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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
    白谨容自顾自玩着,给雪人塞了两颗石子作眼睛,一根棍子做那张不高兴的嘴,又拿了根树枝做经常打人的手。
    “都说内院的傻姑娘调到外院来了,我瞧着,也不算傻”,候七抓她的手,“让哥哥疼疼你好么?白妹妹”。
    外院看门也是有点武功在身的,候七的劲儿很大,白谨容挣脱不得,只得吓唬他道,“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啊,我可是庄主的丫鬟,你别乱来!”。
    候七把她压在雪堆里,白谨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堆好的雪人被压坏了,急得直踢他,“你弄坏了我的雪人”。
    “哥哥明日再陪你一个”,候七扯过她的手,抱着她往屋里走,被白谨容挠了眼睛,疼得直叫。
    “再乱动,老子杀了你这个娘们儿”,候七怒极骂道,只觉脖子一凉,锋利而冰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候七回头一看,顿时手一软,白谨容噗通摔倒在地,摔成个乌龟四脚朝天的姿势,疼得直叫。
    “庄主饶命”,候七两股战战,腿一软的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林冬青看着白谨容四脚朝天的模样,勾了勾嘴,“四脚王八”。
    林冬青的剑往下一滑,落在候七的腰间,“再敢在庄子里胡来,就给你割了”。
    候七吓得瑟瑟发抖,直呼不敢了。
    “今日心情好,不要你这条狗命,下去领三十大板”,林冬青收回剑,看着白谨容吃力的从雪堆里爬出来,脚下一绊,把刚爬起来的白谨容又跌回雪里,满头满脸都是雪,这才得意的走了。
    “林冬青,你才是乌龟王八蛋!”,白谨容气急败坏的捏了雪球砸她,被后脑勺似乎长了眼睛的林冬青,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剑鞘一挑,一团雪兜头砸来,给白谨容浇了个激灵。
    林冬青最近可算是春风得意,横剑山庄在江湖威名日盛,叶知秋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两人的关系也愈发亲近。
    外面凛冬飘雪,屋里烧的暖烘烘的,只穿着单薄的衣裳也觉得热,林冬青撑着头望着兀自作画的叶知秋,笑道,“知秋姐姐”。
    叶知秋抬眼看她,笑了笑,“陶然,磨墨”。
    “我来吧”,林冬青撩起袖子,接过来。
    叶知秋摇头道,“你如今可是横剑山庄的庄主,这等小事岂能让你来做”。
    林冬青笑的温柔,“知秋姐姐的事,再小的事,在我心里也是天大,不光要做,更要做到你满意为止”。
    叶知秋愣了瞬,笑道,“贫嘴,我瞧着你这个庄主,成日都围着我转,陪我赏梅、作画、温酒写字,就不怕旁人说你,庄里的事都不管了”。
    “我说过,陪着你,才是最重要的事,没什么得比得了”,林冬青放下墨,静静的望着叶知秋,眼底的情意昭然若揭。
    陶然识趣的退出去,林冬青余光看到她关上了门,弯腰,轻轻在叶知秋唇边亲了一下,眼眸弯弯。
    叶知秋吓了跳,捂着唇,微睁着眼看她。
    “别怕”,林冬青温柔的说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她伸手慢慢拂过叶知秋的脸,满目痴迷的望着她。
    白谨容冻的瑟瑟发抖的站在屋檐底下,搓着手跺脚,今日是她守夜。
    她看到陶然一脸古怪的走过来,连忙拉了她,“陶然姐姐,二小姐不是还在夫人屋里吗?你怎么出来了?”。
    “还叫二小姐,她现在已经是庄主了,小心被人听到又要受罚”,陶然教训道,顿了顿,别扭的说道,“庄主在夫人屋里,我呆着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你不是一直在屋里服侍......”,白谨容的后半句被吞了回去,微微发怔。
    陶然仰头望着屋檐结成的冰凌子,许久才说了句,“恐怕,今夜,庄主不会走了”。
    两人在屋檐底下默然站了许久,陶然要回去看看,白谨容跟着她过去,就见烛火映出了窗上两个相拥的身影,紧接着,烛火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陶然不自在的朝着手哈了哈气,说道,“我回屋去了,外面太冷了”。
    白谨容傻愣愣的望着漆黑的屋子,连陶然走了都没察觉,慢慢的走到了窗下,听到了里面低低的喘息声,还有林冬青一如既往的呢喃,“知秋,知秋姐姐”。
    跟以往不同,这次有人回应了她,“冬青”,是叶知秋的声音。
    白谨容低头轻笑,咧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旦两人走到了这一步,想要化解林冬青的痴念,几乎是难上加难了。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两条腿僵硬的仰望着天上的月亮,该死的判官啊,人家两情相悦,恩恩爱爱,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痴念呢?
