”
    “是”,白谨容沉声道,“她死了,我留在这里没有半点意义了”。
    “判官,这都是判官的伎俩”,白无常呐呐说道,“她害死了黑无常,还想害了圣教”。
    “教主!!为我报仇!!”,就听得蛇怪大喊一声,他早已遍体鳞伤,一掌拍在逍遥派掌门的肩上,而同时,一柄长剑刺进他的腹部,溅出一蓬鲜血,缓缓倒在地上。
    白谨容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一把扯过了白无常手里的信,上面写着,来杏子林,否则,林冬青,死。
    白谨容陷入两难境地,她回头看着牛头、马靥、神鬼被团团包围着,魔教弟子被逼的步步后退,浑身浴血。
    “去!去杏花林救她!”,白谨容推了她一把,“别辜负我!”
    白无常愣了瞬,脸上露出喜意,遂点头应是,转身掠去。
    白谨容抖了抖手里的剑,如一柄锋利的匕首,撕开了正派弟子结成的阵,把三大护法救出来。
    “你们三人,带着教中弟子立刻撤退,今夜不战!”,白谨容伸出一剑,格挡住朝着弟子刺来的剑,另外两把剑砍在她的手臂,发出铛铛的清脆声响,“刀枪不入的魔功!”,正派弟子震惊了,下一瞬就被白谨容一掌拍开了。
    她站在最前方,三个护法在身后,护着剩下的几十名魔教弟子,“今日败了,日后东山再起便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快走!”,白谨容说完,就拿着剑冲上去,她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般的勇气,许是原主残存的记忆影响了她,也许是在魔教的这些日子,让她变了。
    等到魔教弟子撤走后,白谨容喷出一口血,施展血遁大法,消失在当场,朝着杏花林疯狂的掠去。
    别出事!冬青你千万别出事!白谨容默念,她不想再重来了。
    白谨容到了杏花林里,没有找到林冬青,她快疯了,很怕突然看到林冬青的尸首。
    毕竟以判官的性情,早就想要杀她了。
    清朗的月光下杏花林影影重重的,白谨容踏着月光,走到了有些熟悉的地方,她还没想明白这是哪里,就听得清脆的长剑落地的声音。
    白谨容回过头,就看到判官站在杏花树下,丢掉了手里的判官笔,而树下躺着一个浑身染血的人。
    “判官!”,白谨容悲怒交加的上前,紧握手里的长剑,双目通红,完了,一切都毁了。
    “教主..”,虚弱的声音从树下传来,白谨容低头一看,不是林冬青,而是白无常,她腹部有个血窟窿,正在汩汩冒血。
    “白无常..”,白谨容心里百般滋味,因着不是林冬青而松了口气,又因着是白无常而拧成了一团。
    “我,我,不想,辜负教主的”,白无常吐着血说道,“我,没,没看到,她”。
    白谨容替她擦了把嘴边的血,“别说了,我知道”。
    白无常咧嘴笑了笑,“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小可怜儿”。
    白谨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白无常就咽了最后一口气,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无常大人!”,马靥跌跌撞撞的从旁边跑过来,身上都是血,无力的跌倒在白谨容身边,悲切道,“教主,神鬼、牛头,都死了,魔教弟子都死了”。
    马靥捂着腹部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指着判官说道,“若不是你三日前偷偷开了圣教的暗道,那些狗道士怎么会偷袭攻上圣教的!”
    “是你!”,马靥咬牙道,“是你引他们来的。”
    判官的脸隐在树下阴影里,没有作声,只是纤细手指微微蜷缩在袖子里。
    马靥吐出一口血,力竭的靠在白无常身侧,幽幽叹了口气,便没了气息。
    白谨容抬起冷冽的眼,里面幽暗而藏着勃然怒意,愤恨的看着判官,“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说了你想要,教主我会给你,可你偏偏要玉石俱焚吗?杀了黑、白无常,再让正派攻上魔教,杀了所有人,你如今可满意了?”,白谨容缓缓举起手里的剑,“血债血偿!”
    招招致命,剑剑封喉,白谨容带着无穷恨意的打法让判官清冷的眸子暗了暗,哑声说道,“你想杀我?你不信我。”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白谨容怒斥道,“你先杀黑无常,再设计害圣教,连累着白无常、四大护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没有杀她们!”,判官清冷的声音说道,“白无常不是我杀的!”
    “圣教弟子都在前山门对敌,你堂堂判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手里握着杀了白无常的剑?!”,白谨容怒斥道,“我就是太过心软,才会让你害了圣教!”
    面对判官的判官笔,白谨容躲也不躲,不要命的朝她打去。
    判官笔落在白谨容肩前,稍稍掉头,判官攻势一滞,就被白谨容的剑刺入腹部,又被她一掌拍在胸口,整个人撞在树干上,呕出好大一口血,颓然倒下。
    白谨容方才被怒意恨意冲昏了头,直到看到染血的剑,方吓得回过神,她,她,杀人了。
    剑自手中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白谨容腿软的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脸,发出了悲痛的哭声。
    太难了,做魔教教主太难了,她好累。
    “要死的是我,你哭什么啊”,判官虚弱的慢慢撑着树坐起来,靠着树干,歪头看着她,突然笑了笑,“怪可爱的”。
    白谨容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就听得判官说道,“我快要死了,你要是能坐过来陪陪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白谨容抹了抹脸,警惕的看她一眼,她心里的确有太多的疑问,遂坐在判官不远处,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你说。”
    “落云派的事,兴许你都不记得了罢”,判官吃力的偏过头看她,唇边勾着淡淡笑意,“想听吗?我也不曾跟你说过。”
    白谨容点头,见她笑意温柔的模样,顿时不悦道,“别这么笑,笑的不像个魔头。”
    判官仰头轻笑,嘴角还有血,说道,“江湖人人皆知魔教教主白阎王一身修罗魔功,刀枪不入,如铜铁所铸,才会让她在区区十年里,名震江湖,并创下圣教。”
    “可江湖人并不知道,修炼此魔功的后果,便是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气血攻心,被魔障所困,走火入魔,生不如死。”
    “从前你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去祭坛闭关,没人知道你承受的痛苦,也没人知道你在走火入魔后,犯下的杀孽,又会成为新的魔障”,判官望着白谨容,“只有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