    轮的上她来管吗?
    这一世让白谨容过的实在心力交瘁,自打落入横剑山庄的那一日,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林冬青。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出现,林冬青爱慕叶知秋十几年,这份痴念维系的时间可能更长更久...
    她妄想在短短一年内,就改变林冬青,谈何容易。
    也许吧,等着一天天、一年年的光阴过去,总有一天,林冬青会放弃这份痴念的吧。
    白谨容木然的转身,踩到了一颗石子,发出啪的声音,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林冬青不会出来的。
    她听到了,也不会出来。
    累了,累到再也不想见到林冬青了,白谨容慢慢抬头,眼底一片凉薄,破釜沉舟。
    早晨叶知秋醒来时,正窝在林冬青的怀里,她宝贝似的揽着自己,眉眼如画,唇边衔着一抹温柔笑意。
    许久,许久,她没有自怀里醒来了,叶知秋微怔的望着眼前的人,刚一动,林冬青就睁开了眼,手臂圈紧了她,凑上前吻了她一下,笑道,“知秋姐姐”。
    “嗯”,叶知秋俏脸微红,垂着眼应道。
    “我昨夜可有弄疼你?”,林冬青柔声问道,“我瞧着你受不住,已经很温柔了”。
    叶知秋红了脸,瞪她一眼,“不知羞”。
    林冬青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眉眼,握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一点点吻着,就像是捧着的最珍贵的宝贝,满眼柔情。
    叶知秋蜷了蜷指尖,那种温柔来的太过怪异,那是林剑衡从来不会对她做的。
    林剑衡是武痴,除了痴迷练剑外,很少会陪她,常常一大早就起来练剑,基本上她都是独自醒来。
    往日里,林剑衡对她也是温言细语,却不如这般,就仿佛是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至宝。
    “你别这样对我,我不习惯”,叶知秋缩了缩手指,赧然的说道。
    “以后,慢慢就习惯了”,林冬青亲着她的耳朵,低声笑道,舌尖卷过她的耳廓,没有放过任何地方,一直舔到耳垂,含在唇间轻轻吮着,“知秋姐姐,你好香”。
    叶知秋耳朵都红了,躲了躲,便被林冬青揽过来,面对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扫过她的贝齿,卷着她的舌,在唇齿间纠缠厮磨。
    叶知秋低低喘着气,伸手推她,轻声道,“不要,该起身了”。
    “好”,林冬青很听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起来穿衣裳。
    陶然敲了门,端着热水进来了,叶知秋缩在被窝里,满脸通红。
    “陶然把被褥都换去洗了”,林冬青神清气爽的说道,“让下人把早饭送进来”。
    她亲手煮了茶,递给叶知秋,“我刚学的烹茶,你试试看,如何?”。
    叶知秋接过来,笑道,“你一个拿剑的,何时学会烹茶了?从前剑衡,死活不肯...”。
    话音刚落,就陷入一片沉默。
    叶知秋怕她会动怒,却见林冬青笑着看她,“他不肯为你做的,我都会为你做,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叶知秋笑了笑,低头慢慢抿了口茶,上好的茶叶,用的水也极好,烹煮时候也好,唇齿间满是馥郁清香。
    “今日想做什么?”,林冬青给她又斟了一盏,笑道,“不管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我想去梅林赏雪饮茶,顺便作画”,叶知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我跟陶然去便是了”。
    “谁说我不喜欢的,你赏雪,我在雪里舞剑,也不是相得益彰吗?”,林冬青笑眯眯的握过她的手,“我陪你去”。
    “上回你不是说想骑马吗?我寻了一匹矮脚枣红马,刚好适合你,等会我牵马带你去”。
    叶知秋垂眼看她握着自己的手,轻声道,“冬青,你对我真好”。
    “只要是知秋姐姐,掏心掏肺,要我的命也可以”,林冬青笑道。
    “我不要你的命,快把我让厨房煲的这盅汤喝下去”,叶知秋嗔她一眼,“你身上的伤势可好些了?”。
    林冬青笑了笑,不在意道,“无碍的”。
    “别忘了,上回大夫说你气血虚,要多补补”,叶知秋说道,“可别大意了”。
    她望着林冬青说道,“你总是在我这边转,也疏于练功,总得先把身子调理好”。
    “你对我才是真好”,林冬青握过她的手,凑上去亲了她一口,“都听你的”。